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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容舍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个方盘, 上面是葛半仙整个宅子的景象, 连那条路上有那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容舍的手指在那方盘上轻轻一拨,上面的景象就能被放大而看清那人的五官和衣着。
不算多神奇的法器,但是非常实用,白得得在心里默默地评价。
有了天上那只“天眼”, 他们两人就不用探出神识也知道该怎么避人了。这对修为低的修士可是大有助益,比如白得得虽然神识极强,探出去的话也不是没有被发现的风险。
就好似人的眼睛一样, 你盯着人看, 那人总有可能会发觉的,神识亦然。而他们现在有了天眼就不用自己的眼睛和神识去看了,那可安全多了。
不过虽然这样他们能躲过大多数人,但也有突发状况。恰这时, 前后左右的路都有人正迎面而来,四周毫无遮挡, 白得得心紧张得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幸亏容舍的画卷多不胜数, 取出一张空白的来往他们头上一罩,两人似乎就成了空气。
唯有画卷下的白得得知道自己就在原地,而容舍就在她跟前,两人靠得几乎脸贴着脸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画卷据容舍说就是障眼法,他们并非凭空消失了, 只是隐身了而已。
如果有人撞到了他们就会发现的, 所以他们只能尽量靠近而少占空间。当然白得得心里很明白, 她进入的叠瀑画中世界却一定不是障眼法,只是不知是什么神通,容舍不愿意说,白得得也不会强人所难。
何况白得得也怀疑,容舍一个开田境应该是画不出那种东西的,指不定是容舍不知哪里得到的宝贝,他的画技就是从其中揣摩而出的。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白得得十分不适,只能极力吸着肚子尽量离容舍远一点儿。不过容舍也十分有风度,尽力侧着脸,身体笔直,没有一丝动作。这让白得得放心之余自然又高看了容舍一分。
好在那些人很快就走了过去,容舍抬手收回画卷,领了白得得继续往东北角去,那儿是葛半仙的卧室,这后半程总算是无惊无险地过了。
隔着几堵院墙,白得得就隐约听见了涌泉声。这修士虽然可用清净术洁体,但各有各的习惯。就好似白得得就喜欢沐浴泡汤,而不喜欢用清净术,这葛半仙显然也有此种爱好。
刚才还在远处时,容舍就传音提醒过白得得,到葛半仙这个境界,很可能已经能察觉密语传音的波动,就算是听不到内容,但有人在他身边用密语说话,他也会警惕。
所以到靠近时,两个人就只能靠眼神交流和心灵感应了。
白得得看见门口站着的两名侍女,对容舍使了个眼神问怎么办?因为靠近了葛半仙,他们不仅不能传音,甚至连灵气都不能调动,因为有一丝波动都可能打草惊蛇,所以他们也就无法翻墙了。而两个侍女挡在门口,他们就算用画罩着,也穿过不去。
容舍对着白得得指了指自己,示意他去搞定。
白得得点了点头,只见容舍从他们藏身的树后直接就走了出去。
白得得在心里大喊了句,“我的妈呀”,容舍这是疯了吧?就这么大剌剌的走了过去,生怕人看不见他怎么的?
