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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之中,莫弃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了一场旷世大战。
他分辨不清战况,也完全看不见战斗者是谁、什么模样,只感觉到天塌地陷,各种强横到难以想象的能量波动在肆意炸裂。
哭嚎声、惨叫声、聚力怒喝声等等,夹杂在一起不断闯进莫弃的耳朵。
轰隆隆!
耀眼的光芒五光十色,伴随着闪电噼啪作响。
在莫弃的认知当中,唯一能与眼前这场战斗相媲美的,只有在当初的梦境里,冥王与神秘巨人的对战。
“阴谋!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大阴谋!”
“大恐怖要出世了,生灵涂炭,世界毁灭,我们都是帮凶!”
“报应啊,这全都是报应!”
“贪婪是原罪!”
“我悔啊!”
“不不不,我不想死……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消息无法传出,悲剧还会重演!”
耳边不停地传来断断续续的吼声,莫弃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阴谋?
什么报应?
又是什么大恐怖即将出世?
悲剧又是啥?!
正当莫弃疑惑之际,一道略显沙哑的怪笑声响了起来。
“桀桀桀,为我主献身,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像你们这群蠢货,死,也是一种解脱!”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弃的内心有的不是慌张,不是害怕,更不是愤怒,反而是莫名的快意和兴奋。
轰!咔!
一道闪光刺痛了莫弃的眼睛,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他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哗哗哗!
面前的景象斗转星移,下坠的感觉突然消失。
“莫小子!莫小子?你怎么了?快醒醒!”
耳边响起了猪皇熟悉的叫喊声。
莫弃甩了甩脑袋,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双目逐渐聚焦,很快恢复了视力。
还是那片湖水,还是那座小岛,还是那间茅草屋。
此刻猪皇正用力抽打着他的侧脸,一边打还在一边呼唤他的名字。
而他本人还保持着之前跨步的动作,那一步始终没有落下。
莫弃连忙感应了一下自身状况。
修为还在!
《混沌经》也安静地躺在识海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可未免也太真实了!
“完了完了,莫小子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看来本皇得加大劲道才能把他打醒。”
猪皇活动着关节,抡圆了猪蹄对着莫弃的脸扇去。
莫弃脸色一黑,连忙扭头避开。
猪皇一蹄子打在空处,身子踉跄从莫弃肩上栽了下去。
莫弃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拎在半空中。
“嗯?莫小子你醒了?”猪皇大喜。
莫弃翻了翻白眼,将猪皇重新放回到肩膀上。
侧脸传来的疼痛让他非常郁闷,也不知道猪皇这招是跟谁学的。
如果扇脸能够救醒一个陷入幻境的人的话,那么这幻境未免也太低级了。
“莫小子,你刚刚是怎么了?突然僵在原地,灵魂离体,跟活死人一样。”
莫弃刚想把看到和听到的内容讲出来,他胸口的戒指突然有了反应。
戒指自行挣脱线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飞上了半空。
点点荧光从戒指上散落,落进了湖水当中。
哗啦啦!
原本镜面一般的湖水快速旋转了起来,绕着小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狂风因此而生。
轰!
小岛上的茅草屋在风中瓦解,但并无杂物漏出,反而化为一道金色融入了狂风之中。
无形的风因为这抹金色变得肉眼可见。
在莫弃、猪皇还有癞子鸡震惊的目光中,一道白色虚影从那金色狂风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妇人,笑容亲和,看一眼便令人心情愉悦。
隐匿在暗处的枯木老人双目死死地盯着妇人,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疯丫头。”
他喃喃低语,声音中伴随着非常明显的情绪波动,有无奈,有怀念,但更多的是关爱。
“娘亲!”
湖边,莫弃“扑通”一下跪在了妇人面前。
梦境中,他不止一次地见到过这位妇人,她是他的娘亲!
但在现实当中,这样真实面对面的,还是第一次。
哪怕莫弃知道面前的妇人依旧只是一道虚影,但他还是强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或许今天之后,他就会知道娘亲的下落!
与此同时,暗处的枯木在听到莫弃对妇人的称呼后,两眼珠子一瞪,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娘……娘亲?!这小子是疯丫头的骨肉?!这不可能!疯丫头她还没有成婚啊!难道……”
枯木老人的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
“难道是他?!”
枯木老人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我早该想到的。”
湖边,猪皇和癞子鸡看着不断靠近的美丽妇人同时吞咽了一下口水,不自觉地连连后退。
莫弃跪在地上,看着妇人,激动的内心当中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被父母丢下,心里总归是很堵。
美丽妇人踏空来到莫弃跟前,伸出手,俯身抱住了莫弃的脸,看着他,眼中满是慈爱和歉意。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柔软和冰凉,莫弃再也压抑不住了。
“娘亲,您到底在哪里?那些伤害过您的除了魔彦女王之外,还有谁?孩儿要怎么做才能与您重逢?”
然而,任凭莫弃如何呼唤和询问,妇人永远是老样子,仿佛没有听见。
莫弃想要抓住妇人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主动触碰到妇女,只能是由妇人触碰他。
“不!为什么?娘亲,您为什么不说话?求求您了,告诉孩儿,哪怕只是一丁点线索也成!”
妇人的不语让莫弃心里发慌。
虽然他还没有去过仙域,但从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仙域何其之大,强者何其之多。
如果没有确切的线索,想要打听到娘亲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
似是感受到了莫弃的痛苦和焦急,妇人的笑容变得愈发温和。
她轻轻地将莫弃搂在怀中。
莫弃一下子没了脾气,心中的烦闷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不敢乱动,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但是这份安宁并未持续多久,妇人很快松开了莫弃。
她伸出右手对着湖水漩涡做了个抓取的手势。
湖水迅速收缩,最终化为一滴淡金色的浆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