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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阳光正好,透过半开的窗,落了一地,俞百桦被刺眼的阳光晃醒,胸口感到一阵黏热,垂眼一看,楼冬封环抱着她,爬在她的胸口,沉沉的睡着。这个睡姿,向来都是她的习惯啊,原来被这么压着醒过来,滋味并不好受啊。
真是的,明明那么爱早起的人,越来越爱赖床了。俞百桦一动都没动,怕吵醒他,只是百无聊赖的用手指缠着他的头发,想起昨天的问题。
心情很郁闷,还有一点点受搓,她明明问了严肃的问题,然后他就一副敷衍的样子,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是几个意思吗?
明明自己给自己定了额度,非但不遵从,还总是随意透支。还用这种事来敷衍她……对,这就是敷衍。
俞百桦心里不由大为失落,要不在问一次?可是……他万一兽性大发,在来一次交欢,那她可就……
考虑到世子的勇猛程度,她决定还是,不问了。只觉胸口丰盈的软肉被用力一抓,楼冬封坏笑的抬头看她。
“醒了?来亲一个。”他半支起身子,笑意盎然的便过来吻她。
说时迟那时快,俞百桦五指一伸,罩住他的面门,躲到:“不要,都和你说没漱口,不要了。”
“你又嫌弃爷。”楼冬封甩开她的手,在她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昨夜折腾的晚就睡了过去,楼冬封闹着要和她一起洗澡,俩人躺在澡盆里泡着药澡,平静而又惬意。俞百桦躺了一会觉的索然无趣,从盆里捞药材出来考楼冬封。
楼冬封笑着一一作答,最惬意的事,莫过于如此,和舒服的人做舒服的事。
二人吃了早饭,依旧是各忙各的,不过看书的楼冬封特意从里屋跑来外屋,看着她绣,时不时的同她闲聊几句。青木来寻世子出去,世子想到昨天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就跟着青木出去,上了马车,不由想到俞百桦闹的哪一出。
楼冬封又下了车,匆匆的赶回屋内,逆着光站在门口。
俞百桦余光瞥见:“站在门口不进来,干嘛哪?”
俞百桦盯他看了半天,他依旧站在光亮处一动不动,便没再理他,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好奇怪啊。”
“铺子里有事,我和青木出去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忙不完,中午就不会来陪你吃饭了。”
……俞百桦微微蹙眉:“又出去?”骗子了,哪有什么药铺,肯定又是去见姐姐。
“怎么?这么离不开我?那也不行,真的有事,刚才忘了和你说了。我出门了。”
俞百桦继续穿针引线,干脆不管不顾。楼冬封半抱着胸,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像往常一样,用软软的声音让他早点回来。
“俞·百·桦!”楼冬封大叫了她一声,然后软声软气的同她说“我这下真的要出门了,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俞百桦赌气不耐烦:“走吧,走吧,我知道了。”
楼冬封有一丝丝的失落,转身就离开了。
俞百桦猛然起身追了几步,站在门别跺脚:“真的走了。”
楼冬封上马车的时候,余光忍不住往院里瞧了一夜,见她站在门口。当下哭笑不得,心中被喜悦满溢,他这浮动变化无常的内心啊,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或喜或悲,连自己都有几分诧异。
“小笨胚。”居然再跟他生气,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青木站在车下左右一瞧,看的分明,方才还见世子苦着的脸,转眼便笑靥如花,世子妃真真是厉害。
青木抱着忠心耿耿,风吹草动就回报的态度,向自家的主子效忠了。
“爷,昨天俞大小姐来了,听半夏,说就出去沏茶的功夫。不知道俩个人说了什么,总之世子妃好像挺不高兴的。”
“她来做什么?”
楼冬封眼睛一转,这就怪不得,昨天变的那么黏人还奇奇怪怪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她黏着他点也没什么不好的,看来俞大小姐也不是百无一用吗?起码可以让俞百桦更在意一些他。
青木觉的世子好像并无反省的意思啊:“还不是爷自己骚包,要招惹人家。”
楼冬封撩起帘子,一脚将坐在右侧车辕上的青木踹了下去。因为还在府中,车夫现在是牵着马车,就这样没防备的一脚,也让青木落地,往前狠扑了几个跨步。
青木拍了拍身上的灰:“世子爷,有你这么对待忠仆的吗?这我要摔惨了,摔死了,你上那找这么得信应手的去。”
楼冬封轻嗤:“嘁——好的找不着,像你这样的满大街大是,我随便扔出去块石头,就能砸死你这样的一片”
青木点头,无言以对,眼睛一转捂着腰身:“哎呦哎呦,腰疼,哎呦亲娘哩,闪着腰了。世子今天就你自己去吧,我受了点伤,在家里歇俩天的。”
楼冬封抬手喊停车夫:“等他。”
青木插着腰,一通叫唤:“哎呦疼,真是疼,黄世仁,坏心肠,不给工钱,还打人。没天理,没处说,身残还把智残主子,来伺候,青木我,真命苦。怎么摊上,这样的黄世仁。”
楼冬封眯眼,狠辣的说道:“行,挺押韵啊。青木这家药铺是从你家库房拿的药,出了事你现在还给我在这赖急。不处理是吧,那我回家了,正好懒得出去。”
青木脸色一白,连忙笑盈盈的跑过来,将准备下车的楼冬封按回车里面。
“别介啊,爷,我家的事不就是你家的事吗?咱们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啊。”
楼冬封双手抱胸,并不买账:“这可不好所啊。准确的来说,我家荣你家荣,我家辱你家辱。你家的荣辱和我家没啥关系啊。”
青木连连点头:“爷说的对,咱们出发吧。”
“腰不疼了?”