可容舍就是那样光明正大地走了过去。那俩侍女估计是见他这么光明正大,也就没慌张。
白得得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容舍走到两侍女跟前,那俩都没有任何反应,再然后容舍轻轻地拂了拂袖子,那俩就闭上眼睛往后倒了去。
亏得容舍眼疾手快地一手扶了一个,让她们靠墙站着,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她们就好像钉在了墙上似的,远远看去,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以为这两人还在尽忠职守呢。
白得得满脑子里都是问号,现在却又不能问容舍,可差点儿没被憋死。
进了院子,离葛半仙的汤池就只有一墙之隔了,白得得不由得有些紧张,容舍侧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胸口的位置。
白得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修为低就是受气啊,为了怕被葛半仙发现,他们毕竟连心跳都控制得十分平稳。
白得得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屏住呼吸,这才跟着容舍继续往前无声无息地走去。院子里现在倒是没有别人了。
根据天眼的显示,葛半仙正躺在墙后的汤池里闭目养神。而他的衣服则就随意地堆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离他非常近。可见葛半仙是个警惕心极强的人。
白得得心想糟糕了,这怎么可能从葛半仙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把他衣服偷走啊?这计划根本行不通,她侧头看向容舍,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容舍摇了摇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衣服的方向,这是示意她去拿衣服。
白得得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完全不到。白得得觉得还有待商量时,却见容舍突然纵身而起,直接越过院墙飞入了汤池中,她心中骂了句,作死啊?!不过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记得容舍进来之前的交代,披着容舍先才给她的那空白画纸就冲进了院子,眼疾手快地从葛半仙手里抢走了他的乾坤囊。
这是真的“抢”走的。因为葛半仙在发现容舍的那一刹那就暴起了,一边朝容舍攻去,一边伸手隔空取衣裳。
好在白得得离得近,她又提前根据天眼看到的画面锁定了乾坤囊的位置,最终以半截指头的领先优势从葛半仙手里抢走了乾坤囊。
然后瞬间躲入了容舍给她绘的画里。
白得得紧紧捏着乾坤囊,脸色一片雪白,虽然容舍一路走过来吩咐了她不少事情,但是并没将计划全部告诉她,只是说如果她不听他的,他立即转身就走。白得得被逼得发了誓,容舍才饶过了她。
可是白得得万万没想到的是,容舍的终极计划居然是牺牲他自己。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从葛半仙手里活命。白得得有些不知所措地将头埋在了膝盖了,因为哆嗦而牙齿上下磕碰着。她在想这都是她的任性才害了容舍,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把容舍拉进来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然后白得得再一想到容舍乃是得一宗的宗主,他这一死,她可怎么交代呢?换一次宗主就是一次动荡,她爷爷已经是孕神境修士,不会再管理俗务,连三脉的事务都渐渐交给了白宏一,更不提接手宗主之位了。所以得一宗表面下的暗流估计又要涌动了。
白得得后悔得恨不能把自己的头敲碎了。
不过在她还没把自己的头敲碎之前,白得得感觉有其他人已经快要把她给敲昏了。或者说有人正握着她所在的画轴在敲打。险些把她颠得发吐。
“还不出来啊?”
如果没听说的话,这声音应该是容舍的没错啦。白得得几近欣喜若狂地从画里闪了出去,一抬头便看到了活生生的容舍。
“你没死?!”白得得惊喜得连姿仪都不顾了,一把就抓住了容舍的领子。恨不能亲自检验一下是真人还是幻象。
容舍衣领被白得得拽着,不得不低头,抬臂不客气地掰开了白得得的手,“没死。”
白得得喜极而泣地道:“太好了。”不然她还真不敢回得一宗去见她爷爷和其他弟子了,刚才想到从此就要一个人流浪江湖,自然是悲从中来,现在可算是好了。
待白得得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就开始好奇地问,“宗主,你怎么从葛半仙手里逃脱的呀?”
“我没落在葛半仙手里。”容舍道。
白得得疑惑地道:“可我亲眼看见的呀。”若非容舍吸引了葛半仙的注意,她怎么可能把葛半仙的乾坤囊抢到手?
容舍也懒得跟白得得费唇舌解释,只拿出一只木刻人偶,白得得便眼见着那木偶渐渐成了容舍的模样。
白得得看看那人偶,又看看容舍,这人会的“旁门左道”是不是也太多了点儿?再仔细看木偶人,白得得不得不承认,眼前两个容舍,她都有点儿分不清真假了。
“难怪你会以身涉嫌呢。”白得得叹道。
容舍道:“你以为就凭我们两人的修为,真能在葛半仙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走他跟前的乾坤囊?”
白得得摸了摸耳朵,她听出了容舍的责备,所以耳朵有些发烧。事前她其实是有怀疑的,可是看到容舍那平静的脸,她就莫名其妙对行动有了信心,所以就没深想。
“宗主,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白得得道。她指着自己脸颊上残余的泪痕道:“你看,我先前以为你死了,还哭了呢。”
容舍眯了眯眼睛,“你该不会是觉得一个男人死了如果能得到你两滴鳄鱼泪就该瞑目了吧?”
呃,要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啊?白得得深吸了口气忍住脾气,继续好言好语地道:“我也会一辈子记住你的。”
容舍无语地看着白得得,这姑娘还能更自恋一点儿吗?
白得得自然看出了容舍脸上明显的不屑,她不由也有些生气道:“宗主,我知道这件事非常冒险,所以你能帮我我真的很感激。不过你既然能雕得出你的人偶,你怎么没想着也雕一个我呀?”
