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汉那吉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郁闷过。
自己的祖父纳外孙女为妻,板升汉人被惊得目瞪口呆,走到哪里,似乎都用异样的目光在看着他,嘲笑他。
这件事,也让玉赤扯金很不开心。
约了她几次,都没有能带她再到那座熟悉的、见证了他们无限欢愉的山坡去。
他知道,玉赤扯金突然感到了害怕,那件事,关乎他的身世的事,还有这件事,祖父纳也儿钟金为妻的事,都让玉赤扯金感到恐惧。
他能体谅到玉赤扯金的心情,并为此感到心痛。
今晚,禁不住把汉那吉一再恳求,玉赤扯金终于答应和他来到了山坡。
“玉赤扯金,”
把汉那吉搂着她说,“我今天就是想让你把你所知道的那件事,都说于我听。”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又说,“那件事,我隐隐约约听到过别人悄悄议论,但是没人正式给我说起过。
我要你原原本本,把你听到的,都说于我听。”
说着,他轻轻压了压玉赤扯金的肩膀,两个人顺势坐了下来。
“好吧,把汉那吉,这件事,你也应该知道。
知道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害怕了。”
玉赤扯金说。
她拉住把汉那吉的手,道,“我听人说,把汉那吉,在你三岁那年,你的父亲黑台吉突然去世了。
汗爷和伊克哈屯只生有黄台吉与黑台吉两子,汗爷和伊克哈屯对黑台吉很疼爱。
听到噩耗,伊克哈屯悲痛欲绝,哭喊着要杀一百个男童、一百头幼驼从葬。
汗爷果真命人到处去抓男童,杀到第四十个的时候,前来慰问的吉能台吉看不下去了,说把我杀了殉葬吧,这才阻止了杀戮。
可汗爷、汗爷还是把黑台吉的三位妻子都杀了。”
玉赤扯金仿佛要躲避着似的,一口气说完,便扑到把汉那吉的怀里,抖个不停。
把汉那吉沉默着。
玉赤扯金担心地说:“把汉那吉,我听老辈人说,汗爷对你非常疼爱,你不要恨他。”
“我的祖父杀死了我的母亲。
我三岁就成了孤儿,由祖母伊克哈屯抚养长大。”
把汉那吉抚摸着玉赤扯金的后背,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把汉那吉,我听说,汗爷对你的疼爱,超过对黑台吉。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什么事,也会把我……”
玉赤扯金壮着胆,终于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玉赤扯金,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把汉那吉两手托着玉赤扯金的脸颊,很郑重地说。
“把汉那吉,把汉那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