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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久违的声音,就像是从天堂上传过来的,给李黄氏的身上注入了一道仙气,让她为之精神一振,回身既委屈又欣喜的看着李耀祖。
李耀祖缓步走过去,李黄氏竟像个半怒半嗔的小姑娘,回过身不理李耀祖,而且还拿出帕子擦拭着发红的眼眶。
知道夫人的怒气还没消,李耀祖站在她背后,看着镜子里的这个老女人,赔笑道:“夫人,还生为夫的气啊,为夫来给你道歉了。”
“哼,你这个没良心的,谁稀罕你来道歉,道歉就能让我的脸好起来吗?下手这么重,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黄了,看烦了,想打死我,好换这家的女主人啊!”
李黄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开心的不得了,多少年了,李耀祖都没有这样温柔的说过话,她的心此刻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脸上现出一丝娇羞。
本来是自然流出的神情,在李耀祖看来就是做作,心里是及其厌烦的,但是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夫人的脸,故作疼惜的说道:“夫人受苦了,是为夫一时冲动,伤了夫人。夫人容貌与为夫初见你时真是丝毫未变,怎么会是人老珠黄呢,要说变,也只是在你脸上增添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哪是那些黄毛丫头所能比的,为夫心里只有夫人一人,今生只爱你一人……”
疯了疯了,李耀祖竟然说出了这么肉麻的话,说着这些,估计他自己都想要吐。可是就是这一段肉麻的话竟把李黄氏感动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热泪盈眶,哼咛一声投进了李耀祖的怀里。
干巴巴的手还在李耀祖的胸口不痛不痒的拍打着,“你这个天杀的,死鬼,就会说些好话哄我!你心里真的只有我,真的爱我,爱我一生……”
爱这个字,大概是他们这一生第一次说,李黄氏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也是满脸通红,羞的将脸埋进了李耀祖的怀里。
李耀祖还真后悔说了这句话,本来哄哄就行了,谁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话竟把李黄氏说的跟入洞房似得。
“嗯,那当然……”李耀祖硬着头皮接着哄,并抬起夫人的下巴,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夫人,放心吧,我对芳儿半点邪念都没有,所以,你以后不要找她的麻烦了,让宝儿也离着她远远地,等找到合适的人家,我就把芳儿嫁出去,你说好不好?”
就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已经让李黄氏彻底沦陷了,除了机械的点头答应,她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好,天气冷,你好好休息,别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下人做就行了,为夫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你要等着为夫啊……”
“嗯嗯嗯……”
李耀祖离开了,夫人还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只因李耀祖临走前的那句晚上再来看你,李黄氏又开始对着镜子审视起自己,涂上许久不用的胭脂水粉,又吆喝着下人,更换床单被褥,眨眼之间把卧房变成了洞房……
田洛秋在南宫泽再三的叮嘱和不舍中离开了王府,没有回家,反而是去了威武镖局。
兴许是赵德和承欢早有交代,洛秋并没站在雪中等着通报,而是有人引领着进了镖局,并将他带到了赵德的住所。
还没进门,洛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烤红薯的味道,竟一时恍惚了,脑子里闪出了也是这个时候,娘抱着他依偎在火盆旁翻弄炭火上红薯的情境,想着想着,洛秋砸吧着嘴笑了起来,还不有自主的抬起手擦拭着嘴角上记忆里的口水……
“娘……”洛秋轻唤道:“红薯什么时候烤好啊……”
“谁在外面?”屋里传出了赵德声音,声音刚落,赵德拉门而出。
“嗯?”洛秋回过神来,强颜欢笑的拱手道:“赵大哥,好兴致啊,在屋里烤上红薯了……”
“嘻嘻……是洛秋吗?”
承欢笑嘻嘻的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吃了半块的红薯,“哈哈,你是闻着味来的吗?我这刚刚烤好,没吃几口你就来跟我们分享了?”
