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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头见我犹豫,走过来说:“要不先把东西放下,改天找了好日子再办!”
择日不如撞日,我不顾卦象所示,毅然领着人,沿着山坡朝我父母的坟墓走下去。
数年的水浸,坟墓只现一个小土堆,有些地方露出了墓砖。见我点头之后,村民分成两拨,
一拨挖我父母的坟墓,一拨随我到水线上方的一处向阳山坡上,寻找新的墓穴。
阴骨不能见太阳的,作叔早有安排,吩咐几个胆大且八字不相冲的人,打着黑布伞站在墓沿,他则点了香,朝四方拜了,插在墓边上,这才吩咐动土。
我沿着那条青龙山脉的侧翼往上走,没有用罗盘,只是朝四周的山川望了几眼,就找出了青龙挂角的穴位。在龙头的上方,左右各有一处突兀的山梁,形成龙角之形。反正我是孤命,没有子孙的,只求一生平安就好。
中国的风水堪舆由来已久,不知起源于何时,但一直以来都兴衰不绝,无论帝王将相,还是草民百姓,都相信风水。近些年也有不少学术界的专家教授,提出风水并不是迷信,实则是另类科学的一种说法。
何为风水,其实就是两个字:风和水。
风为无形流动之体,水为万物本源之体。风水二字看上去很简单,却是所有人类居住环境的拢括。无论哪处地方,二者缺一不可,否则人类便无法生存。
当然,有人会说,那些住在封闭地方(诸如潜水艇、监狱、太空舱等等)的人,没有风,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但是别误解了,“风”,并不是单纯的所吹的“风”,而是风中有“气”的“风”。“风”可是演化为“气”。有“气”之“风”才是“风”,无“气”之“风”为绝地。从人的鼻子里呼出来的“气”,也是一种“风”。
水分阴阳,有阳水和阴水之分,阳水在表,如江河地面上的水;阴水在暗,如地下河,还有云层中,以及人体与动物的体内。
对个人而言,风水分为阳宅风水和阴宅风水。阳宅风水就是自己出生的祖居,还有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阴宅风水就是祖坟。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天生有命,为一基二命三风水。基为地基,就是阳宅风水,命就是出生的时辰,三风水就是祖坟。
这三者又可以解释为天地人三大要素。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一出生落地,命就是定了的,该食多少俸禄,该遇多少坎坷,今生命不好,可积德行善修来生,我认为那是古代术士的一种说辞,旨在劝人向善,所以整体上说,是好的。但有些人却迷信术士所言,不去与命运抗争,今生就认命,因而活得很痛苦,很压抑。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从宏观的角度上去分析,人的命运其实是可以改变的。
风水无形,就拿这里来说,若没有水库,就没有了青龙潜水的风水宝地,而憨姑的金蟾探日,也是不能缺水的。
就在我站在青龙挂角的穴位前,感叹世事无常风水无形的真理时,听到下面传来惊呼声。
发出惊呼的是挖掘我父亲坟墓的那拨人,一个个吓得跳到一旁,胆小的已经钻进了林子里。我跑下去,见墓穴内丢了两把伞,作叔站在坟墓边上,双手合十朝下面一个劲的拜着,口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水位之下的土质松软,没几下就挖到了下面,我透过两把伞中间的空隙,见墓穴中的棺材已经腐烂,淤泥中现出几根人骨,在那几根骸骨中,有一条不断蠕动着的大蛇,蛇呈青灰色,蛇头昂起时,可见两侧有一寸多长的凸起。
蛇类即使冬眠,都是藏在洞里的,怎么可能潜伏在水下的墓穴内。作叔走到我身边,低声说:“要是再过些时日,它就成形了,唉,不该挖开啊!冲撞了它无法修炼成功,会给你带来灾难的。”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忙点了一把香,在墓穴的上首插成北斗形,心中默念着:今日冲撞你修炼,实属无意,希望你谅解,你若有灵,可去别的地方修炼,切记不可造杀孽,积德成福,可避天火。
接着我默念了三遍佛教的消灾吉祥神咒。
我被关在太姥爷的那间密室中一个暑假,看了一些佛教和道家的书籍,认为有用的,都记下了,什么大悲咒和往生净土神咒,也都能背得过来。
念咒完后,只见那条蛇爬出墓穴潜入了水中。
作叔由衷对我说:“想不到你跟了憨姑几年,还真学了一些本事!”
他说完后,俯下身从淤泥中捡起我父亲的骸骨,用白醋洗净之后,按照人形排列,放进新棺材中。
到最后,他捡起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擦去淤泥,露出了淡红色的铜质来。正是李雪珠说的那根紫阳神剑。
作叔把紫阳神剑在水里洗干净递给我,我刚接过来,还没仔细看,就被李雪珠一把抢了过去,她惊喜地说:“就是这一根!”
我吩咐她把紫阳神剑收好,看着作叔盖棺。又带着人去挖开我母亲的坟墓,同样捡了骸骨放进新棺材中。
两具棺材抬到山梁,见新的墓穴已经打好,红土中隐隐有几线黄土,典型的金丝镇宅,青龙挂角加金丝镇宅,后人当财力雄厚,游弋于政商两界,一生不缺钱。后来我纵横世界古玩界,也大多是与一些国家的商界巨子和上层官员做生意,动辄几百数千万的大买卖,即便我挥金如土,我也从来没有差过钱。
作叔上完香一声令下,鞭炮齐鸣声中,两具棺木缓缓落坑,我跪在地上磕头时,下意识地朝身后望了一眼,结果没有看到李雪珠。
在我外公外婆,还有憨姑的坟前,她都是随着我下跪的,此刻去哪里了?
柴头知道我找谁,走过来说:“刚才去挖你妈的坟墓前,嫂子说她有些不舒服,下山去了!我见你忙,就没对你说。”
我的心大惊,暗道:她从北京一路跟我到这里,就是冲着那根天师神剑来的,我又被利用了。我连忙吩咐柴头带着几个人回去找,只要见到她,带回来就行,不要为难她。
柴头听出了问题的严重,连忙招呼了几个年轻人一同下山。
父母的合葬墓立起,我马上安排人抬着给憨姑刻的碑,前往小庙那边。上面的碑文是按我奶奶交代的意思刻的:祖母孺人罗康氏桂花之墓,立碑人是我,嫡孙男:罗念儒。
憨姑是有名字的,叫康桂花,名字虽然很俗,但也不失传统。
看到碑上的文字,村里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我懒得跟他们解释。我父亲墓穴内出现“黑龙成蛟”的奇异事,足够远近一带疯传一阵子的,要是再让他们知道我和憨姑的那一层关系,还不更加传得邪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