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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叫响彻别墅,孟梓佳眼睁睁看着徐妈妈从楼上滚落下去,她的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无颜色。
等秦琴滚落下去一动不动,她才反应过来什么,惊叫着:“阿姨……”
秀姨在厨房听到消息,跑出来一看差点吓晕过去:“夫人……”
秀姨和孟梓佳同时跑到秦琴身边,孟梓佳已经蹲下身扶起徐妈妈,秦琴挣扎着还想表达什么,但看到孟梓佳那张脸,一句话都没来得出口就晕了过去。
孟梓佳抬起头冲秀姨喊:“快打120。”
“啊,噢……”秀姨忙赶紧起身跑开去找电话、。
孟梓佳看着怀里的人,先前的慌乱已不见踪迹,沉寂下来的镇定流露丝丝冷漠,她不禁想,徐妈妈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若是她从此再也清醒不过该有多好?!
像徐嘉荣那样,永远躺在床上做个哑巴该有多好!
这样的可怕想法刚出,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已经打完电话的秀姨走了过来,六神无主的问该怎么办?
孟梓佳掩去所有的情绪,平静的安抚着她,只是思绪早已飘去了很远。
——
左邻右舍家的婶子和叔叔来外婆家唠嗑,大概也是见舒念回来了图热闹,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晒着暖洋洋太阳,说着趣事笑话。
听说今年的小弄堂里组织起了狮舞表演,到时候长龙会从家家门口过,增长喜气!
邻家婶子问舒念:“念念你啥时候走?到时耍狮子更好看。”
舒念浅笑着说自己初五过后。
婶子道:“那来得及看,咱这边还是很有意思的……”
外婆道:“往年都少不了你婶子表演,念念到时候可要使劲儿给你婶子鼓掌。”
“哎呀就解解闷,你呀别取笑我了。”
舒念听懂了,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道陌生声音。
“婶子在吗?”
“在。”外婆应了声站起了身,是小弄堂口的赵家媳妇。
她道:“有人找,找舒念的!”
外婆已经走了出去,舒念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跟着起身,只是刚走到门口,那道沉着暗哑的男声传来。
“婆婆好。”
舒念脚步徒然顿住、。
“哎,你好你好……”外婆笑呵呵应道。
那道声音随即问:“请问舒念在吗?”
“舒念啊,在,在的……”外婆一回头见到舒念站台阶上不动弹,赶紧招呼她:“念念快来,有人找你。”
几乎话落,舒念抬起眼就对上站在外面阳光下,身材挺拔仅着一件黑色大衣的男人眼神。两天没见,他少了一丝往日的清爽,整个人看上去比较疲惫,但那自身上散发的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是没有减少。
舒念垂下了眸子,徐泽木动了,他在外婆以及院子里的人的注视下抬脚走了进来,冷然气势笼罩,舒念睫毛轻眨了下,头顶响起他底哑的声音:“我们谈谈。”
心底紧紧涩了下,伴随着的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舒念还没有表示,徐泽木伸出手大掌包裹住她的拳头,“我的车停在外面。”
舒念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已经不打算在纠缠,她没有想着跟他去。
被抓着的胳膊往回缩了下,不禁没有挣开,反而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徐泽木不由分说的拽着她朝外走去。
在经过外婆身边的时候,他停下步子,口气还算的上客气的开口:“婆婆,我跟舒念有点事情要谈,您介意吗?”
从他们肢体神色上看出,两人关系一定不简单,外婆还没有迟钝那种地步,乐呵呵的点头,“可以可以,”还不忘叮嘱,“念念手心受了伤,可千万别撞着啊。”
徐泽木回头看向舒念,舒念闪烁着眼,脸颊有点发烧,因为随着他们离开,她已经听见身后邻居跟外婆打听的声音。
“那人谁啊?”
“不会是念念男朋友吧,长得真帅,到底还是得要去大城市跑一趟啊!不知道有房有车没?城里人要没这两样,姑娘千万不要给出去。”
“……呵呵,八字还没一撇呢,主要看我家念念意思。”
走的老远了还能听到外婆的声音,舒念很沉默,将她们的喜悦对比起来,此时她的心一阵一阵抽疼起来。
徐泽木拉着她手腕的手没有松开分毫,强劲的一如既往,舒念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走得远了一些,她轻声开口:“徐泽木。”
徐泽木听到声音回头看她,深色眸子没有表情,但沉默的意味分明是在等着她说。
舒念停下脚步,她垂着头问:“你想跟我谈什么?”