青木大力的摇头。
“黄世仁不剥削你了?”
青木点头,随即摇头。
“突然之间,爷我不想去了。”
青木蹙眉,一脸狗腿的奉承样:“别介啊,世子爷。”
青木本人并不是楼府上的小厮。家里从商多年,因为商人的身份,对家族的发展和生意有很多限制,恰巧家里是贩卖药材的,不知不觉就和息乡侯楼郁认识。家里将长子青木送到楼府来陪小世子。顺便借求侯府的关系来稳固自己的家族企业。
这一次就是,青木家出了问题连累到世子这边的铺子。青木瞬间矮了一节,刚才被蹬下车的火气也消散的没有了。
楼冬封丝毫不理青木,摇头。
青木一咬牙:“哎,明明还在聊世子妃,转眼就把我给带坑里了。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好像记得爷曾经信誓旦旦的和俞家大小姐说了,很多卿卿我我的话,不知道吧这话说给世子妃,世子妃会怎么想,我还是过去试一试看吧。”
青木转身就走,楼冬封一拍额头,忘了这货可是知道,很多他和俞百香的事,虽然那都是成亲之前的事情了,但照青木这个添油加醋的架势。
“青木,你给我回来。我去,我现在就去铺子。”
青木转身笑嘻嘻的跑过来,坐上马车:“爷,你待小的就是好啊。”
楼冬封白了他一眼没在说话,楼冬封刚走不久。
楼家的门前又停着一辆马车,良辰从偏门出来,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俞大小姐,世子今天出去了。还有下次进来停在下人进出的西门。你这样明张目胆停在门口深怕别人不知道吗?”
俞百香一脸轻视,话里却是笑意满满,让人听不出一丝不悦:“多谢良辰指点了,下次我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的。人你给我支走了吗?”
“当然。”良辰说完这句,四下一看见没什么人,便往街上去了。毕竟府上的丫环也不能随意进出的,她还得给楼夫人买花糕那。
俞百香侧撩起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我呸,什么德行。一辈子丫环的命。”
欢巧有些愕然的看着大小姐:“大小姐,良辰这个人是可用的。”
俞百香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又怎样,不就是一个当填方,还被人赶的蠢货。”
欢巧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她在想?于她在大小姐心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或许只是一个能派上用场的丫环,仅此而已吧。
俞百香再次来到俞百桦的屋中,俞百桦正在垂头绣着显赫的山峦,余光瞟见有人进来,微微侧目扫了一眼,没在意的继续穿针引线,突然感觉刚才好像闪过俩个人影。
俞百桦立刻回过头看,一脸疑惑和震惊:“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俞百香盈盈一笑,似乎被她那急躁的表情取悦到了:“当然是来看妹妹了,难道妹妹不欢迎?没关系,提前习惯习惯,不然日后天天这样,妹妹岂不是更不习惯了。”
俞百桦放下针线站起身,姐姐这话,言外之意也太过明显了吧,说的好像明天她就要嫁过来一样,提前习惯,即使提的在前,她从身到心都拒绝这种习惯。
“姐姐真爱说笑,快进来坐吧。”
俞百香扫了一眼屏风,到是绣的恢弘大气:“妹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巧,一如即往的爱干一些绣娘干的事,既然那么喜欢绣,不如去做绣娘好了。还能赚些银两。”
俞百桦舔唇,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我也这样想,但世子说,楼府不比俞府,不需要我挣钱,我知晓花钱就好了。”
俞百香瞥了她一眼,真不识的好赖话,连讥讽都听不出来,不就是会绣这些破东西吗,让你得意。
“哎呦,世子说的是,比起俞家还是侯府家阔绰啊。说起这个来,有件事我就不得不说一下了。家里啊,没钱了。你要还有什么卖屏风的钱啊,就顺便拿给我吧,我拿回去给爹娘。毕竟家里也是要生计的,指着爹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
俞百桦一时诧异,看了一眼,姐姐头上的头面,明明就是蚕钱记今年图谱上的,一个比较贵的一套头面。足足好几百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府上半年的吃喝用度了。在说她都有闲钱去请世子吃饭,为什么她还要去赚钱给他们啊。
“世子下的聘礼又不少?家里怎么能没钱那?姐姐你又在诓骗我了。”
