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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借着月光,熊道宽定睛一看松了一口气,“洛秋,你怎么在这?”
“师父,你的功夫好像退步了,竟然让府兵发现了你的踪迹。”
“是啊,还好逃了出来。”熊道宽尴尬的说道,“你还没回答师父,你怎么在这?”
“等师父啊,从你悬在房檐下我就知道是你。师父,你不会是想杀了杜义吧?”
“嗯,猜的不错,不过,今夜之后为师决定放弃在李府诛杀杜义的计划。”
洛秋眉头微蹙,“师父,你就不能听徒儿的吗?杜义你就不能留给我?不管你受谁指使或者他和你有何冤仇,都请你把他留给我,一旦我坐实了他和李耀祖的罪证,我就将他送交到你面前,到时候是杀是剐任你处置,但是在此之前,你不能动手。”
“唉……”熊道宽叹了口气,默默的将短剑入鞘,“洛秋,为师今夜确实是想杀了杜义,顺便也宰了李耀祖,可是他府上的府兵实在太多,为师一旦出手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师父暂且放下了这个念头,你就不要责怪师父了,其实师父这么做也是想早日了了你的心结,师父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为了报仇而委屈了自己。”
洛秋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师父的成全,我也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可是,师父,杀李耀祖和杜义很容易,不用师父出手,我自己就可以解决掉他们,可是,我要为我爹翻案,我要查明一切,我要为我麦氏满门报仇,而不是简单的将他们杀死,做再多也只是要在皇上面前将李耀祖他们定罪……”
“别说了,师父明白,师父不阻拦你,只是希望你一切要小心谨慎,你走后,我听到李耀祖和杜义的谈话,他们对你说的一切都将信将疑,商量着你入府后要观察你,考验你,你的这一关并不好过。”
洛秋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哼,这是我早就料到的,杜义是只老狐狸,李耀祖也不差,他们怎么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我之所以那么说就是要他们心慌,让他们猜忌,须知道越不容易证实的话的可信度越高,没有旁证证明我说的是假的,那就说明是真的,就让他们的心先没节奏的跳几天吧。”
熊道宽很欣赏洛秋的自信,不由得点点头,“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好,不愧是我熊道宽的徒弟。自从你回到京城又成熟了不少,师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相信你肯定会游刃有余的应付李耀祖和杜义给你的重重考验,不过还是那话,一切小心为上,你自己保重,师父走了……”
“师父……”洛秋急忙唤道,“师父,你去哪?”
熊道宽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回去睡大觉,养足精神对付南宫泽!”
洛秋不再追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步履轻盈的回到了小院之中。
自从和洛秋分别回到王府后,南宫泽就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一点一点的发白发亮,终于捱到小栓子在外敲门,“爷,您醒了吗?我给您端洗脸水来了。”
南宫泽一跃而起,迅速穿好外衣,“进来吧。”
小栓子用屁股拱开门,进来将脸盆放在了盆架上,转身一看南宫泽不由得吃了一惊,“爷,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南宫泽胡乱的洗了把脸,“没关系,中午回来再补觉。”
“爷,您要去哪?”小栓子递过手巾。
“上朝啊……”
“啊……上朝,爷,您不能去!”小栓子跑到房门前岔开了双臂。
南宫泽扑哧一笑,“小栓子,你这是螳臂当车呢,你拦得住我吗?”
“拦不住也得拦!”小栓子倔强的扬起了头。
“闪开,爷在府里憋了这么多天,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您昨晚已经出去透气了,今天就在府里歇着吧。”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南宫泽诧异的问道,“你敢监视我?”
“不敢,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是无意看到您出府的,可不是监视您。”
“嘿,你还敢跟我拽上了,什么人不知,什么己莫为,我是王爷,不是囚犯,难道出去还要跟你打招呼啊。”南宫泽气呼呼的将手巾扔进了脸盆里。
“不是,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您现在不能到处走动,别忘了,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您受了伤,而且才刚刚好,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会引起怀疑的,哪有伤刚好就上朝的。”
“所以啊,爷不打算走着去上朝啊,既然是伤刚好就要做出刚好的样子,你去找几个人把爷抬进皇宫,而且,要天天去上朝,散朝之后还要四处转转。”
“啊……”小栓子张大了嘴巴,他实在搞不清自己的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爷,您不会是真在府里憋坏了吧?”
“嗯,你就当是我憋坏了吧,废话少说,吃饭,吃了饭上朝去!”
