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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冉当然没胆量试了, 面对裴时衣的冷脸,佟冉冷汗直冒, 工作的时候吐槽雇主,还被他给听去了, 简直是职场大忌啊!
“裴哥,对不起, 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佟冉迅速站起身向裴时衣道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佟冉希望裴时衣能看在她认错及时态度又好上放她一马。
裴时衣见她一脸惶恐,问道:“你就这么点儿能耐?”
佟冉隐隐觉得这话里居然有一些她不懂的失望,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思来想去找不到原因,就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胡思乱想上了。
裴时衣见佟冉只是低头认错,脸上只见惶恐而无其他,转身直接出了卧室。
等裴时衣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佟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拍拍胸口, 重新坐下来继续给裴时衣洗内裤, 此时她愤怒的心情已然平静下来,再面对裴时衣的内裤时, 她努力地把手里不大的布料想象成一块抹布, 就当自己在洗质量好一些的抹布, 对, 就是这样!
佟冉将内裤和袜子洗好后,就晾在了二楼的晒衣房。等事情都做完毕了,时间也快到了八点,因为又犯了错,佟冉不敢提前走,在储藏间坐到8点整才上楼找裴时衣。
裴时衣此时坐在书房,佟冉敲敲打开的房门,“裴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嗯。”裴时衣似乎在写着什么,听到佟冉的声音连头都没抬。
佟冉听到肯定的答复,如释重负,轻说了声“再见”就下了楼。
此时,如果佟冉再走近些就会看到裴时衣写的什么了,因为这个跟她有关,跟她的未来有关,那纸上的最上方写着方案名称——《关于追求情敌太多的生活助理企划书》。
等佟冉走后,裴时衣拿起手机就给孙武德拨了一个电话:“我什么时候有吩咐过你们给我洗私人物件了?”
作为一个资深洁癖,很多东西裴时衣都是不愿被其他人碰的,内裤就是其中的重点,之前他还没得及及时洗的时候,他们会自作聪明地帮他洗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他们洗完后,他重新又洗了三遍,简直比自己洗还麻烦,这是他们的好意,裴时衣一直没明确指出来,却哪想这件事被他们直接传达给了佟冉。
裴时衣不是一个会随便妥协的人,但佟冉似乎让他一直在破例,比如洗内裤这件事,裴时衣觉得她提前熟悉业务什么的也挺好。
佟冉坐在回家的车上,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让她险些怀疑人生,她现在只希望裴时衣能尽快把这一页揭过去,让她安稳地过完一年的助理生涯。
立秋过去,天气渐渐凉了,白天逐渐缩短,而9点多的夜异常漆黑。
佟冉下车后还需要步行一段路回到出租屋,住的小区位置比较偏,路边的灯经常坏了也得不到及时的修理,就像今天,路边的灯隔一个就要坏两盏,佟冉不得不将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照明。
路上的人不多,路两边是一些散落的私房,这条路佟冉经常走也熟悉,路边哪家的狗会突然吠几声,哪家的小孩会夜啼她都很清楚。
但今天这条路却异常安静,安静到身后不远不近一直跟着她的脚步声清晰异常,她走快,那人也跟快,她慢下来,那人也慢下来,一直跟着她。
佟冉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不容客观,心想着等下出了巷口就往人多的地方去,但身后那人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速度居然快了起来,佟冉的眼睛迅速往地上看,当看到一个比她巴掌大一些的石头后,她立刻俯身快速捡了起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往巷口方向跑。
佟冉长在乡间,从小就喜欢在田间在山上疯跑,长大后也没有丢下这个爱好,因此跑步的速度还算快,但她快,身后的人速度更快,临到巷口只剩下一步就可以看到通明的灯火时,后面有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往后拽她。
佟冉被拉着往后退了几步,余光发现身后的人是个不高但有些胖的中年汉子,佟冉不出声,就随着那人的力道后退,待慢慢适应了那人的速度后,抡起藏着的石头就往那人的头上招呼。
“啊……”
痛呼声响彻整条巷子,也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叶卿忙完工作后就开车回家,路还没走一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请问是叶卿先生吗?请你到XX路警察局来一趟。”
警察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清楚,但XX路警察局却是佟冉家所在的区域,这种认知让叶卿绷紧了神经。
叶卿紧赶慢赶地赶到警察局时就看到佟冉坐在角落默默掉眼泪,旁边有女警官在安慰她。
叶卿心下就是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佟冉身边,“冉冉,怎么回事?”
