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村前临平野,后连崇山弥谷。
白塔山即在村旁,高峰矗立,崖壁陡削,山后连山,易守难攻。
韦银豹率部盘踞白塔山及南面的深山大谷,居高临下,凭险抵抗。
殷正茂身穿三品官袍,身披黑色斗篷,骑在一匹枣红色大马上,对着集结已毕的七万大军,手举佩剑,高声道:“进攻!
勇者赏,退者斩!”
须臾,黑压压的官军在鸟铳火力掩护下,向白塔山挺近。
刚靠近山脚,前锋已成仰攻队形,伴随着“呼隆隆”
的轰鸣声,滚木、石块倾泻而下,夹带着前军将士,在“哇哇”
的惨叫声中滚下山来,伤残的官军倒了一片,挡住了后军推进之路。
“抚台,伤亡惨重,还是不要强攻为好。”
郭应骋焦虑地说。
“不攻怎么办?”
殷正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攻,只有强攻!”
新一轮的攻势又被山上的滚木乱石压了下来,又有一批伤亡官军被抬走。
殷正茂心里慌乱,表面却一味强硬,下令:“昼夜不停,向山上鸣铳、射箭!”
“抚台,这没用,伤不着蛮贼。”
郭应骋劝道,“不如转攻马浪,先拿下黄朝猛,韦银豹失去援军,独守孤山,困也得被困死!”
殷正茂不想放弃既定战术,强令官军攻山。
可攻了六、七天,除了一批批伤亡官军外,竟毫无进展,军营里弥漫着焦灼、绝望的气息。
殷正茂圆脸变成了长脸,茶饭不思,只是在大帐里不停地踱步,幕僚侍从不敢近前,只有郭应骋在帐内枯坐,仰脸看着一脸焦躁的殷正茂。
“君宾,我看不妨照你说的办,对白塔山围而不攻,命王世科率三万兵马攻马浪。”
殷正茂满是歉意地说,看得出他说出这句话颇是艰难。
“抚台是统帅,由抚台决断。”
郭应骋道,又提醒说,“黄朝猛率部守马浪,强攻也不易,恐不能急于求成。”
殷正茂颓然坐在郭应骋对面的椅子上,叹息一声:“大军进山眼看快一个月了,天也越来越热,拖下去,恐军心涣散,凶多吉少。”
郭应骋思忖片刻,道:“八寨带来的五十僮勇,分布于马浪一带者不少,当以重利诱之,为我提供谍报,看看有没有漏洞,以攻其短。”
殷正茂蓦地起身:“来人,传参将王世科来见!”
须臾,参将王世科进帐行礼,殷正茂道:“将军,本院命你率三万兵马,拿下马浪!”
又一指郭应骋,“藩台还有交代,你照计行。”
郭应骋起身,对王世科道:“命八寨来僮勇设法与山上的同伴接头,以为内应,要不惜重金!”
王世科领命而去,迅疾集结人马,向马浪进军。
马浪地势比白塔山低缓,狼兵在前,鸟铳兵随后掩护,向山上发起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