李耀祖乘坐的小轿突然停了下来,并靠向了路边。李耀祖不悦的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走了?”
轿夫急忙回话,“大人,碰到了九王爷的轿撵,理应避让。”
“九王爷?”李耀祖急忙掀开轿帘张望,果然,南宫泽乘坐着轿撵停在了宫门口。
李耀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九王爷今日怎么出来了,看样子是来上朝的,他的伤全好了?”
也许是想急于证实南宫泽的伤是否真的好了,李耀祖赶忙吩咐轿夫落脚,他掀开轿帘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老远的就拱手喊道:“九王爷……”
南宫泽摆摆手,轿撵落下,小栓子扶着他走下轿撵,这会功夫,李耀祖也跑了过来,躬身施了一礼,“九王爷,您这是要上朝去啊,伤刚刚好,怎么不在府上多调养些日子?”
“咳咳……”南宫泽虚弱的咳了几声,从咳嗽声中就透露这有气无力,“原来是李大人啊,好些日子不见,李大人可好?”
“劳王爷惦记,臣一切都好。”
“嗯,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李大人尽心辅佐皇兄了,本王再此谢过了。”
“王爷,臣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一切都是老臣的职责所在,老臣怎敢担王爷一个谢字,这是折煞老臣了。”
“呵呵,李大人这话说的好,不过大人毕竟是上了年纪,还好本王伤已经好了,李大人也可以稍稍轻松些了,走,同本王一起上朝去,这好长时间不见皇兄了,本王还真是想的很……”
李耀祖跟在南宫泽身后,双眼狠狠的盯着南宫泽的后背,暗暗说道:“哼,南宫泽,你这是话里有话啊,你是忌惮我把持朝政啊,这身子刚刚好你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朝上来指手画脚了,好啊,老夫且让你一回,咱们走着瞧!”
南宫泽走路的速度那是三步一歇五步一停,还时不时的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小栓子心里暗暗夸赞,“爷还真是演戏的料,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重伤初愈呢,倒也唬的李耀祖一愣一愣的,嘿嘿……”
南宫润终于在朝堂上看到了南宫泽的身影,不等重臣叩拜就吩咐下去,“快,给老九搬把椅子,放上软靠,老九的身子刚刚好,不能站太久……”
一通吩咐后,南宫润忍不住责备道:“老九,身子刚刚好就不要急着来上朝,你看你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就知道逞强……”
“皇兄,臣弟在府上实在是憋闷的很,还不如来宫里转转,一来看看皇兄,二来看看满朝的文武百官,三来听一下臣弟不在的这些日子朝中可有什么新鲜事,咳咳……”
南宫泽的咳嗽声着实让南宫润心疼,“来啊,快,给老九备茶。老九啊,你身子虚就不要说这么多话了,坐在一旁听着就好。”
南宫泽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是听着群臣的叩拜之后陈奏了一下各部的事物,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
李耀祖心里惦记着田洛秋是否真的依言一早住进李府,所以朝堂上的事只是在他耳朵里走了一遍,丝毫没听到心里去。
好容易捱到散朝,李耀祖急匆匆走出大殿,还没迈下台阶就听见南宫泽的唤道:“李大人,你脚步匆匆的,是否急着回府啊?”
“啊……”李耀祖眼珠一转停住了脚步,回过身说道:“回九王爷的话,老臣府上今日来了贵客,老臣赶着回家款待。”
“贵客?在李大人心里称得上贵客的人可不多,不知道是谁能成为李大人府中的座上宾?”
“呵呵,这位贵客王爷也认得,而且还很熟。”
“噢?”南宫泽一愣,“本王也认识?难道是朝中的哪位大人去贵府做客?”
李耀祖得意的摇摇头,“王爷猜错了,这位贵客一介布衣。”
“布衣?本王交友广泛,中间不乏布衣之人,但仍然不知道你我都认识的布衣到底是谁?”南宫泽低头思索了一下,“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李大人就别卖关子了,满足一下本王的好奇心。”
“哈哈哈……”李耀祖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的得意在皇宫的上空回荡,好一会李耀祖才神秘的说道:“王爷,他可是跟你一起去寒舍赏过梅,这样王爷可以猜出是谁来了吧?”
“赏梅?田洛秋?”南宫泽脱口说出了贵客的名字。李耀祖含笑的点点头,“嗯,王爷猜的没错,正是田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