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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送走洛秋,杜义转身叹了口气,“芳儿姑娘,今晚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大少爷太不懂事了,你们好歹是兄妹,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在这件事上老爷不会偏向少爷的……”
“杜先生……”芳儿惊叫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杜义会熟知她的身世。
杜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是既然已经说破也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索性把剩下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芳儿姑娘,我跟随大人这么多年,不能说他的事在下全部知道,但也知道的十之八九,你是大人的女儿这件事在我这里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罢了,自打你到府上,在下是处处留心,就怕大少爷犯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在下也不能时时刻刻留意到你,所以,以后你要加倍小心,只要你在这个府中一天,大少爷还有大小姐就会时不时的找你的麻烦……”
芳儿叹息一声,“杜先生,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瞒着了,其实我还是想念进府之前住的小院,我想请杜先生跟我爹求个情,能不能让我和厨娘回到原先的小院,这样也能避开大少爷跟大小姐,府上也就会消停许多,否则,向今天这样的事指不定会发生多少次。”
“芳儿姑娘,这件事恐怕在下是有心无力啊,大人一直想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既然找到你并把你接到府中,就是想好好照顾你,尽一下做爹的责任,所以不可能再把你送回去。”
杜义顿了顿,试探的说出心里的话,“芳儿姑娘,有件事在下或许不该说,说出了你不要介意。”
“什么事?杜先生但说无妨。”
“噢,是关于田公子……”
杜先生的话还没说完,但芳儿心中已经忐忑不安起来,她不知道杜义接下来说的事是否对田洛秋有利。
杜义见芳儿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芳儿,你别紧张,大人不会因为今夜的事而恼恨于田公子。在下说的是另一件事。”
“噢……”芳儿松了口气,“杜先生请讲。”
杜义思索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思前想后还是单刀直入,“芳儿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田公子?”
“啊……”芳儿诧异的睁大眼睛,继而面脸通红低下了头,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言不发。
这份沉默更让杜义有了定论,哈哈一笑,“芳儿姑娘,看来在下是猜对了,你也不用如此害羞,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你有心,我看田公子也有意,只是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看今晚的情景,田公子是很在意你的,否则,以大人的权势,他怎么敢暴打大少爷呢?”
见芳儿依然低头不语,杜义抿嘴一笑接着说道:“你和田公子是郎才女貌,大人也很看好田公子,如果能成就了这份姻缘,大人也就放心了,你也就有了依靠。芳儿姑娘,如果你不嫌弃在下多事,那么在下就跟田公子说说,跟大人提一下,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也省的你们饱受相思之苦,见个面都让人说闲话,一旦此事征得大人的同意,你们俩人的见面也就是再正常不过了,那样的话就可以让大少爷收了不安分的心,府上也就太平无事了,你说好不好?”
“我,我……”芳儿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让别人说出了她的心事,还这么直白的直接提到了亲事,这种感觉就像是明天就要进花轿入洞房一样的紧张。如今的她慌乱的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杜义的问题。
杜义像是故意逗芳儿一样,故作惋惜的说道:“唉,芳儿姑娘,在下说了大半天,你也不吭一声,看来是不满意在下的撮合,算了,就当在下多嘴,这事咱就不提了。不过你放心,在下一定给你留意,遇到合适的一定给你撮合……”
“不不不……”芳儿顾不得害羞了,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杜义,“杜先生,我没有不愿意……”
“哈哈哈……”杜义大笑起来,“就知道你一定愿意,行了,这事在下心里有数了,回头就跟大人说。”
芳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杜义的用意,娇羞的一跺脚,“杜先生,芳儿不和你说了……”
杜义看着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原先的笑意不见了,眉头也皱了起来,心事重重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杜义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今夜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李耀祖会不会对田洛秋心存芥蒂,一旦心里有了结,别说亲事了,就算是招揽的事也将泡汤。
李宝儿和李娇儿双双跪在正厅里,李耀祖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眼看着一顿臭骂是妥不了了,兄妹二人都悄悄回头看向房门,他们是在盼着他们的娘听到消息后赶紧的来救他们,可惜,门口一直静悄悄的,一丝的脚步声都没有。
这兄妹俩的心思怎能逃过李耀祖的眼睛,他紧锁眉头,失望的闭上眼睛,“唉,想我李耀祖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京城乃至整个朝野谁不知道我李耀祖的大名,在外我是风光无限,可是回到家中我就高兴不起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李宝儿不服气的白了一眼李耀祖,“哼,你不就是说我给你丢脸了吗?”
