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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所,你的动作可正够慢的啊!”陆皓垂下枪口,狡黠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身旁的王立华双眼失神,颓然的瘫软在地上,裤裆里湿了一大片,散发着阵阵的尿骚味。最后一刻,陆皓的枪口偏离了一寸,子弹擦着他的耳根飞了出去。
赶来的刘兴海长处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看了眼陆皓,这小子简直能将人吓死!接着大手一挥,身后的警察冲了上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谁都懂,再反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王立华的一群小弟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配合着蹲下,戴上了手铐。
“你这家伙,可吓死我了,这一枪真要下去,以后你可就得亡命天涯了。”刘兴海走过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要是杀了这小子,你这个大所长今天会不会放我一马?”陆皓不以为意的反问道。
“你说呢?”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彼此心照不宣。
半个小时之前,当刘兴海接到电话带人赶到修理部的时候,被那惨烈的现场惊呆了。死了四个人,还是涉枪的大案,直觉上就感到不简单,当发现李铁受伤而却见不到陆皓时,就知道事情要坏,于是马上赶了过来,好在来得及时,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警察们忙着清理现场,王立华也被带到了一边,他实在是吓坏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师傅,那边发现了点情况,你最好过来看一下。”苏梓清刚才也到了,只是没有做声,此刻走到刘兴海身边悄声说道,眉宇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刘兴海点点头,和陆皓一起在苏梓清的带领下来到了走廊的另一头,这是一道被伪装成消防间的暗门,如果不是一个小混混从里头冲了出来,恰巧被苏梓清发现的话,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
打开门,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水泥台阶蜿蜒向下,一盏15瓦的白炽灯时明时暗散发着昏黄的光,仿佛恐怖片里的地牢。刘兴海打头,三人拾阶而下,皮鞋踩在上面发出“嗒嗒”的回声,转过一个拐角,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绿色漆皮的铁门,门旁放着两把破旧的木椅和一张起了皮的方桌,几本色情杂志随意的摊开,性感的欧美艳星摆出各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姿势,毫不掩饰自己身体最隐私的部位,激发着男人原始的欲望。
苏梓清皱了皱眉,明显是这里的人平时消磨时光用的,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铁门用一个门栓插着,看样子只能从外边打开,上面只有一个透气孔,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刘兴海小心翼翼的拉开门,顺手打开了墙上的开关,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几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十几个女孩子蓬头垢面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有几个脸上还带着淤青,也许是被这里的看守打怕了,也许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当听到铁门打开时竟没一个人敢抬头,过了许久,大概是感觉到这次安静的有些过头,渐渐有人尝试着抬起头来,但躲闪的眼睛中依然充满了畏惧。
“别害怕,我们是警察!””刘兴海尽量放缓语调,生怕惊吓到她们。眼前的这一幕结合着之前的那本账簿,事情就再清楚不过,这是一个典型的以贩卖年轻女孩进行牟利的犯罪集团,这满屋子的女孩就是活生生的罪证。
“看来我们破获了一起大案子啊!小清,安排人把她们带回局里,请区医院的同志协助,检查一下她们的身体状况,态度好点!”刘兴海继续交待道:“还有,把王立华给我看好喽!”
女孩们刚开始还不敢相信,这一路上她们无数次的想逃走,也期待着被解救,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付出的代价让她们渐渐陷入了绝望。直到看见刘兴海身上的警服和那帽子上银光闪闪的国徽时,她们才敢确定这是真的,迷茫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彩。
“我们得救了!”“真的是警察!”女孩们相互转告,喜极而泣,噩梦终于结束了。
苏梓清毕竟是女孩子,和这些被拐卖的女孩接触着方便些,在她的带领下,女孩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地下室,虽然缓慢,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当最后一个女孩离开后,陆皓发现最里面的角落里好像还蜷缩着一个人。
“喂,那里还有一个!”
刘兴海也注意到了,看那样子也应该是个女人。凌乱的头发油腻腻的搭在额前,衣服破烂的看不出颜色,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旁边放着的一只便盆散发着阵阵恶臭,更重要的是一条二指宽的铁链紧紧的将她的一条腿拴在墙上,女人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内的变化般,依然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同志,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苏梓清试着对她说道,可对方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三人感到有些奇怪,或许是长久的幽禁,使她精神出了问题也未可知。
刘兴海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尽量使自己的语调保持温和:“姑娘,我是警察,犯罪分子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现在得救了。”
女子原本空洞的眼神在看到刘兴海的那一刹那仿佛重新有了焦点,身体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刘...刘警官是我...我是李艳!”这声音嘶哑难听,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李艳!”刘兴海闻言吃了一惊,不就是那个曾经在宾馆做局,害的自己背上处分的坐台小姐么?自己找了一年半都没找到,原以为她早已离开了汀江,没想到却在这里,可这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模样,哪有以前半分明媚动人的样子?
“你是李艳?”刘兴海再次不确定的问道,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恩!”女人用力的点了点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