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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 订阅比例不足,三天后解锁内容~ 轻城维持着搂住姜玉城胳膊的姿势, 毫无异色, 歪着头笑嘻嘻地问她:“变好了还是变不好了?”
姜玉城看着她眉目灵动的模样,心都要化了:“当然是变好了。”从前的那种畏畏缩缩, 怯懦之态消失了许多。如今的荣恩,原来的娇柔可爱犹在, 但更自信也更美丽可人了, 与她也越发亲近了。
轻城笑眯眯:“毕竟去鬼门关溜了一趟, 总得有点长进。”
“你都快把我们吓死了, 还敢胡说!”姜玉城后怕地瞪了她一眼,心中犹有余悸。
心里的那点疑惑烟消云散,经历过生死的人, 总会有哪里不一样。何况,这一年来两人见得不多,也许随着荣恩的长大, 变化早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
姜玉城不再纠结这件事, 反握住轻城的手柔声安慰她:“三皇子的事,我告诉你就是给你提个醒。既然和解不了,你就别管了,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安安心心养好身体再说。”
轻城感动, 却不打算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好意。一来, 赵蛮再没地位, 也是宣武帝的儿子, 他本人也不是好惹的,姜家要动他,只怕自身折损也不会小;二来,兴师动众对付这么一个孩子,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以这两天之所见,事情应该还不到这一步。
“这事暂时还用不着姜家插手。”姜家待她这么好,她不想因自己给他们带来麻烦。再说,她才不要为福全做嫁衣裳呢。
她试图说服姜玉城:“先让我自己处理。就算不成表姐也别担心,父皇现在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赵蛮即使有什么想法,也绝不敢现在就动手,除非他不要命了。”
轻城想得很明白:赵蛮显然对宣武帝还是畏惧的。有宣武帝保驾护航,赵蛮就算再记恨她,也该有些顾忌吧。毕竟,她可不是出口不逊的张美人,被他抓住了把柄,死了也白死;也不是他手下的奴才,死了都没人敢过问。只要宣武帝在位一天,她应该就可以平平安安地活着。
姜玉城不赞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不能拿你的安危冒险。”昨天听姜羡鱼说赵蛮的事,她就已经吓坏了,这种危险分子,万一再不管不顾地发疯怎么办?他们家轻城是瓷器,是美玉,可不能和瓦砾碰。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轻城想了想,有了主意:“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我能不能自己解决赵蛮的威胁。”她决定还是先试试和赵蛮和解,这是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法。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出可能是桀帝玺的人,让赵蛮的事牵扯掉太多的精力,可就得不偿失了。
姜玉城还是不想答应:“他要是不讲理,出手伤人怎么办?”
轻城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态度好好的,他总没有动手的理由。我也会小心不激怒他。”她抱着姜玉城的胳膊晃,“好姐姐,你让我试试吧。要是不成,再交给你们。”
姜玉城被她晃得心软,无奈道:“总得有个期限。”
轻城想了想:“以十天为限。若是我输了,就交给姜家,自己再不管这事。可我要是赢了……”
姜玉城接口:“从此以后与三皇子有关的事姜家绝不擅作主张,唯你马首是瞻。”顿了顿,又嘱咐道,“若是解决不了,不许逞强,也不许藏着掖着,让汪慎递信出来。”
汪慎是长乐宫偏殿的粗使太监,算是轻城的人,从前与姜家有事联系也都是交给他的。
轻城应下,心中越发感动。
赵蛮的事暂时达成一致,她这才开口提另一件事:“表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姜家能探听到赵蛮这些事,打听其他消息应该也可以吧?
姜玉城毫不犹豫:“公主只管吩咐。”
轻城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姜玉城面现惊讶之色:暗中寻找名字中有“玺”字的宗室之子?
她嘴唇微动,有些好奇轻城为什么会找这么个人,可终究还是没问。她向来知道进退,公主如果想告诉她,自然会说,不说必定有她的道理。
姜玉城一走,轻城立刻打开竹匣子,迫不及待地开始查找竹简封面上的那几个字。
“暴君催化系统?”
什么鬼?
对照着姜玉城送来的书册,轻城终于翻译出封面上六个字,却越发觉得如堕雾中。这六个字分开来她都认识,怎么合起来就看不懂了?
暴君人人唾弃之,还要催化?真是见鬼了!还有,“系统”又是指的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将疑问放在一边,习惯性地将竹简展开。
竹简里面果然有了新的内容:
楚国公长女小字玉城,宣武十九年冬嫁勇安伯祝氏嫡长子,夫妻不睦。显仁元年,以无所出休之,一年郁郁而亡。
轻城大惊:与姜玉城定亲的确实是勇安伯府嫡长子祝允成。夏夫人和姜玉城对这门婚事都极满意,婚期虽然尚未定,但也很快了。正因如此,姜玉城已经很少进宫。可这门婚事,结局竟会如此不幸吗?
轻城想起姜玉城谈起婚事时,挡也挡不住的欢喜,不敢置信:怎么会夫妻不睦,最终被休?以姜家的权势,祝家怎么敢!