“你要是不亲眼去看看,怎么会知道有多危险?下一次你再这么不自量力地作死之前,就得想想要把谁推出挡灾。”容舍不客气地道。
白得得对容舍的回答就是自己鼓起的腮帮子,真的是好容易对容舍才有了点儿感激之心,他却很擅长把人对他唯一的好感都灭掉。
容舍才不管白得得反应,朝她伸出了手道:“把乾坤囊拿来。”
白得得将葛半仙的乾坤囊递给了容舍,“他留下的神识印记太强了,根本打不开。”
容舍没理会白得得,不知从哪儿又变出一只金剪刀来,将那乾坤囊“咔嚓”就剪成了两半。
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好吧,算她输了。一来她是没想过要毁掉一只乾坤囊的,毕竟还是挺贵的,二来她也没有能剪开乾坤囊的高级法器。
容舍将手探入乾坤囊里,掏出了白得得的如意珠抛给她,又在摸索了一遍,将义薄云天庄的庄主钥匙找了出来,以及他手里的三枚“玉珩”,却是不见帝皇蝾螈。
白得得猜着那帝皇蝾螈估计应该在千星阁,估计是它的价值还不足以让葛半仙随身携带。
容舍将那钥匙往傻鸟的嘴边一放,傻鸟就带着钥匙飞走了。
“要把钥匙拿去给谁啊?”白得得问。
“你的体质特殊,气息也不同,葛半仙应该能锁定追踪到你。所以这件事你不能去办,既然东西是南草祖上传下来的,让她去取就最合适。”容舍道。
白得得点头认同,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可是南草进不去那幅画,她怎么找到义薄云天庄啊?”西北馆那幅画就像是一个门障结界一般,遮掩了义薄云天庄。
容舍道:“她说她有法子的。”
南草能有什么法子啊?不过既然南草说能行,白得得也就姑且相信了。
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白得得松气之余,忽然脑子里灵光闪现,想着容舍之所以不雕她的人偶,莫不是因为她的体质是他雕不出的,而为了能吸引葛半仙的注意而让南草去取东西,她正是最好的诱饵。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他们现在是在半空中的不死凤凰背上了。白得得已经见怪不怪了,容舍是什么都画得出来的,所以画只凤凰当坐骑也很理所应当。
白得得摇了摇嘴唇看着容舍道:“其实你说话不用这么难听的。我知道你的计划,就是要让我当诱饵转移葛半仙的注意力。本来你不用陪我逃跑的,却还选择陪着我,也不怕被葛半仙给追到。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白得得说着还重重地点了点头。
容舍则是无语地看着白得得。
“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白得得顿了顿道:“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这份情义。”
白得得在容舍皱起眉头的过程里继续道:“不过,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从来不考虑这些而已。”白得得还对着容舍扯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自恋是种病。”容舍也对着白得得重重点了点头,“得治。”
白得得翻了个白眼,但想着容舍刚被她拒绝,他这么爱面子总是要说几句话表示不在乎的,所以她也就忍了。
“不说这个了,对了,宗主,你那个人偶有什么奇特的本事吗?可以隐身吗?在葛半仙宅子里时,我看到他直直地对着那两个侍女去,那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奇怪呀。”白得得道,这个问题她都憋了很久了。
“不能隐身。”容舍道。
“那是为什么呀?”白得得问。
“因为女人都是看脸的。”
容舍随意在自己脸上抹了抹,白得得就看傻了。直到容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容舍摊了摊手,表示“我没说错吧?”
白得得不无尴尬地笑了笑,“人果然是缺什么就想有什么,哈?”长这么普通,难怪雕自己脸时那么下功夫。
“未必。比如你,就缺少谦虚,但是也没见你想有。”容舍不客气地回怼道。
白得得也朝容舍无言地摊了摊手,表示“瞧,知道我为啥不能接受你的情意了吧?”
两个人都颇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就在这时,葛半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白得得紧张地看了眼容舍。其实紧张之余她还有点儿感激葛半仙呢,好歹是不用再听容舍的垃圾话了。
容舍轻轻碰了碰不死凤凰的脖子,那凤凰的速度瞬间就飙升了一个等级,将葛半仙甩了开去。
白得得则控制不住地死死搂住不死凤凰脖子的下半截,她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刮得翻起来了。
这么久以来,因为如意珠被抢了,水璃罗和云柔纱都被那黄衫侍女穿走了,所以白得得都只能用自己的元气护体。好在境界抬升后,元气也足了些了。可现在不死凤凰乃是以极快的速度在飞,白得得的身体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白得得一边从如意珠里将备用的衣物取出来,一边对容舍道:“就不能把你那幅画取出来吗?”白得得都想念那里面的花蜜的酒香了,还有凤凰蛋和龙蛋的美味。
“那幅画不能连续动用。”容舍道。
白得得失望地又喝了一口风,一回头眼看着葛半仙的影子又出现了,这老魔头非得可太快了,看来魔修的炼体术的确了得。
白得得侧头拉了拉容舍的袖子,“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暂时甩掉他。”
日月谷的秘密现在可守不住了。那日月谷就在罪恶城不远处,但偏偏这样一个地方,却人迹罕至,尽管是禁地,可罪恶城什么地方啊?躲在里面的不知有多少穷凶极恶的汪洋大盗,难道还真能乖乖遵守规则?