一边问话,一边细细打量她,佟冉的眼睛和鼻子红红的,脸上都是泪痕,显然哭了一段时间了,她的衣服裤子头发都很完整,只是右手腕有一圈十分显眼的红痕,佟冉的皮肤既白皙又极薄,稍稍碰到撞到就会红,叶卿不敢想象佟冉是经历过了什么才红成血的颜色。
佟冉可怜兮兮的哭,看了身边的女警一眼,没说话。
旁边的女警官替她说道:“有人跟踪她,她被吓着了。”
听着女警官的话,叶卿眉头皱起来了,他指着佟冉受伤的手问道:“这里是跟踪的人伤到的吗?”
那女警官点头,“验过伤了,没有骨折。”
叶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佟冉拉住衣角,躲在了身后,叶卿抓住她的手臂,转头就看见一个长得不高,头上绑了纱布手腕上戴着手铐的中年男人从一间审问室出来。
那人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不,更准确的是看他身后的佟冉。
“跟踪佟冉的就是这个人吧?”
那女警点头。
叶卿眯着眼盯着中年男人看,如果此时不是警察局,他真想冲上去打他一顿。
“看什么看?老子都被开了瓢,那女的一点事都没有,你们还想怎么着?”
此时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警察呵斥道:“注意你的言辞。”
叶卿看出这大概就是个老混混,也不愿跟他多说,只是对那警察说道:“我请的律师10分钟内到,具体事宜我会让律师转告给你们。”
那警察点点头,这老混混是个惯犯,附近的监控录像也找到了,女受害者完全是正当防卫,有权起诉。
跟警察说好后,叶卿护着佟冉就往外走,现在也不早了,他得先把佟冉送回家。
那中年男人一听有律师来处理,就猜到这事不会善了,顿时就有些慌,叫道:“我就拽了她的手,她打破了我的头还要告我,什么天理啊!”
叶卿没管后面人说什么,直接将佟冉带到了车里。
佟冉一坐上副驾驶就拿了张纸擦眼泪,叶卿看着她淡淡的一张脸,跟刚刚完全不一样,就猜到她刚刚在演戏了。
“你是故意装害怕的?”
“谁说的,我刚刚是真的怕。”她是真的怕,只是样子稍稍夸张了一点罢了。
叶卿听她说怕,也很理解,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没几个女生会淡定的,于是安慰她道:“没事了,我明天就给你换个安全的小区,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佟冉擦眼泪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叶卿,“我怕赔钱。”
她不后悔在关键时期用石头捍卫了自己的“zhen操”和安全,即使再来一次她也会这么做,但当她看着那人头上不停往下流的鲜血时还是吓到了,特别是后来听警察说脑震荡颇为严重时,佟冉快被吓尿了,她现在哪里有钱赔给别人啊!
所以,在警局哭哭啼啼,一方面确实是她怕,但更多的是想在警察面前争取一些同情分,让警察知道她的无助,以后即使出了什么事,也好说。
叶卿:......