除非,那时姜家出了事。
轻城的心沉了下去:显仁元年,应该是新帝的年号。若新帝正是桀帝玺,即位一年诛姜氏满门,同一年姜玉城被祝家休弃,时间正对得上。
罪不及出嫁女,因为妻子娘家倒台就休妻的人家,能是什么好的?祝家,绝非良配!
她想了想,吩咐布谷准备笔墨,又叫她们将炕桌移来。刚要写信,蓦地想起字迹问题。
她和荣恩一样,练的都是台阁体,只不过荣恩作为一个公主,自幼有名家大师指导,写得比她好多了。两人的字迹还是能看出明显不同的。
但姜家除了姜玉城,别人应该没机会见过荣恩的字吧?即使是姜玉城,见到的也是一年前荣恩的字。
轻城放下心来,笔走龙蛇,很快写好一封信。随后用蜜蜡封了口,让人把汪慎叫了进来。
汪慎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个子矮小,又黑又瘦,一双眼睛倒是灵活有神。进了寝殿,也不四处乱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等着轻城吩咐。
轻城见他行事沉稳有度,心中满意了几分,把信交给他,嘱咐道:“这信交给楚国公府二公子,不能让别人知道,可能做到?”
汪慎叩首领命:“公主放心。”
*
五天后。
重重帷帐用镶金五福如意的帐钩挂起,氤氲香气飘荡在宫室中。小宫女画眉跪坐在地上,将一双缀着明珠的精致丝履套上一对玉足;布谷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坐在床沿的娇弱少女扶起。
离她们三步处,百灵匍匐在地,嘤嘤哭诉:“今儿还是这样。您让我送的药,三殿下看都不看,随手就丢了;送吃食点心,他说怕会被毒死;我照您的吩咐,好心劝他去人少一点的地方‘跪’,不必‘跪’这么长时间,他理也不理。后来听得烦了,就问我知不知道喜鹊最后是什么下场,是不是想和她一个样?”
轻城在布谷的搀扶下,试着走了几步。
今日王太医看诊过,好不容易同意她下床,只可惜卧床的时间太久,她走起路来总觉得轻飘飘的,有些不习惯。
脚踝上被赵蛮咬伤的部位兀自隐隐作痛,那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齿印,即使用上了宫里最好的祛疤圣药,也无法消除。
不用百灵说,看着竹简左上角的数字天天增长,已经变回了一百二十,她也知道这几日做的都是无用功。等到听到百灵最后一句,她停下脚步,奇怪地问道:“喜鹊是什么下场?”她记得喜鹊应该被皇后娘娘杖毙了,难道不是吗?
百灵哆哆嗦嗦地道:“三皇子向皇后娘娘求了情,喜鹊姐姐被杖责后还有一口气在,被三皇子带了回去。”
轻城微愣:“他这么好心?”看不出嘛。
百灵脸色惨白,差点没哭出来:“不是,三皇子说,背叛他的人,不能死在别人手里,问喜鹊姐姐喜欢哪种死法。然后,然后喜鹊姐姐就被他活生生地吓死了。”
轻城:“……”
百灵道:“公主,奴婢无能,您,您还是换一个人……公主,你去哪里?”
轻城心里叹气:两个新提拔上来的大宫女,百灵胆小,布谷木讷,一个都不堪大用,比上一世的含霜差远了。
她拔腿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他出的是受伤的左拳。
轻城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也不知谁帮他胡乱包扎了下,伤口显然还未止血,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
真是乱来!轻城皱眉,血流成这个样子,他还用这只伤手出拳,是想废了这只手吗?
赵蛮显然毫不在意,甩开滴落的汗水,充斥着斗志的声音再次响起:“起来,再打!”
小内监们赖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有一个口舌灵便的求饶道:“阿卞与姜公子都不在,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殿下的对手,您还是饶了我们吧。”
赵蛮嗤道:“瞧你们这点出息。”脸上的戾气却散了许多。
小内监苦着脸道:“今天规定的练习量早就够啦。殿下,是不是有人惹您不痛快了?您自己数数,今儿已经打飞我们多少次了?”
赵蛮嗤笑:“不好意思,记不清了。”忽然若有所觉,转头过来,目光精准地落到轻城身上。
少年面上的凶悍之气兀自未退,目光锐利,宛若利箭而至。百灵原就被他破了胆,乍然一见,不由低呼一声,竟被骇得连退三步。
轻城也有些胆怯,却比百灵镇定得多,抿唇对赵蛮笑了笑,如画的眉眼弯弯,招呼道:“三弟。”
赵蛮脸色骤变,目露戒备:“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洪水猛兽呢。轻城心里嘀咕,抬起手,露出手中的药瓶:“我来帮你送药。”
赵蛮目光定定地看了药瓶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你怎么过来的?”这里离长乐宫可不近。
自然是“走过来的。”
赵蛮惊诧:“走?”少女袅袅而至,身若弱柳,娇喘吁吁,荏弱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般。他没记错的话,她应该今天才能下床吧,走这么远是嫌她的伤好得太快了吗?
轻城“嗯”了一声,不明白他激动什么。
又是苦肉计?赵蛮心中警铃大作,脑中忽地浮现鞭子挥来时,她飞扑而至,试图推开他的情景。
她那时明明怕得要命,美眸紧闭,睫毛颤抖,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过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