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哩哩啦啦下了一阵小雨,天气陡然转凉,高福嘟哝着和高德一起,收拾了几件衣物,要给高拱送到朝房去。
刚出了首门,就见两个军人打扮的人在向内张望。
高福吓了一跳,忙问:“你是何人?”
一个高个子、宽脸庞的男子说:“在下乃大同镇平虏卫阎参将的旗牌官,名鲍崇德,乃房楼的朋友。”
“房楼是谁?”
高福纳闷,“咋找到这里来了?”
“想透过房楼向高阁老禀报边情。”
鲍崇德道。
另一个走上前去,道:“管家,在下乃宣府总兵赵大帅的急足栗见勤。”
“你找谁啊?”
高福问。
“我也是房楼的朋友嘞!
找他,向高阁老陈情。”
栗见勤点头哈腰道。
“那你俩说的房楼,说不定是房先生。”
高福道,说着,比划起他的长相,见两人喜笑颜开,频频点头,又道,“不巧,他这两天老家有事,不在。”
“有管家在就好。”
栗见勤讨好地说,“俺来见高阁老。”
“哎呀老天爷!”
高福烦躁地说,“老爷忙死了,到这会儿还吃饭嘞,哪有功夫见你们嘞!”
两人正在嘀咕,要不要奉上银子,就听高福回过头来道:“喂,我说,要不,你们跟我走一遭?倘若老爷吩咐传见,我就传你们。”
两人由失望转向兴奋,忙上前去接高福手中的包裹,高福制止道,“千万别,还以为你们给老爷送礼呢,你们远远跟在后面就是了。”
到得内阁朝房,高福放下包裹,拿出赵苛的名剌,嘴里故意嘟哝道:“嘁,啥人都想见老爷!”
高拱瞪了高福一眼,吩咐:“快传!
前线来人,一个也不能挡,即到即传。”
鲍崇德、栗见勤战战兢兢跟着高福进了文渊阁,上得楼来,不敢抬头,进了朝房,跪地叩头毕,于门口躬身垂首而立。
鲍崇德把阎参将的书函、栗见勤把赵苛的书函,恭恭敬敬呈递,高福接过去,转交给高拱。
这阎参将即阎振。
隆庆元年俺答率军深入晋中,将帅皆畏敌避战,惟游击阎振在老营出战。
事后得朝廷嘉奖,提升军职。
因鲍崇德与房尧第时有书函往返,高拱也曾透过房尧第向阎参将了解边情。
一见阎参将遣使来禀报边情,高拱甚为高兴,忙起身让坐。
待鲍崇德坐定,高拱便问及大同守备情形,鲍崇德禀报了一遍,最后说:“马大帅传令,整备兵马,若俺答攻大同,痛击之;若攻蓟镇,则做远袭虏巢状,以牵制俺答。”
“甚好!”
高拱击掌道,“不谋而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