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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起啊,我们员工冲撞您了。我是这儿的经理,我们会对她做相关处理的,实在抱歉了,这位客人。”
“没有。”
“啊?什么?”中年男人疑惑地问道。
“她没有冲撞我,刚才有个客人喝醉了找我麻烦,是这位小姐帮忙,替我解了围。她是因为被那个醉汉骂了几句,所以哭了。你们的员工帮了我的忙,我很感谢。”
沐凡的一席话,让一旁准备收拾沈欣彤的中年男人愣住了,他隐约听到是沈欣彤在大声哭诉什么,一路上没见到什么喝醉酒的男人啊。
“经理,你不需要责怪这位姑娘,相反应该表扬表扬她。”
沐凡看着中年男人的眼睛,嘴里小声念着些什么,眼瞳渐渐变成了血红色,男人像是灵魂被抽空了一样,眼神呆滞。他没有再大声苛责,受到沐凡术法的控制,转身离开了。
但这一切,并没有被一旁抽泣的沈欣彤察觉。沐凡转过身,看着蹲在地上抽泣着的沈欣彤,她没了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脸上的浓妆已经哭花。一刹那,沐凡觉得这个女孩竟是那样脆弱,她嘴里呢喃着什么,沐凡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会再来的,希望那时候可以好好谈谈。”
说完,沐凡便转身离开了。走廊尽头是女孩哽咽抽泣的声音,似有似无。
会所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沐凡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正准备离开之时,被一个保镖模样的壮汉拦了下来。
“呵呵,怎么?我是没付钱还是消费太少,你拦我做什么?”
“这位小姐,我们老板有请,请您和我走一趟。”
沐凡对这一举动十分纳闷,她虽然四处转了转,但很巧妙地避开了摄像头,就是防止招人怀疑。就算对刚才那个经理施了术法,这儿他应该什么记忆也没有了。自己行事小心,怎么会被人注意到呢?
“呵呵,至少给个理由吧。你们会所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哈哈哈哈,这位小姐不必动怒,我手下做事欠考虑,实在是抱歉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两人僵持着的局面。说话那人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形倒也健硕,穿着一身正装,样貌倒是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特殊之处,唯独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得人心里有些发毛,像是看穿了你整个人。
但这对经历几百年风雨的沐凡来说,算不上什么威慑不威慑的,因为眼前这个人终究是个普通人。
“我想我应该没有失忆,这位先生,我们应该从未见过吧。”
男人没有急着解释什么,笑着走到沐凡边上,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笑着说道:“咱们确实没见过,但我知道你,摄梦师小姐。”
男人压低的声音在沐凡听来,是那样清晰,就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得收回对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的看法。男人说完后,仍旧是笑容满满的表情,但在沐凡看来,有些瘆得慌。
“请吧,沐凡小姐。”
之后,沐凡被带到了5楼的会客室,从出电梯开始,一路上都有安保人员,这条路走得沐凡心里很是压抑,也加深了对这间会所的老板的猜疑。
“沐小姐不要紧张,我就想和自家人聊聊,咱们都是异族人,是一路的。哦,忘了自我介绍了,鄙人柯承,是这间金贝壳夜总会的老板。”
沐凡听到柯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心中不禁疑惑,按道理同是异族人的话,彼此是可以感知出来的,这是异族人之间无法割断的纽带,是为了在自己同族的人遇到危险时可以彼此照应,互相帮助。可是,直到柯承自己承认身份来历,沐凡一点都没有察觉出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同族中人。
“柯老板,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但你的这些瞎话还是别再说的好。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也不想明白。如果没事,我想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先告辞了。”沐凡不清楚柯承的真实来历,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是一个会掀起腥风血雨的人,他们不是一路人。
“别急嘛,沐小姐。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咱们异族人本就少,和人类生活在同一片天,为了防止发生不测,彼此之间是有感知的。而你感知不出来我是异族人,觉得我在匡你的话。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大约两三年前吧,我因为误食了某种尚在开发的药剂,身体起了变化,就出现了这种异能不稳定的情况,你感知不出来是因为我的异能时有时无,极其不稳定的缘故。我找上你,是因为你在这儿使用了异能,我隐约感知到了,所以想确定一下。”
说着说着,柯承脸上露出了一抹难得的落寞神色,与他刚才的样子天差地别,沐凡甚至觉得这神情突兀得厉害。要说相信呢,沐凡天生敏锐的警惕心从来就没真正相信过谁;要说一点也不信,倒也不完全是这样,因为她自己的异能就有过不稳定的情况,相比柯承而言,她的情况要好多了。
“柯老板的情况,是我从未遇到过的,对此我很抱歉。但,柯老板应该不是只是和我说明身份,来一场同族相见的戏码吧。”
“......沐小姐,我猜想你在调查些什么,作为同族人,我只是想尽些薄力。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我们本就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柯承的话说得平平淡淡,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因为不了解柯承的真实来历,沐凡并不想轻举妄动,她想着既然柯承想要帮忙,那就帮着好了,毕竟这可以省下不少麻烦。况且,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异能在身上,异能又是什么,这些她都不清楚,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贵会所中,有一位名叫沈欣彤的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我想知道她在这儿的情况。但她现在的情绪不稳定,我想,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不不,沐小姐,我可以带个人给你,她可能会告诉你一些事情。老罗,去把人带过来吧。”说完,柯承向门口的一个保镖打了一个手势。
见到柯承这样说,沐凡也推脱不了,只能坐在那儿等着,等着柯承所谓的帮忙。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热辣、浓妆艳抹的女孩就被带了进来。
“你,是沈欣彤的好朋友陈小雨吧。来说说,沈欣彤最近的情况。”
女孩自进屋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手一直在拨弄着,这模样看起来,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她在害怕。
“老,老板,我......欣彤,欣彤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惹到了客人,但她不是有意的。老板,她会改的......”