“正当防卫是不会让你赔钱的。”
“我知道啊,但我还是怕。”
毕竟是一条生命,佟冉有那么一瞬间担心那人因为自己手上的石头丧了命。
叶卿听出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你不伤害别人,但总有人想伤害你,所以为了别人伤害不到你,你只能做一切能让自己避免伤害的事,即使是迫不得已的伤及对方。
“我明天就给你找房子,你今天先去酒店住一晚吧。”出了这样的事,叶卿不放心她继续放那间偏僻的房子,他家虽然也多余的房间,但他也知道佟冉不会随便去他家住,于是连口都没开。
“不用了不用了,那里挺好的,你看我一直住的好好的。”佟冉不愿意换地方,京都寸土寸金,便宜房子不好找啊,好不容易找到了,哪有轻易搬走的道理。
“挺好的会出现今天的状况吗?”叶卿直接反驳她。
佟冉有些语塞,她一直知道那边不安生,但她住了几个月并没有发生这类事她也就怀着侥幸的心理了,但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那要不我住萱姐的员工宿舍吧?”住
酒店太贵,佟冉舍不得,之前给王萱的淘宝店拍照片时她知道他们有员工宿舍,而且还很空,现在过去将就一晚,肯定没事。
叶卿没理她,虽然他现在还不富有,但安排她住一晚酒店的钱还是出的起的,于是也不管佟冉的碎碎念,直接把她带到了他家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
将房间检查了一遍后,叶卿说道:“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家,明天一早来接你,送你去裴时衣家。”
这边离裴时衣家确实很远,而且过去也不方便,佟冉也就接受了叶卿的好意,反正今天已经够麻烦他了,再多一点也不嫌多。
叶卿临走时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锁好门窗才走。
锁好门窗已经快十一点了,佟冉困到不行,匆忙过来,什么换洗的衣服都没带,洗了澡佟冉只能把身上所有的衣服洗了,再用烘干机烘干才穿着浴袍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佟冉刚换好衣服,叶卿就进来了,人来了不说,还给她带了早餐和一条到小腿的白裙子,叶卿记性不错,记得合同里对生活助理着装的要求,白色,膝盖下,所以他临时买的白裙完全符合要求。
佟冉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拿眼睛不停的扫视放在沙发上的裙子,内心挣扎,女生没有不爱漂亮衣服的,她挺喜欢那裙子的,但一想到自己的“保姆”身份,觉得穿裙子实在太不方便了,只好忍痛拒绝了。
“这条裙子这么好看,今天还是不要穿了,免得弄脏了。”说着拒绝的话,佟冉却冉抚摸着裙子,眼睛也不离,那神情看得叶卿乐了。
“你至于吧,就一条裙子而已,今天穿不了,总有机会穿的。”
佟冉叹气,这些天天天穿白衣白裤,她都有些审美疲劳了,但这是硬性规定,改不了了,“一年后吧。”
“没关系,在裴影帝那边穿不了,你就是在家穿。”
佟冉斜了叶卿一眼,每天回家都9点多了,洗澡什么的一晃就11点了,这么好看的衣服难道要当睡衣穿?当她傻啊!
叶卿看佟冉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这一年间佟冉的时间都不是自己的,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穿。
叶卿瞥到佟冉的手腕,“手腕还疼吗?”
昨天回来的时候,他提议去买点药酒,但佟冉却说没必要,过几天就会自己好,但今天看着似乎更严重了,红肿直接变成了乌青,看着挺吓人的。
佟冉转转手腕,“没事了,我从小就这样,看着严重,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这伤起初还有些疼,但在警察局擦过药后就好了,现在也就是外表看着吓人而已。
叶卿见她活动自如,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等佟冉收拾好后,两人一起下楼退了房。
*
从28楼往下看,视力好的人看得到地面的汽车和人,熟悉一点的人能认出是谁,不熟悉的人就很难说了。当然,如果你有一架望远镜就另当别论了,地面的人就像在眼前。
此时裴时衣拿着望远镜就对着自家楼下观看,早上醒的早,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后,无意间找到买了多年的望远镜。
7点50的时候,楼下来了一辆车,车子很普通,大众的牌子,裴时衣知道佟冉每天坐公交来他家,并没有特别关注那辆车,但下一秒从副驾驶出来的人却惊到他了,居然是佟冉。
随后叶卿从驾驶室也出来了。
叶卿这么好一早就送佟冉上班?最可疑的是,佟冉看着好像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
孤男寡女,一早一起出现,还有一方连衣服都没换...把所有的可疑因素放在一起,裴时衣眉头微蹙。
叶卿下车来,似乎跟佟冉说了几句话后又上了车,佟冉对着他的汽车挥挥手后,进了门洞。
裴时衣知道佟冉快上楼了,将望远镜缩短放在了茶几下的小抽屉里。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开门锁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佟冉站到了他面前。
“裴哥早。”
裴时衣的站在窗前,听见佟冉的声音转头看向她,她的面容红润,想必昨夜睡得极好,而那身衣服正如他所想,是昨天的那套。
佟冉换洗的白色衣服只有两套,两套款式相同但又有不同,就像现在她穿在身上的这件白T恤和九分牛仔裤,白色T恤的左边肩膀处有一朵小小的花朵,那花朵在纯白的衣服上显得很突兀,就像是为了掩盖什么才存在的,另一件T恤是没有这个问题的,而裤子就更明显了,这条更短,裤腿就像被人剪去了一部分,显得两边很不协调,所以裴时衣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昨天的那套。
裴时衣将佟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后,目光最后落在了她乌青的手腕上。
“这是怎么回事?”
