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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振家人陷入绝望之时,徐泽成的一席话成为了拯救王家唯一的希望。
第二日天刚亮,王炯并没有按照徐泽成的吩咐,在午后出门,而是选择在清晨赤裸上身背负荆条,沿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向着杨府走去。
这种情景在京城还属于头一遭,好事的百姓围着王炯指指点点,不知道王炯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时辰后,被荆条划得满身是伤的王炯站在杨府门外,随后跪倒在地等大声喊道:“罪人王振之子王炯,前来拜见锦衣卫镇抚使杨大人!”
门口的家丁看到王炯这副打扮早就蒙了,如今又听到王炯的话哪里还敢耽搁,连忙跑回府内去禀报消息去了。
由于与纪纲的关系不断恶化,杨宏虽然还提领北镇府司的事物,但基本上已经被架空了权利,公务都是有纪纲的亲信在打理的。
杨宏整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索性与凌久彤卢仁峰躲在家中下棋为乐。
“大人,门外来了个青年自称是王振的儿子,现在正跪在门外请求大人能够见他一面。”
见杨宏正在下棋,家丁连忙禀报道。
“什么?王振的儿子!这小子不会是为了他老子的事来求大人的吧?”
听到下人的禀报,一旁正在教导杨安习武的凌久彤不禁开口问道。
杨宏与卢仁峰对视一眼,刚要起身,那凌久彤一把拉住杨宏劝阻道:“大人!王振这老小子害你害的还少吗?就算你慈悲心肠这个时候和他见面也不应该啊!”凌久彤话音刚落,卢仁峰也点了点头赞同道:“没错!如今王振通敌卖国的罪名基本上是坐实了!大明的子民无不想食其肉寝其皮,大人若是在这个时候和他的儿子见面确
实不妥。
而且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如果大人和此人见了面,一时心软答应他什么事情,到时候惹来陛下迁怒就太不值得了!”
凌久彤与卢仁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今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很好,调查王振通敌卖国的案子还是纪纲负责查办的。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一时心软答应什么事情,到时候和纪纲的关系将会更加恶劣的。
想到这里杨宏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家丁吩咐道:“你去告诉王公子,就说我在衙门当差,还没回府。让他先回去吧。”
听到杨宏的吩咐,家丁行了个礼按照杨宏的吩咐去办了。
“王公子,我家大人在衙门当值,没在府上。最近公务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然您先回去吧。”
听到家丁的话,那王炯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恳求道:“既然杨大人没在府上,那我就跪在这里等,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杨大人!”
见王炯如此执着,家丁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有叹了一口气后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但杨宏的棋艺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长进。被卢仁峰血虐了几把之后,杨宏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一推棋盘上的棋子大声嚷嚷道:“哎呀哎呀,今日的天
气真的是太热了!
哎呦,已经到中午了,大家一起用饭吧!卢兄,这一盘我们不分输赢,等到有时间我们在切磋吧,嘿嘿!”
望着杨宏耍赖的模样,卢仁峰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等到饭菜上齐之后,一大帮子人围坐在一起刚要用饭,就见刚刚入门禀报的家丁神色紧张的跑了进来。
“大人,门口的王公子中暑晕倒了!”
“什么?我不是告诉你通知他离开了吗?他怎么还在那?中暑不是小事,快点让人给他消暑啊!”
听到家丁的禀报,杨宏连忙吩咐道。
“大人,已经让人把他拉到了阴凉的地方,还给他喂下了酸梅汤,王公子已经醒了。
小人也劝他还是走吧,大人没有在家。但是他根本就不听,刚醒过来就又跪在日头底下了。
如今围观的百姓都聚集在门口,小人害怕王公子吃不消,所以才来禀告大人,还请大人拿个主意吧。”
那王炯死活不肯走,这就有一些难办了。
今日京城的天气确实很炎热,现在还是日头正盛的时候,那王炯又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肯定受不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杨宏可真的要愧疚一生了。
“卢兄,王公子肯定就是为了他父亲的事情来的,你说我应不应该见他?”见杨宏询问自己的意见,卢仁峰沉思片刻后回道:“本来是不应该见的,但现在围观的百姓甚多,如果王公子真的在咱们杨府门口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舆情肯定是要对大
人不利的。
这样,我们先把王公子请进来,让门口的百姓赶紧散了。到时候无论王公子求大人办什么事情,咱们只需要推脱不管就行了!”
