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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百香紧紧抱住赵显的腿:“太子就相信我一回吧,你不听我说,你会后悔的。半年前的那件事,不单单是你看到的那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明明见的是俞百桦,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别人吗?”
赵显弯腰将她提起来:“不要在说她了,那个人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已经不想在提起她了。”
俞百香蹙眉:“真的过去了吗?如果我说,你当时就和她有了首尾怎么办。”
赵显的表情一下凝重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你的话,我还会在信吗?还是你觉的,对你的惩罚还不够。”
俞百香被赵显猛然推开,后背撞在床上,撞的她咳嗽了俩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即使得不到,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毁掉。哪些冠冕堂皇的人啊。
“你不信,你可以问楼世子,成亲当晚为什么没有落红,太子你比谁都清楚。”
赵显脸色一变,眯着眼将她打量一遍:“鬼话连篇,你这样的人,活着就该下拔舌地狱的。”
俞百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是不说谎你可以去查,太子你迟早会回来的。会来问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门清亮的被摔上,俞百香靠在床边仰头大笑,欢脂可算派上了用场,送了她一个还不错的好消息。
‘俞百桦,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安宁。你本来可以闭嘴的,我做我的侧妃,你当你的世子妃,互不相扰,是你非要来献什么假殷勤的。’
*
俞百桦倚着车壁唉声叹气,眼泪也是落个不停。
“哭什么?这种事情也值得你哭,你们那虚假的姐妹情分,早该到头了。”楼冬封上了马车,径直坐了下来,现在回想起和俞百香的种种,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为什么那样的人,一开始就看不透那。
一开始,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啊。大概吧……
“姐姐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别人家的姐妹分明就不是这样的啊?我以为只要我退让一些,她就会见好就收的。”
楼冬封双手一番,难以置信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份天真的自信,都是来源于那里啊。你是没听过得寸进尺,还是你有表现的让她见好就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这么大的。”
“不知不觉就活到大了。”俞百桦长长的叹惋一声,姐妹情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瞬息万变,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的不在纯粹了那。
“天气真好。”楼冬封下了马车,这样感叹道。
俞百桦抬头,天青青然,万里无云,确实是不错的天气那?她看了一眼,楼冬封觉的这样的日子也不错那。
“我们不要回去了,出去玩吧。”
玩?俞百桦没走就步,就被扯住,板着脸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有个正行,整天就知道玩。”
“我还说去坐船那,你不想去?”他缠起她的一缕头发看着她。
俞百桦左右看看,也没什么下人盯着,眼睛里闪着璀璨的光:“想去。”
只是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其实心里比谁都想去。急不可耐的爬上了马车,敲着马车壁催促道。
“你看什么那?还不上车。”
楼冬封拿她没办法,笑着自言自语:“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俞百桦坐在马车上,超级兴奋:“我们要去哪里啊,远吗?需不需要带干粮啊,换洗衣服那?用不用带药啊?”
楼冬封痛快赏了她一脑瓜崩:“哪来那么多话,既然知道要准备这些,上来干什么吗。”
俞百桦一脸奉承:“没有去过吗?有一点点的担忧了,要不我们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吧?”
“不用了,你看你那傻样,船上有客栈了。”
俞百桦松了口气,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
“君卿,奶娘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奶娘啊?查着那。你别着急,找到我会好好安排她的。”楼冬封对这个奶娘是没什么好感啊。想着法子诱拐他娘子啊,这样为老不尊的人,最好尸骨无存。
“你是不是还因为那事,生气那?我不是说了吗?奶娘是心疼我,杞人忧天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让我去。”
楼冬封摇头一脸认真:“没有,没有,在你心里。难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在意这种芝麻小事吗?”
“真的吗?”
“你在这么说,我得让你重新审视一下我了。”
青木坐在马车外面听的一清二楚,翻了个白眼‘真敢说,自己什么人,自己心里没数。’
俞百桦略略放心,坐在他怀中,撩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君卿,你看哪家店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东西一定很好吃吧。那个看着也很好吃的样子啊。君卿,以后我们也开一家点心铺子吧。”
楼冬封听着耳边她呱噪的絮絮叨叨,觉的心里是无比的踏实,看着外面的景色,平时都不曾注意过,果然遇见不同的人,眼里就会有不同的景,有时他也会不自觉的留意哪些点心铺子。
只不过……
“你还是算了吧,点心铺子都不够给你这个老板娘打牙祭的。你想把铺子吃黄摊呀。”
俞百桦有一点被说中:“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我这不是看店里有剩下的,买不了的才吃吗?这样节约成本吗?”