佟冉顺着裴时衣的视线也看向自己的手腕,说道:“哦,没事,不小心弄的。”
昨天发生的事并不光彩,佟冉不愿到处说。
裴时衣的思维却发散了,“是叶卿?”
“啊?”等佟冉反应过来裴时衣的意思连忙否认,“当然不是了。”
裴时衣等着她继续叙述事情的原委,但佟冉却不想说,于是转移话题道:“裴哥您早上吃了吗?需要做早餐吗?”
佟冉不敢跟裴时衣对视,那双眼睛总是让她无端地害怕,好像会看到她心里去。
这幅模样落在裴时衣的眼睛里就是心虚了,裴时衣转过头,突然觉得昨晚做的计划里应该把“除掉情敌”列为重中之重。
“你跟我上来。”
裴时衣说完就率先往楼上去,佟冉不知道裴时衣是个什么意思,但他的指示又不得不听,于是只能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你坐在沙发上。”
佟冉听话地走到沙发边,先把沙发垫垫好后才坐下。
而裴时衣往书案后边走,不一会儿拎出一个医药箱。
裴时衣走到佟冉身边坐下,将医药箱放在腿上,打开后拿出一瓶药酒倒了一些在手上。
佟冉顿时明白了裴时衣的意思,那药酒浸在皮肤上的味道实在不好受,佟冉内心是拒绝的,她将受伤的那只手藏在身后,“不用了裴哥,我从小就是这样,这伤痕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痛的,过几天就好了。”
裴时衣搓着药酒的动作不停,听了佟冉的话没有一点动容,命令道:“手拿过来。”
佟冉不动,裴时衣又皱眉。
佟冉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腕。
这就是叶卿和裴时衣最大的区别,叶卿绝大多数时间会顺着自己,她说不需要药酒,叶卿就不给她买,但裴时衣就不一样,在他面前,她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做。
裴时衣左手抓住佟冉的右手,她的手小小一只,柔弱无骨,轻轻窝在他的掌心,看着乖乖巧巧的,裴时衣有一瞬间的晃神,但看到那处碍眼的乌青,马上就清醒过来了,他将右手上的药酒涂在她的伤痕处,用力揉搓。
辛辣的药酒浸入到皮肤里时,佟冉觉得那手腕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本来手腕不痛,这会儿却被药酒辣痛了。
裴时衣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但动作依然不变。
“你忍忍,几分钟就好了。”
佟冉不说话,任自己的手腕上的乌青慢慢变淡,虽然样子是比刚刚好了点,但佟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了,别哭,一会儿就不疼了。”裴时衣难得的安慰了一句。
裴时衣不说还好,一说佟冉更委屈了,“那怪谁呢,我本来不疼的。”
言下之意,被辣痛的,完全是你的错。
揉了一通后,裴时衣收回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想法,他明明是好意的啊,但佟冉却不领情。
佟冉也不管裴时衣想什么,现在只想拖着快要“残废”的手回到楼下,她一点都不想再面对眼前这个让她辣痛的始作俑者。
“裴哥,您要没事了,我下去了。”
裴时衣挥挥手让她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无力。
过了一会儿,孙武德和赵司都过来了,此时佟冉已经好很多了,手上不辣后,她拿了一块手绢把手腕包了起来,此时药酒已经没什么气味了,伤患处看不出什么异常。
“裴哥呢?”孙武德问佟冉。
“在楼上。”
孙武德大概找裴时衣有事,拿着电脑包直接上去了。
而赵司见佟冉准备做清洁,于是换好衣服跟她一起干活,两人决定从二楼开始,裴时衣和赵司在书房,就先不管书房,赵司做健身房,佟冉整理卧室。
可做了一会儿赵司就发现问题了,他从健身房走到卧室问佟冉:“健身房你做过了?”
