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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他不能想咋捏就咋捏!我不信了,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真的就由这种人胡作非为!”
我的心里真的憋了一团火,没处儿释放。
我要走,就是孬种,就会被人不停地笑话,沦落成一个笑柄。
淑芬就紧张了。“杨倔头人倔得很,虽然他女儿不受龙哥的宠了,但她到底是龙哥的女人。杨五姨肯定要替自己的老爹出头。这会儿啊,杨倔头人已经到了龙哥身边了。”
淑芬还是劝我先躲一躲,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我就叹了一口气:“嫂子,我不能躲。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啥躲呢?早晚还不是要面对?”
她听了,就不吱声儿了。
回到老包家,老包已经回来了。他瞅着我,神情恍惚,脸色煞白。不用说,他已经听说了我的事儿了。想想也是好笑,老包呢,看着也不是一个怂人,臂上纹着一条小黑龙,乍一眼看去,也是高大威猛,不是好欺负的。可他现在,坐在凳子上,那是一脸的慌张烦恼啊。
“刘射,你……乍这么快就得罪了龙哥呢?他哪是好得罪的嘛!我不是前后都交待了你嘛,你乍还拎不清呢?”我注意到,老包说话时,腿儿一直抖啊抖的。
我反倒想笑了。
“你别怕。有啥他冲着我来,我的事儿,和你没关系。”
“咋没关系呢?你是我领进村的,昨晚儿你也睡在我家里不是?”
“我现在就走。”我进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想想,到底不该白睡人家老婆,我又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两千块钱,递给淑芬,“嫂子,你拿着。”
老包就不乐意了。“你啥意思呀?合着我婆娘睡你,是卖淫嫖娼?”
我急忙解释,摆着手儿:“包哥,我真不是这意思。我就觉得内疚啊。嫂子真是好嫂子!贤惠、热情、周到……这就当我是给嫂子的礼物。”
正说着话,老包家的院门突然被撞开了。
撞门的力道声很响。
门外,呼呼啦啦地进了好几个人。不,应该有十来个,都是龙哥的手下。这伙人气势汹汹,煞气沉沉。老包一见这伙人,赶紧地就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哈着腰,殷勤地给他们点烟。
其中一个混子头儿,接过烟,吐了口眼圈儿,拿手在老包的肩膀上使劲儿拍了一拍,幽幽哈哈地说道:“包哥,你……别怕!龙哥都交待过了,我们来你家,就为了对付这小子!”这混子头儿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赶紧地,跟我们走一趟!”
见了这架势,我就安抚包哥,神情冷静:“我不会害你的。我这就走!”
老包一把拽住我,拽得我死死的:“大兄弟,你不能走哇!”
他好像要对我说啥话。我就觉得奇怪。
他叫淑芬给这伙人倒茶,上点心,拖延时间。然后就对着我耳语,递给我手机:“大兄弟啊,你早上出门,手机落了。有人给你打了十来个电话,我没敢接。后来,他又发来一条短信,我就偷看了一下,说往你的卡里汇款了,说先汇二十万,说这钱是给你租地用的!”老包一改之前的怂状,他和我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的光像天黑里歇在树上的猫头鹰。
我一听,心里好一阵激动。翻开手机一看,给我电话和短信的,是陆静!她本身是环保局的出纳会计,汇款这事儿,也经由她的手。陆静告诉我,二十万块钱已到我的私人账户,务必妥善管理。
终于……有钱了!虽然只到账二了十万,但我整个人还是很兴奋。
老包就瞅着我,给我建议:“大兄弟啊,要不,这笔钱,我去镇上替你拿!”
“不行啊。你不是我,又没我的身份证。”
“没啥关系啊。我在镇上的银行认识几个熟人,只要你把身份证给了我,啥都包在我的身上!”
我当然需要用钱。可是这事儿我不想麻烦老包。
但这伙混子已经不耐烦了,急吼吼地在催我走了。
我就告诉老包:“不用,真不用。等我回来再说。”我知道,第二次去见龙哥,等着我的,只会是更大的羞辱。
“那你……身份证在房间里不?”
干啥老包老是关心我这事儿?我就点了点头:“在呢。”
老包一听,腮帮子就吁了口气,瞅着满脸的轻松快活。
我就觉得奇怪。可是还没来得及多想,我人已经被押出去了。
“我能打电话吗?”
我摇晃着手里的手机。
这伙人就冲我冷笑:“让你小子先快活快活。”
我就给陆静拨电话,电话通了。“小静,是我啊。”他抬起头,深呼一口气,竭力把声音调整得平稳,不让陆静听出任何的不对劲。
“刘射……是你啊……我……这会儿……我有点儿不大方便。”她支支吾吾地,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惹什么人不高兴。
“小静,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在上厕所呢。对了,钱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这不,不放心你嘛,想你了。”
她的呼吸一下就变得急促,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压在了她的小腹上,压得重重的,让她吃了一惊,嘴里发出一声闷响,但又没法儿抗拒。“哦……收到……那就好……”
突然,陆静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这听来似乎她很痛苦。
“小静,你到底咋了?”
“没。我闹肚子,我在拉肚子……不方便说话……你安心在那边,有啥我会和你联系……”电话挂了。
我就觉得懊丧。
我被这伙人簇拥着。我在前,他们在后,我瞅着真像一个押赴刑场即将就义的英雄好汉。他们没带我去赌场,相反领着我去了江边的一条铁船上。
我注意看了一下,这条船很大,是所有八爪村的江边停靠的一条最大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