俞百香四下看了看,便直奔最高的位置坐去,外屋本是待客的地方,正北朝南的俩对桌子一般是府主人坐的,东西俩排相对的凳子是给府上客人的。居左的是贵客坐的。一般除了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一般人都会自动坐到右边的俩排座位上,人多也会按辈分入座。
像俞百香昨天还是坐在,西边的位置,现在直接坐到了大主位上。就连俞百香一般也只是坐左边的位子,这心上别提多不舒服了。
“你说聘礼啊?那是给我下聘的钱,以后我还要留着做嫁妆那。”
……俞百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去叫半夏。
“我去叫丫环给你沏茶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姐妹之间没得这么见外,我来了这里就像来到自己家里,缺什么我会自己会拿的。”她到是一副不客气。
俞百桦觉的姐姐的话愈发的过分,当仁不让拿捏起世子妃的架势来。
“那可不行,这怎么说也是世子府,和俞家的规矩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是姐姐就有所怠慢,我当世子妃虽然时间短,但该有的待客之道是不会少的。姐姐且等一等吧,这丫环就叫院里,喊一声就来的事。”
俞百香只是冷哼一声,屋里连三五个丫环都没有,还有脸说你是世子妃,知道的你确实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打入冷宫不受待见那。
俞百桦出了院子大喊:“半夏来人了。”
半夏坐在屋中绣花,丢下绣绷子高喊:“来了。世子妃稍等。”
来人了?谁来了?
白术捏着一本书正看那,抬头与半夏四目相接,颇为默契的异口同声:“俞大小姐?!”
白术也丢下书,和半夏直奔主屋而去,果不其然。俞大小姐就和一老太太一样,端着架子在主位置上坐着,俞百桦一脸不悦的在站着,倒像是个挨了训的丫环。
半夏忙去沏茶,沏茶的时候,俞百香还颐指气使让她沏碧螺春,不然不喝。半夏丝毫不理,要喝就喝,不喝没有。
端着茶托,将茶碗放在桌上,又在左边座位上摆了一杯茶,反身提着茶壶去给俞百香续茶,当下手一碰桌,当下就将茶水撒了。丢给白术一个眼神,白术拿起桌上的抹布就走了过来。
水刷的撒了,顺着桌面就往下流,水溅了一些到俞百香的裙子上,当下站了起来:“你这个没规矩的贱婢。”扬手就是一剂耳光。
半夏眼疾手快,身子像后一闪,虽然躲过了耳光,但还是被指甲扫到了脸,但是就挠了五道指甲印。
“姐姐你做什么?半夏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俞百香怒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为一个贱婢来质问你的姐姐吗?还有没有一点尊卑可言了?”
俞百桦也有些生气,简直太过分了,将半夏拉到身后,深怕姐姐再去打她:“谁都有失手的时候,怠慢了贵客,半夏确实有错。但即使有什么错,半夏也是侯府的人,也是我院里的人,是打是骂都该是我这个世子妃处理。姐姐何必亲自动手那?未免越俎代庖了吧。
知道是姐姐气不过,不知道的还当姐姐不将我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那?打狗都得看主人,姐姐怎么也是个庶民,做这样的事未免有失妥当。”
俞百香眯起眼睛一脸的不屑,但她这话确实在情理之中,她就算强说也不在理上。
“妹妹何需生气,我做这些也是替妹妹管教丫环啊,现在的人啊,心浮躁的很。不服管的很,你若是不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今天她这是泼到了我,我可以放她一马,明天要是泼到贵人那?谁来放她一马?谁又来放妹妹一马那?妹妹你就是太心善了,你这样是不行的啊,下人不管不行的,不信你看欢巧。”
俞百桦丝毫不理姐姐的说辞,一口咬定:“半夏绝对不是姐姐说的这样的人,她知道分寸。刚才就是不小心碰到的。”
白术拿着抹布:“俞大小姐让一下。”
俞百香往前站了站:“妹妹,这人心隔肚皮,你可不能将她们想的太好啊,丫环啊,一辈子都是丫环,抬举不得。”
白术擦完,看了半夏一眼,半夏推着世子妃坐到俞百香方才做的位置:“站在说多累啊,坐着说吧。”
白术推到桌子的另一边的凳子前,干脆就站在那里。这下主位的俩张凳子,一张被占,一张被挡着。俞百香这下算是明白了,俞百桦这俩个丫环可是不能小觑啊。
俞百香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左边的首位,同俞百桦说话的时候,不得不侧着身子,抬着头,心中顿觉不爽。
这俩个该死的下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