“你这是替她开脱!”
柯承一脸严肃,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女孩显然被吓到了,她吱吱呜呜了半天,一句完整清晰的话都说不出来。沐凡感觉这氛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出口制止了。
“柯老板,还是让我来问吧。陈小雨,我没有恶意,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杜涵亮和沈欣彤作为男女朋友在交往的事情,还有他们要分手的事情。”
沐凡的话刚一说完,陈小雨的脸色就变了。沐凡知道,自己的话说对了,杜涵亮和沈欣彤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上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那么简单!
“......额,他们,他们最近确实是在闹分手,昨晚一开始还谈的好好的,可是突然间就吵了起来,吵得挺凶的,把经理都吵来了。欣彤一直在哭诉,但杜涵亮最后还是决定要分手。之后,欣彤喝了不少酒,吐了好多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她带到化妆间了,她喝得很醉,嘴里一直喊着杜涵亮。”
“沈欣彤和杜涵亮谈了多长时间了?”
“这,大概有一年多了吧。欣彤是半年前来这儿工作的,当时他们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当时,她的妈妈生病过世,杜涵亮一直陪着她,他还塞给我钱,拜托我平日里多多帮着她。”
陈小雨的话,让沐凡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杜涵亮昨天下班后来这家会所是来见沈欣彤的,明明委托了她,却私下来找沈欣彤谈判,似乎有点多此一举啊。
“柯老板,今天就先这样吧。”
之后,柯承客气地说了些场面上的话,沐凡只能礼貌地回应着。对于这个未知的男人,她觉得他的身上带着谜一样的身份,就如同这夜之王国一般活跃在黑夜中,黑暗就是他的盾牌。
沐凡心事重重地回到西横街18号咖啡馆,她将自己锁在阁楼上,思忖片刻,还是决定施术法进入沈欣彤的梦境中了解情况。她将沈欣彤的照片放在了玉案上,嘴里念着术法,透亮的玉案散发着光,照片渐渐悬在了空中。沐凡的双瞳渐渐变成了血红色,片刻她便进入了沈欣彤的梦境中。
“......我会将我读研期间所得到的奖学金奖励给我们学校成绩最好的10位同学,初中部5位,高中部5位,希望鼓励大家奋发努力......”
演讲台上的男子朝气蓬勃,白色的衬衣配上黑色的裤子,显得他干净精神。沐凡认出了这个男子,那是3年前刚刚离开学校,准备一展宏图的杜涵亮。台下坐着的是学校的教职工和各个年级的学生代表,沐凡在初中部学生代表中,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沈欣彤,女孩的脸上带着稚气,但眼神却无比坚定。看样子,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这时,周围的环境渐渐模糊,沐凡看到了跪坐在病床前崩溃大哭的沈欣彤,她死死拽住已经没了气息的母亲的手,边上是安慰她的护士,可她就是死死拽着不松开。失去唯一的至亲对沈欣彤来讲,无疑是一次重击。她在高二申请了休学,离开了曾经她以为可以实现梦想的地方。
她瞒着杜涵亮辍学了。之后,她去了金贝壳夜总会上班,这个杜涵亮经常在这儿谈事情的地方。一次意外,杜涵亮撞见了准备上班的沈欣彤,她浓妆艳抹的样子,让杜涵亮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这会儿应该在上晚自习吗?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最近工作上有麻烦,我不想在拖累你了。我已经,已经辍学了。你放心啊,我没让任何人碰我,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
杜涵亮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可怜兮兮的沈欣彤,眼中满是心疼。他一把拉过眼前有些哽咽的女孩,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