这都和日月谷的地形有关,天然阵势再加上后天阵法大师因型就势的阵法叠加,除非对阵法有高超的认识,否则是绝对进不去核心地带的。
当初白得得的神识寄在摄魂老祖身上时就仔细留意过阵型,她虽然未必能解开,却记得摄魂老祖在里面是如何行走的。而且白得得敢肯定,葛半仙并不清楚如何破阵。
那日月果和树,白得得一看就知道其价值有多让人心动,四大老祖为了这棵树每十年就要打一次,葛半仙不可能不心动。而摄魂老祖对葛半仙也不是没有防备之心,这阵法绝对不会告诉葛半仙如何解开,否则哪里还有她们四大老祖的果子吃。
“你来驾驭小凤。”容舍的身体往旁边让了让。
果然,凤凰就叫小凤,那么那条龙肯定就叫小龙了。
白得得操控着小凤直扑日月谷而去。这处禁地葛半仙当然知道,也曾经尝试着进去过,可惜险些被困在了里头,花了很大的代价才逃出来,鲁花月也因为那件事对他非常生气,他废了不少功夫才让她回心转意,不过鲁花月从那以后对他就多了防备了。
葛半仙眼见着白得得进入阵中,迟疑着不知要不要进去。如果他闯入阵中触发了机关引来三大老祖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陶为舟那蠢货实在太没用了,居然能让白得得逃了,实在不能为伍。
葛半仙放出神识,知道自己乾坤囊上的印记还依旧完整,白得得反正也打不开,倒也不是特别急,他就不信她能在里头藏着一辈子不出来。
葛半仙想了想,招来了吴雅贤,吩咐他派人将周围全部包围起来,务必不能让白得得飞了,他自己则转身去找陶为舟,让他进去把白得得找出来。
却说白得得操控着小凤一直飞到了阵心的山谷,见葛半仙没追进来才抚着胸口道:“好险啊。不过这里也待不了多久,陶为舟和葛半仙已经狼狈为奸,葛半仙肯定回去找他来。”
容舍点了点头。
白得得在小凤脖子上无意识地敲着指尖道:“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哦,对了,葛半仙那乾坤囊里还有什么吗?有没有可以用来躲他的东西?要是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可就绝了。”白得得颇为乐观地笑了笑。
容舍道:“你就别想了。”
“嘁。”小气吧啦的男人,难道是因为她刚才拒绝了他?白得得心想,哼,本仙子说不定还瞧不上那里面的东西呢。
白得得眼珠子转了转道:“上次我控制了摄魂老祖之后,她和其他三大老祖来过这里。这里有个极其强大的禁制,要四大老祖合力才能打开,里面有棵树,非常神奇,我们要是能进去就好了。”
白得得说这话也是不得已的。这一次她们为了躲命跑进来,三大老祖肯定知道此地的秘密已经泄露,绝对会转移日月树的,以后再想找到它可就难了。所以白得得才状似大方地把这“惊天”秘密说了出来,就想看看容舍有没有法子,这个人的法宝貌似特别多,指不定有惊喜。
容舍没说话,只看着白得得的眼睛。
白得得有些恼羞成怒地凶道:“看什么看?是,我前面没说日月树的事情,是因为我私心。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葛半仙的乾坤囊你不也不给我看吗?大哥别嫌二哥黑好吗?”
容舍道:“需要四大老祖合力才能打开的禁制,你就别打日月树的注意了。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没学乖?人只要活着,以后总有各种机会,你就要上赶着作死吗?”
“暮气。”白得得回了容舍一句。“人不轻狂枉少年,你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这也怕,那也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人各有志,我可不想当千年老乌龟。”
对男人说乌龟可不是好话,白得得也意识到了这话的不妥,她柔和了声音道:“那个,你身上那么多宝贝,真没办法突破禁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