“哈哈哈……”洛秋被承欢逗笑了,“是啊,我这是馋人鼻子长。”
“那还不赶紧进来,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承欢自己就把那些红薯包圆了,快进来,外面冷。”
赵德跑过来,拍打掉洛秋身上沾着的雪花,拉着洛秋走进屋中。
“好暖和啊……”一进门洛秋就惊呼道。
“来,做到火盆旁。”
承欢拉着洛秋坐下,不由分说的在他手里塞了一块软乎乎热腾腾的地瓜,“尝尝,香着呢。”
儿时的记忆此刻又涌入了洛秋的脑海,一时之间让他鼻子发酸,眼眶泛红。
这细微的变化让赵德和承欢面面相觑,赵德接过地瓜略微责怪的说道:“承欢,这地瓜太烫了,看把洛秋烫的。”
承欢还没开口反驳,洛秋就解释道:“赵大哥,不关承欢的事,这地瓜让我想起了我娘,小的时候我娘也是这么给我在火盆上煨上几块地瓜,我总是迫不及待的将地瓜塞到嘴里,烫的满屋里打转转,惹得我娘心疼的直掉眼泪,后来,我娘就把地瓜放在嘴边吹了又吹,才送到我的嘴里。”
说着说着,洛秋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流了下来。这番话引起了赵德的同感,伤神的哽咽道:“小的时候我们家没钱点火盆取暖,我娘就会趁做饭的时候,在灶膛里烧几块地瓜给我解馋,每次我爹娘总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一个人……”
“哇……”
赵德话还没说完,承欢就大哭起来。吓得洛秋和承欢接连问道:“承欢,你怎么了,是不是烫着了?”
承欢摇摇头,抹着眼泪说道:“不是,我是听你们说起小时候,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哭了,我一直在我爹娘身边,没吃过那么多的苦,还被爹娘宠着惯着,而你们,那么小就没了爹娘,好可怜啊……”
既然没被烫着,两人就放心了,看着天真的承欢,洛秋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你要懂得孝顺爹娘,珍惜他们。”
“嗯……”
洛秋拿着火钳子拨弄着里面的炭火,正色的说道:“今天我来是有事要找赵大哥,我想明天让赵大哥和我去一趟李府。”
“嗯?去李府干嘛?”赵德和承欢异口同声的问道。
“去认人啊!这一段时间朝中有大事发生,估计杜义是无暇逛翠红楼,咱们老是在那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所以咱们主动点,去趟李府,会会他!”
“好啊,反正我也不愿意去那乱七八糟的翠红楼。”
“是啊是啊,我也不愿意德哥哥去翠红楼……”
洛秋看着这一对师兄妹,笑而不语。倒是赵德先反应过来,“洛秋,咱们怎么去啊?趁夜溜进去?”
一说这话,承欢的小脸苦了下来,“啊,这么麻烦啊,还那么危险,这夜闯官宅,罪名很大的……”
“你啊,想哪去了,你忘了我有个权势很大的朋友了吗?”洛秋笑着冲承欢眨了一下眼睛。
“噢……”承欢恍然大悟道:“哼哼,还是忍不住去找人家了吧,洛秋啊洛秋,看你还怎么跟我嘴硬!”
“你们说的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赵德摸着后脑勺插嘴问道。
“你啊,木头一根,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这么和你说吧,洛秋的那位朋友可是个大人物,他是皇上……”
“啊……”赵德猛地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洛秋,“你的,你的朋友是,是皇上?”
“噗……”洛秋和承欢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承欢笑的肚子疼,伸手拉着赵德坐下来,气喘嘘嘘的解释道:“你就不能听我说完,洛秋的朋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九王爷南宫泽。”
“哦,是他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皇上呢。”赵德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就是个王爷嘛,什么,王爷,皇上的亲弟弟?”
“哎呀,你想吓死我啊!”承欢不依的捶打了一下赵德,“你这根死木头,一惊一乍的吓死人!”
“乖乖,王爷?嘿嘿,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大的官就是个县官啥的,这一下冒出个王爷了,我还真的有些惊着了。”赵德不好意思的憨笑道。
“那我也去,九王爷啊,听说迷倒了不少京城的富家千金呢,上次见到他,还真是俊的一塌糊涂……”
承欢托着腮帮,目光瞟向远方,一脸向往的神情。这下赵德可不愿意的,气呼呼的低声嘟囔,“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王爷嘛,至于你这样吗?”
谁知这承欢的耳朵比兔子还尖,涨红了脸站起来,叉着腰撅着嘴反驳道:“他就是长得英俊嘛,你还不服气啊,你要是见了就不会这样说了,他可是俊美无比,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洛秋听她这滔滔不绝的说词心里好笑,也知道赵德吃醋了,伸手拽了拽承欢的衣角,“承欢,别说了,再说下去,赵大哥可真的生气了!”
“切,生什么气啊,我也就是说说,我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洛秋……”
“什么?”赵德惊得跳了起来,“他他他,他喜欢洛秋,娘啊,这,这……嗐,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