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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的老宅,并不是想像中的那种豪门大院。四合院不大,正中间的天井不过是几十平米见方。说起来,还没有……天马牧场生活区的一个角落大呢!
但这是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后海,能有这么一座院子,已经是老爷子一生彪炳功勋的至高奖励了。当然,或许在老爷子眼里,这种奖励还不如能换回几个战友的生命……
在华夏老一辈人的眼里,物资生活其实是可有可无r。当年,没吃没喝没枪的,不也长征两万里,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吗?当年,吃不饱、穿不暖,不也打败了小鬼子,解放了全中国了吗?当年,没飞机、没坦克,不也将嚣张不可一世的联合国军踩在脚底下了吗?
从这一点上看,老爷子值得敬重。但……“只要是阻挡了我的爱情之路,任他千军万马、任他真的是只老虎,我也会挥戈猛进,毫不退缩。”
在四合院的门外,停好了车子,见张绣近家情怯、小脸崩得紧紧的,丁翔便开了句玩笑。为张绣减压,也为自己打气。
可没想到,这句话被藏在院门后的一个小家伙听到了,还飞快的跑去告密。
丁翔和张绣对这一幕毫不知情,拎着一大堆的礼物,穿门而过。
“东厢的房间,都是‘张办’的工作人员住的。西厢是我爸和叔伯们住的,除了没还有结婚的四叔,其他人都已经搬出去了,只是偶尔才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而爷爷住在后院,从这里走,要绕过这个影壁墙……呀!爷爷,你怎么出来了?”
回到了帝都,回到了四合院中,二小姐与在美帝时简直判若两人,小女孩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仿佛想在一夕之间,便要将自己的童年全部描绘一遍给丁翔听。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近几年已经很少出门的爷爷居然带着两个弟弟迎了出来。要知道,就算是老部下们来了,他也断然不会迎送的。
除非是当朝堂上的那几位……
“怎么?我的宝贝大律师孙女终于舍得回来了,爷爷还不应该出来接一下吗?”
鹤发苍容的张老爷子,虽然拄着拐棍,但腰板却是很直,一看便是有过军旅生涯……这是废话,没看老爷子现在还穿着一身没有军衔、亦没有任何标志的军装吗?
“爷爷——你说什么呢?这是怪我时间久了,没有回来看你吗?”
刚刚在情郎身边的小甜蜜,瞬间化作娇蛮可爱的小甜心。张绣如小鸟一般,丢下了手中的礼物,飞扑了过去,还在爷爷沧桑密布的脸上“叭哒”亲了一口:“绣绣好想你呀,爷爷!”
“哈哈……油嘴滑舌,一看就是美帝式的虚头巴脑。”
老爷子老怀大慰,可嘴上却丝毫不留情面。而二小姐也早就习惯了爷爷当久了首长、爱批评人的老毛病,不以为意的摇晃着老爷子的胳膊:“哪有呀!爷爷,人家是真想你了,我在美帝老是能梦到,我小时候你带我去骑马……”
“停、停,你这一套把戏可是用过太多次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住你这么晃。怎么?不想跟爷爷介绍下这小子?还是他是你的跟班,不用介绍?”
丁翔咧了下嘴,老爷子是见面就给他下马威呢!
“爷爷——”
张绣见势不妙,又赶紧使出的无敌“发嗲小撒娇”,可没想到老爷子脸色一冷:“怎么?真是小跟班呀,那算了,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不是呀!爷爷,他是……我的……男朋友!”
向来在法庭上都昂着头的张大律师弱弱垂着头的样子,像极了没写作业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丁翔瞥了一眼,连她精致俊俏的小脸都要贴上她那规模并不雄伟的胸前了,只能看到白皙修长的后颈,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这是两个人之前商量好的对策,张绣负责卖萌撒娇装可怜,以骗得爷爷的同情。但老爷子是何等人物,当年小鬼子都骗不过他,更何况是他看着长大的孙女。
可既然打小便被誉为天才的宝贝孙女都难得的低下了头,老爷子索性来了个“千里跃进大别山,直接插向敌人的心脏”……
“小子,你是哪个部队……呃,叫什么名字?”
“我……张爷爷好。我叫丁翔,是L省人。”
要不要搞得这么严肃呀?若不是看老爷子身边那俩小家伙不时的做着鬼脸,都以为是交警蜀黍查酒驾呢!
“L省人?这么大的华夏都容不下你?刚一毕业就跑去给美帝鬼子服务,咱们国家的大学,培养的都是白眼狼吗?”
丁翔:“……”
这是真无语了。还真应了范东进那句话。丁翔把心一横:“张爷爷,咱们华夏近代以来苦难众多,建国后在各方面都严重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全赖总设计师提出改革开放的政策,才使得国家强盛、人民富裕起来。但是,与西方的百年差距,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抹平的,民族复兴大业更非短期之功。而我在大学的专业就是跟农牧业有关的,在这方面您老很清楚,国内的政策和环境都没有美帝那边宽松……”
这话说的有点不合时机,见老爷子脸色不对,丁翔赶忙补救:“我的打算是在美帝赚足了钱,然后就回国投资建马场。张爷爷您可能还不知道,我的祖上做过汉武大帝的御马校尉,执掌天山军马场,为大汉铁骑养马、育马、驯马……”
这就是最后一招了,老爷子一生爱马,要是连这个都不能打动他,那丁翔只能和张绣私奔回美帝,“不生小孩不回国”。
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张老爷子明显对丁翔后边的说词很感兴趣:“噢?你小子……这个可是有史可查的。我倒是真听生产建设兵团的同志说过天山龙马,难不成你那祖上就是……”
妥,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命里该着二小姐要成丁翔的媳妇,老爷子居然也知道天山龙马。他是爱马之人,可若论对龙马的了解,以及将龙马重现的可能,这世上,还有人能比得丁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