佟冉摇头,“没有的。”
其实她也有疑问,平时卧室虽然也很干净,但也不到今天这种好似刚刚做过的程度。
两人一合计,也没找到异常干净的原因,总不能是裴哥自己一早起来做的吧,于是两人把原因归结到“裴哥保持得很好,所以很干净”上,尽管很干净,但两人还是重新一丝不苟地做了一遍。
而书房的两人正在讨论这届回馈粉丝的活动,裴时衣每年都会对支持他的粉丝做一次回馈活动,有时是抽奖送现金送礼物,有时候是开粉丝见面会,今年的活动是抽奖送七夕七天七夜海岛游。
孙武德过来就是为了传达李黎的意思,说需要拍一些粉丝送的礼物照片放在微博上,裴时衣出道十来年,在处理粉丝的礼物上很认真,只要是粉丝送的礼物,不能保存的食物就跟工作人员一起分享了,能保存的要么放在公司,要么放在家里,孙武德要拍的就是裴时衣储藏间里的礼物。
“我带你去吧。”裴时衣不喜欢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特别是孙武德这种翻完还不归位的人。
孙武德点头说好。
出了书房,裴时衣左右看了看,却只看见赵司在一楼拖地,不见佟冉的身影。
“佟冉呢?”裴时衣问赵司。
“哦,她去干洗店了。”
裴时衣点点头,带着孙武德进了储藏间。
储藏间地方不小,东西也不少,孙武德先是将整个柜子的礼物拍了个全景,再动手找一些代表性的礼物准备单独拍。
无事可做的裴时衣却在房间里四处看,在一个柜子的下方,他看到一个折叠起来的躺椅,颜色看着旧旧的,还有些生锈。
“这个是哪来的?”裴时衣对这个躺椅一点印象都没有。
孙武德回头看了一眼那躺椅,说道:“这个好像是前几年您在H店拍戏时买的,放了几年,前几天我准备给扔了的时候,却看到佟冉在用,我就没扔了。”
这么一说裴时衣好像想起来了,那时拍戏的时候觉得不错就一路带回来了,但回来事太多也就忘记了,他没想到的是这躺椅还在,而且还被佟冉在用。
裴时衣将躺椅展开,然后躺了上去——佟冉每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都是这样躺在这里的吗?
孙武德回头看看裴时衣脸上蜜汁笑容,觉得有些看不懂裴时衣了,明明这椅子看起来很旧很脏,一向洁癖的裴哥居然不在意?
孙武德没敢多看,转头又开始整理了。
“咦?”
孙武德突然惊奇地叫了一声。
正闭目养神的裴时衣睁开眼,“怎么了?”
孙武德拎出一个盒子,说道:“就是有些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吃的。”
裴时衣几乎不会将食物保存下来,毕竟到了保质期,不管是长什么东西还是发出不好的味道都挺恶心的,裴哥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拿过来。”裴时衣起身坐好。
孙武德将小小的盒子递给裴时衣,裴时衣接过后看了看外包装,是一盒即时燕窝,保质期就在本月。然后打开包装一看,12个瓶子中有一半的盖子都凸起来了。
裴时衣随意拿起一个凸起的小瓶子,手指上的水渍很明显,显然是近期才被喝掉的,裴时衣想到唯一的那种可能,眼里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以后多买一些这种燕窝藏在储藏间,再买一点女孩子爱吃的零食,”顿了顿,又说,“悄悄地放,就当你不知道这件事。”
孙武德的下巴简直要掉下来了,佟冉偷吃东西,裴哥不但不计较,反而还纵容,要不要这么好啊!