楼冬封大笑:“最好的节约成本,就是不让你知道。你一旦知道了,就没有节约成本这么一说。”
“嘶——你还敢掐我,是不是又长本事了。”
“我不止敢掐你,我还敢打你那。”俞百桦冷哼一声,不在理他。楼冬封也只是笑笑没在说话,总觉的和她在一起是件极为舒服的事情。
俞百桦由于昨晚的乏惫不知不觉就在楼冬封怀中睡着了,到了秦淮河,青木跳下车。
“主子到了。”
楼冬封撩起窗帘,竖起手指,轻声道:“去雇一辆花船,我等她醒来。”
垂眸欣赏着她的睡颜,只听咂咂几声响,一出神的功夫,就将手指塞到嘴里。楼冬封伸了将她的手拔了出来,有些嫌弃的看着,这手洗没洗啊,以后催着她洗手,几乎成了他的一个日常修行。
俞百桦觉的身子有些冷,抱着双臂,缩了缩身子。嘤咛的翻身,准备在睡,就觉的自己在晃,一直在晃,有箫声沉寂悠扬的传了过来,然后发现被子被她踢倒一旁,扯过来盖上,觉得身上一股暖意。
一看屋顶这么低还是弧形的,不由四下一看。已然不在马车上了,她这是在床上吗?半坐起身来,外面雨幕淹没了视线,烟雨蒙蒙之中。一身素白衣衫的楼冬封站在船头,衣袂翩翩。
到处都回荡着那婉转的萧音。他忽然回眸,萧音骤停,笑意然然的问她.
“你醒了。”
俞百桦小脸不禁穆的一红,垂眸点头,将被子裹紧。他就躬身进了船舱,坐到她身旁,带进来一身寒气。
“下雨天有点冷那。”
俞百桦看着自己裹在身上的被子,让出一头披在他身上,往他身边靠了一靠。他身上的寒气渡到她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楼冬封回眸爱怜的看着她,用被子将二人裹紧,就看着船顺着水流,不停的往前行。
岸边灯火通明,十里淮河是金陵最热闹的地方。平日里吹拉弹唱的声音不绝于耳,因为有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把这些嘈杂的声音全都掩盖下去了。
“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啊,天都黑了。”
“看你睡的那么香,实在不忍心。也就你吧,能做出那种残忍叫人起床的事情来。天黑就黑吧,反正我们要在船上住个好几日那。”
俞百桦倚着他,觉的时间过的好漫长,就这样听着外面的潇潇细雨,一夜扁舟漂荡在秦淮河上,船工披着蓑衣斗笠站在船尾摆渡。
“君卿,如果不下雨就好了。难得你说天气好。”
楼冬封也倚着她:“我觉的下雨也挺好的,毕竟常晴的天日日有,雨天却不常有的。”
“赶上梅雨季节就惨了。”
“你不兴乌鸦嘴啊,我跟你说。”
俞百桦嘿嘿的傻笑:“我就要乌鸦嘴,下大雨,大暴雨,下一个月。”
“嘁,那一个月都在船上呆着好了。”
“真的。”
楼冬封蹙眉:“瞧你乐的那傻样,你高兴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在船上呆过一个月那么长啊。”
“呆久了,你就不想呆了。”只见小船撑着撑着就停泊在一直三层高的大船旁边,一时灯火通明,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青木站在船头。
“爷,你们过来了。”
俞百桦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下这一叶孤舟:“我们今晚不是在这条船上休息吗?”
楼冬封大笑:“那还不冷死啊,左右都没有门的。走了,上船了。”
不知是谁修建了这样偌大的像宫殿一样的船只,俞百桦根本好奇宝宝一样,一步一拾的跟在楼冬封后面,好多人见了他都是认识的样子,意图过来打招呼。
楼冬封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他们这样的举动,领着俞百桦往楼上去了。这里的设计也是别又韵味,二人泡完鸳鸯浴。爬上床准备休息的俞百桦被楼冬封拎住。
“这样就睡下,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去看戏啊。”
俞百桦穿上衣服就跟着楼冬封在二楼的雅间里面,看着楼下一出折子戏,看了一会就困了。
“看来看戏,不太适合你啊。”
俞百桦扑在他怀里:“好无趣啊,这出戏我看过的。我想听你读故事,还没有你读的故事有趣那?我一点也不喜欢听戏。”
楼冬封捏着她的脸:“可是,今天没有带书来啊。对了,听说这里有小赌局,要不要去看看。”
“哎?不要。赌徒是会倾家荡产的。在说我连叶子牌都玩不明白,怎么能赌的赢吗。”
“输了就不开心?”
“那去看看好了。”楼冬封笑着牵着她的手,因为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牵着各自的女伴,到是一点也不显得拘束。
俞百桦也是紧紧的抱在他的胳膊,因为这个船舱真的是别有洞天,只要她跟丢了,觉对找不到回时的路。见了打招呼的陌生人,更是就躲到他的身后,而他似乎很待见她这样畏手畏脚的样子。
俞百桦暗呼他坏心眼,来了一处屋子,到处都死喊着开大开小的样子。吵吵闹闹,不过赌局都是有男有女,还是让她大为诧异。小二忙过来召呼,一看这女的好像不是床上的人,还有点眼生。
“爷这是自家的?”