杨宏的心里自然是不想让王公子出什么事情的。如今听到卢仁峰的建议,仔细思考了一番也确实有理。
“霜儿,你和季平先吃饭吧。我和卢兄禄生去见见王公子,等到打消了他的盼头后也好安稳的吃个午饭!卢兄,禄生我们走!”
不一会儿,已经脸色发白的王公子就被家丁带入了杨府的大堂中。那王公子看到堂上坐着的三人,使出全身的力气跪倒在地向着杨宏哭诉道:“杨大人!草民是原刑部尚书王振的大儿子,名叫王炯。此次前来拜访杨大人,是要为我父亲恕
罪的!”
直到王炯出现在眼前,杨宏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光着膀子负荆请罪来的。
由于一上午的暴晒,王公子身上的皮肤被晒成了黑红色,有些荆条都已经镶嵌在肉里了。
“本官刚从衙门回来,王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来人啊,快把王公子背上的荆棘除去,取金疮药来!”
杨宏本来就是心软的人,如今见到王炯这副模样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连忙吩咐家丁为王炯疗伤。
听到杨宏的话,那王炯伸手拦住了要帮忙的家丁,随后磕了一个响头嚎啕大哭道:“多谢大人关心,但草民还是要为父恕罪,还请大人能够成全!”
望着王炯满身的伤痕,杨宏叹了口气道:“公子无需这样。我与你父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有一些政见不合罢了。
这样,你先敷上金疮药,有什么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
杨宏话音落下,哪知道王炯摇了摇头道:“草民知道大人心胸宽广,不像我的父亲一样。不过俗话说父债子还,该还的债是必须要还的!
草民知道大人心善,而且还是陛下身边的重臣。草民斗胆替父亲伸冤,我父亲通敌卖国之罪是被冤枉的!还请大人能够明鉴啊!”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果然,这王炯又是负荆请罪又是下跪痛哭的,所图的无非就是想让杨宏帮助王振伸冤,按照现在杨宏的处境来说,他是根本就不会答应的。
“如果公子是为了令尊的事情而来,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令尊的案子虽然是由锦衣卫侦办的,但杨某并未参与其中,所以对案子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不过,如今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如果说令尊是被冤枉的,请恕本官直言,根
本就不会有人相信的。
念在我与王大人同僚一场的份上,杨某倒是可以努力,让令尊在牢里少受一些罪,其他的公子切莫再提,请恕杨某无能为力了!”
那徐泽成早就说过,要想打动杨宏说服其答应帮忙调查,单单靠着王炯负荆请罪是远远不够的。
刚刚王炯也是因为救父心切,所以才忘了徐泽成先前的叮嘱。
如今见杨宏的态度如此坚决,王炯点了点头道:“草民替父亲感谢杨大人的恩德!
不过草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杨大人能够答应!”
“你这个孩子听不懂大人说的话吗?那王振犯的是通敌卖国的大罪,陛下能够开恩只惩处他一个人,就是你们王家祖上积德了!
我家大人本身就公务繁忙,哪里有那么多事情为了一个明奸去做什么事情那?你赶快走吧,要不然别怪我动粗了!”
凌久彤对于王振的印象始终不好,如今王振因罪入狱,要说凌久彤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见到王炯竟然还在提请求,凌久彤不禁厌恶的大喝道。
“哎禄生,别这么说。王公子也是救父心切,这点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王公子,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如果杨某可以做到的话,一定不会推辞。但若是超出杨某能力范围的,那杨某也无能为力了!”
喝止了凌久彤后,杨宏看向王炯问道。
那万炯听到杨宏的话之后,千恩万谢道:“感谢大人,大人的恩德我王家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的!
大人,草民知道分寸,自然不会提一些过分的请求,让大人为难。
只是自从父亲被捕后,就被关押至北镇府司衙门大牢。草民想尽了办法就是想看父亲一眼,但连北镇府司衙门大牢的门都没摸到!
如今父亲被判处了极刑,我们都知道,想要救父亲活命是不可能的了!
看到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草民真的既无助又伤心!草民就是想在父亲临死之前见他一面,进一进儿女的孝心。草民知道杨大人提领北镇府司衙门,所以斗胆恳求大人能够网开一面。准许草民能够进入大牢,送父亲最后一程,以尽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