“好好,我知道了。”
裴时衣又看了几眼那燕窝,觉得自己像在养女儿,这感觉不错。
两人在储藏间逗留了半小时后,就出去了。
佟冉送完衣服回来就被告知裴哥和孙武德在储藏间,起初佟冉并没有多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内心的不安就慢慢扩大了,毕竟做了不够光彩的事情,心里总会虚那么一点点。
等到两人从房间出来,佟冉认真打量了一会儿两人的表情,除了孙武德偷偷打量她被她抓包外,一切正常,裴时衣依然高冷,只是似乎遇到什么高兴的事,面容有些愉悦。
佟冉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发现她这只偷吃的老鼠就好。
裴时衣看了佟冉一眼就直接往楼上去,刚踏上楼梯突然停下来,朝着佟冉的方向说:“今天我们要去电影院做宣传,你想去吗?”
佟冉见裴时衣跟自己说话,有些意外,“我听裴哥的安排。”
“嗯。”对于这个答案,裴时衣显然很满意。
又过了一小时,一行人下楼准备出发。
出了电梯,佟冉偷偷跟孙武德打商量,“孙哥,一会儿能让我坐副驾驶吗?”
让她跟裴时衣坐一排,佟冉觉得自己会不自在。
孙武德明白佟冉的意思,但更在乎裴时衣的想法,于是开始忽悠佟冉,“那你会开车吗?”
佟冉不明白坐在副驾驶跟会不会开车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诚实地摇摇头,她不会。
“坐在副驾驶的人必须是会开车的,你不会当就不能坐。”
佟冉没听过这种话,小声嘀咕,“孙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孙武德心想可不是骗你吗,面上却一本正经,“我怎么可能骗你,不信你等会儿问问赵司。”
佟冉看看赵司的方向,因为要开车,他走的速度比他们快,此时相隔有些距离,并不方便问,于是只好暂时相信孙武德。
而不远处的裴时衣嘴角勾了勾。
车座第二排很宽阔,佟冉的长腿虽不至于完全伸展,但也不憋屈,至少比叶卿的车要好得多,但坐在裴时衣身边,佟冉觉得再大的空间都不够大,她觉得空气被压缩了,呼吸不畅。
孙武德见车里太安静,便主动挑起话题:“佟冉,听说你客串了《命运》吗?”
《命运》是佟冉在做助理前客串的盗墓题材电影的名字,她演的是一具千年古尸那个。
“是的。”
“那可真是巧了,最近导演也邀请裴哥客串,你们俩又同剧组了。”
说“又”,是因为佟冉大半年前在裴时衣主演最近要上映的那部电影中也有客串。
“我哪能跟裴哥比呀,我就是过去躺尸的,没有一句台词。”
她那个角色用叶卿的话说就是整部剧的恐怖担当,听说后期会把最后睁开眼那里制作得很吓人。
而身为大咖的裴时衣即使过去客串那也肯定是客串主要角色的,他俩可没有可比性。
孙武德听了这话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转头隐晦地看向裴时衣,谁说他去客串重要角色啊,佟冉没有台词,裴时衣的角色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黎姐和他都觉得裴时衣不该接这个角色,但裴时衣固执已见,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汽车停了下来,佟冉下车就看到一家装修很豪华大气的门店,名字叫“给你好看”,佟冉明白了,这是裴时衣和妞哥合伙开的店,裴时衣过来大概是做造型的。
但四人往里走,裴时衣遇到迎面来的妞哥却指着佟冉说:“给她做个造型。”
佟冉很意外,她只是助理小跟班,做造型没意义啊。
“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妞哥就过来挽住她的胳膊,“要的,要的,我一定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裴时衣飞过来的一眼,妞哥只能恹恹地将佟冉的手臂放开,朝着裴时衣的方向轻哼了一声。
佟冉可不想在裴时衣宣传的时候抢风头,于是她轻声向裴时衣求饶,“裴哥,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助理,不适合做什么造型的。”
助理就该有个助理的样,不然看到她的网友又该说她心机了。
裴时衣对佟冉的温柔小意很受用,“可以不做造型,但你要把这身衣服给换了,每天穿一样的衣服看的我眼睛疼。”裴时衣不会告诉佟冉的是,不想看到这套衣服最重要的原因——它总会让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她昨天没有回家可能的理由。
佟冉低头看看被雇主嫌疑辣眼睛的衣服,觉得很替衣服委屈,是你要求穿白色,那她天天穿白色让你视觉疲劳,怪她咯!