“哼,你还有脸说!”
李耀祖猛的睁开了眼睛,吓得李宝儿差一点坐到了地上。李耀祖火冒三丈的站起身来走到兄妹二人身前,“你们都快把爹的脸丢尽了!”
李耀祖颤抖的手指指着李宝儿骂道:“你这畜生,你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罢了,爹不指望你成大器,你也不是那块料,可是你在家里就不能安生点,你却偏偏去找芳儿的麻烦,她是爹的侄女啊,爹不求你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但是你最起码也要以礼相待啊!田公子好歹也是救过你,你不感恩也就罢了,你还偏偏去羞辱他,你这不是在丢爹的脸吗?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爹?爹不就成了不义之人,你还让爹怎么立于朝堂之上?”
李宝儿挨了打又挨骂,顿觉委屈的很,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李娇儿,“爹,这不是我的错,是娇儿,她跑来跟我说芳儿那贱人私会男人,儿子也是怕芳儿坏了咱家的名誉,所以才去阻止的,结果我不但挨了打,还让你臭骂一顿,我招谁惹谁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好,好,你有理,你是个猪脑子吗?娇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算娇儿说的是事实,这是也用不着你插手,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凭什么光骂我啊,我也是被人挑唆的……”
“你给我闭嘴!”
李娇儿紧要嘴唇,恨不得一口咬死李宝儿,她没想到自己的笨哥哥竟然还会告状。眼瞅着爹的火气是噌噌的往上涨,不由的担心起自己的处境了。
“爹……”李娇儿终于开口为自己分辩了,“爹,就算是我挑唆的哥哥,可正如哥哥所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是那个田洛秋拜会芳儿的事告知与你了,可孤男孤女干柴烈火的,保不齐会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事怎么办?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吗……”
“你……”李耀祖气的身子晃了几下,脸色变得煞白,“你还敢狡辩!你还敢说防患于未然?我看该防的是你!要不是我看的紧,这会不定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还敢说芳儿,你有什么资格说她,说她之前你先想想你自己!”
李耀祖有些站立不稳,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都怪我平时把你们惯坏了,一个不学无术,整天留宿妓院,一个只会搬弄是非,处处挑唆,一个二十几岁不知为李家传宗接代,一个年过二九不会学着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找个好人家嫁出去,都只会在家里耍浑使横!真是造孽啊,我李耀祖就是挣得天下又如何?只会被你们俩给败的一无所有,我拼死拼活的到底为什么?”
杜义站在门口听着李耀祖凄凉的话语,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不由的摇摇头,心道:“唉,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是大人这个儿子还不如犬。大人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子孙后代,可是这两个孩子,还有夫人竟没有一个明白他的苦心的,只会给大人添乱!照此下去,只怕大人会心灰意冷,会没有了斗志,到时候,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了……”
李娇儿的心思完全被她爹说中,脸上立刻挂不住了,索性站起身来撒泼,“爹,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是你亲生女儿啊,难道在你心里还比不过一个外人?我就是喜欢九王爷怎么了?我敢说出来,也敢光明正大的去找他,不像那个贱人,只能半夜三更和男人偷偷约会……”
“你……”
李耀祖努力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他已经被这兄妹俩气的四肢发麻,哪还有力气站起来啊,试了几试,只能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杜义在外面实在听不下去了,也怕李耀祖被他的一双儿女气坏了身子,赶忙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李耀祖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忙伸手捋着他的胸膛安慰道:“大人,你消消气,他们还都是孩子,你和孩子置什么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