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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抹尸过程异常顺利,大概用了三十分钟的样子,就将死者的身子擦拭干净,然后给他穿上寿衣,又按照遛马村的习俗在死者脸上抹了一些粉底,让其看上去,除了脸色白了一些,跟活人没啥差别。
弄好这个,我担心死者的尸体会出现梦境的事,翻开死者的眼皮看了看,里面很正常,没什么液体储存在里面,又用棉签往死者耳朵里面捣鼓了一下,抽出棉签看了看,干燥的。
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一切应该是巧合,便将死者的衣冠整理好,给他带上一顶黑色的帽子。
说到这帽子,按照习俗来说,有的地方是不能戴帽子,据说戴帽子会让死者下辈子秃头,有的地方偏偏又要带帽子,说是阴间寒冷,带个帽子御寒。
当然,这是各地风俗问题,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按照风俗习惯去办,再者说,无论带不带帽子,都是后人的一片孝心,终归到底都是为了死者好。
带好帽子后,我将小老大跟小女孩扶了起来,朝小老大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小老大听着这话,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就说:“九伢子,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啥事?”
我苦笑一心,总不能将梦中的事告诉他吧?便罢了罢手,说了一句,“念书时,是我在你水壶撒方便面的配料。”
“操,九伢子!”他笑骂一句,推了我几下,说:“当初我一直以为是郭胖子,天天往他水壶中唾口水,没想到居然是你!”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念书那会,这小老大跟郭胖子不对眼,俩人为了班花没少拌嘴,吵的我烦死了,就个人而言,我还是倾向郭胖子,便帮着郭胖子往他水壶撒方便面配料。
“你小子,让郭胖子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他笑骂一句,没再说什么,就问我接下来怎么弄。
我想了一下,就让结巴去看看老王他们将棺材弄好没。结巴嗯了一声,转身朝楼下走了下去。
很快,结巴跑了回来,说棺材已经弄好,让我把尸体背下去就行了。
当即,我找来一把油纸伞让小老大撑着,又让结巴准备几封鞭炮,那小女孩见我们忙的不可开交,就说要帮忙。
对此,我真心不好说什么,便随便找个借口,将她打到隔壁房间。还真别说,小孩就是好骗,我的借口是,她爸爸需要接受香火供奉,才能好起来。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信了,找了一大把清香丢在我面前,朝我磕了几个头,让我一定要治好她爸爸,便乖乖地到隔壁房间待着。
待小女孩走后,小老大给我塞了一个红包,不厚,也就是几块钱,说是一点心意。
我没有拒绝,接过红包塞在裤袋,就将死者放在背后,用一根黑色的绳子绑了起来,又让小老大到一楼门口的位置准备一条木椅,在木椅下面放一盏煤油灯,再用一根红绳绑在木椅上,另一头绑在门头上。
小老大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九哥,我呢?干吗?”结巴有些急了,问我。
“等会到一楼的时候,你撑油纸伞,切记,莫让死者的头,被阳光照到。”说着,我将油纸伞递给结巴,他嗯了一声,拿着油纸伞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后,房间内剩下我跟死者,我没有任何犹豫,深呼几口气,背着死者朝床的位置作了三个揖,又朝西方作了三个揖,拿起三柱清香捏在手里,拉长嗓门吼了一声,“阴人回家喽!”
吼完,我立马朝门口的位置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见到小女孩站在旁边,瞪大着眼睛问我:“哥哥,你背爸爸去哪?”
我楞了一下,就说:“背你爸爸去治病。”
由于背尸不能乱讲话,我不敢多讲话,没再理她,就朝楼下走去。哪里晓得,那小女孩一把拉住我,说:“哥哥,我也要去。”
“你去干吗?”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她没有说话,死死地拽着我裤脚,用行动证明她非去不可。
见她这副表情,我真心醉了,只好点了点头,朝楼下走去。
这房子的楼梯有些狭窄,背着尸体不好行走,特别是死者身材较高,按照习俗来讲,背尸的时候,死者的脚是不能落地。
没办法,我只好将死者的脚夹在我身上,我怕死者的脚会掉下去,就用手抓住他的脚。
这来以来,另一个问题出现了。若是抓住死者的脚,死者背后就空了下来,单靠一根绳子的力度肯定不够,难免下楼时不会往后倾斜下去,导致整个身子摔倒在地。
无奈之下,我只好尽量弯下腰,让死者整个身子压在我背后,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尸体滑下去。
刚弯下腰,我就感觉背后特别重,脚下有些打颤。玛德,早知道就留下人帮忙了,一咬牙,拼了,就朝楼下走去。
大概走了十来步,背后越来越重,这倒不是尸体变重了,而是我体力消耗太大。俗话说,力尽毛也重,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哥哥,你能不能走快些!”小女孩在后面催了一句。
听着这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玛德,死者体重大概14o左右,我才12o斤,能背起14o斤的尸体已属不易,哪能走得快,当真是童言无忌。
那小女孩见我没有说话,又催了一句,“哥哥,走快点吖!”
我要是有气力开口说话,真想骂她几句,太不懂事了,没见着我这都大汗淋漓了。但,我还是咬紧牙,脚下步伐快几分。
来到楼下时,浑身被汗水湿透了,肩膀上更是黏糊糊的,特别臭,当然,这不是我的汗水,而是由于弯着腰,死者嘴里流了不少赖哈子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流在我肩头的位置。
“九哥,要不要帮忙!”结巴见我下来,走了过来,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将死者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木椅上,猛地呼了几口气,又用黄纸将身上那些赖哈子擦了擦,也不晓得咋回事,越擦,那赖哈子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