裴时衣的态度很坚决,佟冉没法,只能跟着妞哥走,换衣服就换吧,换个普通一点的就是了。
妞哥把佟冉带到了一间大房间里,边选衣服边往佟冉身上比划。
佟冉见妞哥要么拿的是裙子要么就是短到堪堪遮住屁股的短裤,连忙拦住他,“妞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的身份就是助理,你让助理穿成这样不是让我找骂吗?”
妞哥腰一叉,声音抬高后,更显娘气了,“谁规定助理就不能好看了?裴影帝人好,就是喜欢把助理打扮得美美的怎么了!”
佟冉简直无语了,刚说服裴时衣,这会儿发现更难缠的居然是妞哥,佟冉也不跟他废话了,在衣架上找了一套极为简单的字母T恤和水蓝色的牛仔短裙就进了换衣间。
“就这套了。”
妞哥直跺脚,他这里这么多的衣服,佟冉偏偏选了一套烂大街的搭配,这不是砸他的招牌吗!
佟冉一边换衣服一边就听到妞哥在外面碎碎念,念得她直翻白眼,待换好衣服出来后,妞哥看着她却只皱眉不说话了。
“怎么,丑得让你无话可说吗?”
妞哥上前来,拉拉被佟冉塞进裙子里的衣服,“勉强可以看看。”
说完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小帕子,伸手就去解开,“你这是什么年代的时尚...”待解开佟冉手上的手绢,妞哥愣了一下,“这,这不会是裴时衣做的吧?”
昨天他有听裴时衣说佟冉拒绝了他的告白,难道一言不合直接上手了?
“当然不是了。”佟冉将手腕抽回来,“是我不小心弄的。”
妞哥才不信,“骗谁啊,你这样子一看就是被人猛力拽过,而且不超过24小时。”
佟冉简直被妞哥的洞察力给折服了,瞪着眼不知道说什么。
妞哥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说说吧,谁居然这么狠心,辣手摧花。”
裴时衣在楼下等了四十分钟却不见两人出来,于是直接去找,他倒要看看妞哥给佟冉准备了什么衣服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可人还没到换衣间,却听见妞哥的大叫声。
“靠!居然有这样的事。”
“哎呀,你小点声。”
“这样的人早该打断狗腿拉住喂狗了,真TM不是人。”妞哥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量。
裴时衣一听这话,就猜到佟冉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于是也顾不上礼仪不礼仪了,直接往里面走。
妞哥正在气头上,一见裴时衣进来就跟他告状,“十一,你看看佟冉的手,你知道吗,昨晚佟冉回家的时候遇见了跟踪狂,要不是她机灵,差点就...”
妞哥的话没说完,但裴时衣已经明白,大晚上一个孤身的女孩子被人跟踪,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最近发生的类似惨案不要太多。他转头看向佟冉,一方面对她不告诉自己实情而埋怨,一方面又深深地庆幸。
当妞哥对着裴时衣开口时,佟冉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刚刚妞哥明明答应她帮她守口如瓶的,但哪里知道一分钟不到就给她全抖出来了。
佟冉看着裴时衣黑森森的眼睛,有些气弱,她知道裴时衣怪她没跟他说实情,但这也不能怪她啊,妞哥在她眼里就像半个朋友的存在,她刚刚被逼的实在没法了才跟他说的,但裴时衣不一样啊,她现在为了不让他误会,只想跟他保持距离。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裴时衣忍住内心的种种思绪,问出关键点。
佟冉低头看地,在她看来别人没有得逞,而她又给了那人一砖头,也算打平了,也没有什么再追究对方的了。
“这个我不大清楚,都是叶哥在处理。”
裴时衣简直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女人长的一颗好看的脑袋,却只是个摆设,视线下移,裴时衣又看了一眼那处乌青的伤痕,叹了一口气,算了,她此时此刻能站在他面前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