楼冬封笑:“是哪,旁的你不用多说,这里常来,我知道怎么玩。”
“得嘞,爷这边请。”
这里花样繁多,不过赌色子居多。还有解九连环这样的赌局,不过那已经算不得九连环了,单是看一样,都让人头疼的复杂程度。
“想玩什么?”
“我就看看好了,我听说这都是骗人的圈套,都是来骗钱的。我不玩。”
“玩玩看吗?就当输了买一乐喽。”楼冬封却是不以为然。
“哪有输了的觉的开心的,当然赢才比较开心吧。”
楼冬封凑到她耳边道:“玩吧,我让你赢。”
俞百桦捏着一荷包换来的筹码。就是随便压压,不一会就赚了一篮子的筹码小木牌。
“我还真是厉害那?”
楼冬封跟在一旁只是略微的指点指点,然后有意无意的讲。你随便压,车上的那一箱黄金输了都没关系的。
“公子小姐运气真好,不如乘胜追击赌局大的。”小二看着那一篮子的筹码,搓了搓手。
俞百桦看了看摇头:“不玩了。”
楼冬封也有些意外:“这么快就不玩了,你不是一直在赢吗?”
“因为一直赢也很无趣啊。我们把筹码换成银子走吧。我想知道,我赢了多少。”俞百桦的乐趣已经转移到,自己究竟赚了多少。
楼冬封领着她去兑换筹码,好几个小厮几番轮劝。她都摇着头,最后干脆躲到他身后。
出了这一层,俞百桦按着胸口,看着五百两银子大笑:“君卿,我们没带一箱金子对不对。”
“你看出来了?”
俞百桦笑眯眯的:“哎呦,还不是你一直说,输了也没关系。弄的我好害怕,我们明明就没带金子来,万一输了。那可就惨了。这我才着急的想要出来。”
真不知道是瞎猫碰上了个死耗子,还是她心里原本就知道。赌徒就是给一点甜头,才能套出更大的利益吗。真没想到,小东西拿了甜头就不往出吐了,还知道见好就收。
“给你吧。”
楼冬封看她把一小箱银子递给他:“给我做什么,你自己赢的,就去买几件喜欢的头饰,自己随便花啊。”
“哎,可以买好些点心啊。”
楼冬封将箱子夺了过去:“你给我打住,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牙了。”
俞百桦乐呵呵的笑着在床上打滚:“君卿,这里的人好多啊,一点都不好玩啊。我们明天不要在这里了。”
“好玩的时候,你不是在睡觉吗?我下午可是钓到这么长的一条鱼的。”
“你可别胡扯了,那有那么长的鱼啊。”俞百桦端坐其来,伸着胳膊夸张的比划。
“我就钓着了,怎么着吧。”
“我就是不信,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楼冬封擦拳磨掌的扑过来:“爱信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俞百桦被他俩只手治的服服帖帖的:“不敢了,不敢了,都要笑岔气了。”
楼冬封吹熄了灯,落了门闩,抱着她:“明天,我们做着船去其他地方吧。”
“我们现在就开始四处云游了吗?”
楼冬封烦恼的挠了挠头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可是,真的很想出去走走,我已经在家呆腻了吗。”
“那我们去哪啊?”
“苏州怎么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从这里可以一直坐船去啊。”
俞百桦摇头:“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船,觉的这个床上的人,实在是有伤风化。”
楼冬封捧腹大笑,这船上确实有些女子,但又和妓子不同,不过是招揽个人的,故意显的亲昵了一些。恰巧去的晚,私船都没有了,才上了这样的大船。
“明天我们坐小船出发。”
俞百桦不由叹气“可是我啊,总是惦记着奶娘的事情,你让我去到其他的地方,我总觉的心里不踏实吗?”
“我重要还是奶娘重要。”楼冬封的兴致被她扫的是一干二净。
“奶娘。”
……楼冬封不得意,委屈道:“允许你重新考虑一下在回答。”
“奶娘。”
“那你去和奶娘过吧,不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了。”楼冬封起身将她一抱掐的扔到地上去。
俞百桦光着脚站在地上:“你不是好好的吗?我比较担心奶娘吗。”
“你就不会担心我。”
“你好好的啊?那里是需要人担心的样吗?”
楼冬封冷哼一声,躺下睡觉。俞百桦见他躺下,继续爬床,被他大手一推,上不去。
“楼冬封,你干什么?”
“我和奶娘谁重要。”
俞百桦一跺脚,大喊:“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