“去车里。”他薄唇轻启。
“不,就在这儿。”舒念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自觉地揉着手腕。
徐泽木抿了抿唇,他双手插进口袋,转开头看向不远处,他们停的地方是一堵青砖垒砌的院墙下,在院子里还能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
太阳越过古老建筑,照耀在两人身上。
徐泽木收回视线注意到她的动作,开口问:“手心怎么回事?”
舒念揉着手腕的动作停下,她抬眸看了他眼,见他认真询问的神色,想了想开口:“你不知道吗?”
徐泽木拧眉,舒念道:“一样的伎俩就不要在用多次了,不管你曾经多么讨厌我,徐泽木,我想说……你不必往心里去,我不恨你,以后……”
“什么伎俩?”不想听她后面的话,徐泽木直接打断她清冷声音问。
舒念抬头看他,男人面色冷漠无表情,深沉眸子一如既往看不透彻,舒念微微困惑,随即一下子想透彻。
徐泽木那么恨她讨厌她,其实该报复的都已经做了,他没必要再去做那些事情……如果做了哪些事却还跑来她面前,也实在想不通!
那么,最恨她的人也只有孟梓佳了,除了她,舒念再想不到其他人!
舒念垂下了头:“找人绑架我的伎俩,你回去告诉孟梓佳没必要再那么做,我威胁不了她……就像我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以前那么愧疚了!”
“绑架?什么时候?”徐泽木眉头紧紧蹙着。
舒念没有吭声,徐泽木视线落在她手上,上前一步抓过她的手腕拿前来,当那蹭破的地方映入眼帘,徐泽木眸里划过抹冷厉:“什么时候的事?”
看伤口刚刚蹭的,徐泽木脸色很难看,语气忍不住加重:“看到他们你不会跑吗?”
舒念讶异的看他,随即想到什么,她抽回自己的手:“不关你的事。”
徐泽木薄唇动了动,想发脾气最后隐忍了下来:“为什么觉得是孟梓佳做的?”
舒念眉心微皱,她没有去回答徐泽木的问题,而是浅淡的声音的问他:“徐泽木,你拉我出来想跟我谈什么?”
“苹果。”徐泽木说出两个字,舒念诧异抬头看他,他道:“当年抽屉里每天都会放一个苹果,或者有时候一瓶水,一份早餐……是不是你做的?”
舒念眼眶倏然泛起酸涩,怕被他看出什么,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垂下眼,轻淡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不是。”
“嘉荣都告诉我了!”徐泽木声音很轻,“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告诉他,然后把自己所有都展现他面前等着被他伤害吗?
不会了,徐泽木不知道接近他身边,她失速的心跳,她带着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近,以嘉荣的事捆绑住自己就想给心里执着的感情一份交代!
舒念不是机器做的,她也有血有肉,在徐泽木说出那么多伤害的话的时候,她也会痛,刮心的,绝望的……有时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存在这个世界是多余的,所幸经历那么多都过来了,现在她每每看到胸口上那道疤的时候,何其感激生命给予的重生。
她还能平稳的喘息!
“那时候不懂事,自认为的喜欢就去追逐,很抱歉给你带来的不便。嘉荣哥出事后,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都忘了……”
舒念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跟平常无异,她甚至都能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当年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徐泽木深色的眸隐藏很深,在舒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明显刺了下,在他刚刚了解到她对他用情如此至深的时候,她却告诉他那只是她的不懂事。她的样子就像已经看开了很多,豁然的不在沉迷于过去。
曾经何时,等他才注意到她,她却已收回了所有!
“忘了?”徐泽木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问:“我们的关系,是那么容易忘得?”
舒念没有开口,徐泽木继续道:“那这一年,又算什么?”
舒念头垂得很低,她以为自己真的看开许多,但在徐泽木话音落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
头顶忽然响起那低而浅的三个字,“对不起……”
舒念心底猛地被撞了下,她惊讶的抬眸看他,已顾不得自己通红的眼眶,无法想象高傲如他,会说出这么三个字。
徐泽木看着她:“不要再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