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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本来打算让李耀祖颜面扫地,刚想对杜义说外面有人偷听,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李耀祖的声音。从李耀祖的话里洛秋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芳儿在外面偷听。
而杜义也听到了李耀祖的话,脸上一阵尴尬,他忽然明白了洛秋刚才话里的意思,心里反倒长舒了一口气,心说,亏得是芳儿在外面,否则要是换做别人一定会被田公子认为一切都是李大人安排的,那么李大人也就成了小人。
芳儿被李耀祖这么一吼,魂都差点吓掉了,慌慌张张的站直身子,低头不语。厨娘也吓的魂不守舍的,站在芳儿身后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李耀祖看芳儿的脸色就知道刚才那一嗓子把她吓坏了,心下很是不忍,两步走过去,神情和口气也变得柔和一些,“芳儿,你怎么会在杜先生这里?”
芳儿既怕又羞的看了李耀祖一眼,嘴巴张了几下又埋头下去,“我……我……”
洛秋不想芳儿处在尴尬的境地,于是拉门走了出来,“原来是李大人回府了,哟,芳儿姑娘也在这啊,是不是听下人说我来府上了,所以特地来谢我那晚的解围之恩?都说了那都是举手之劳,你要是实在想谢我就让厨娘给我烹壶好茶,厨娘烹茶的手艺很是了得。”
杜义眼珠一转,心说,“嘿,田公子脑筋转的可真快,既替芳儿解了围也替李大人解了围,高啊。”
好人谁不会做啊,他杜义也会,他呵呵一笑,“芳儿姑娘,屋里坐吧,这里没外人,你不用怕打搅我和田公子的谈话……”
芳儿终于羞答答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田洛秋,眼神里满是感激和爱慕。既然洛秋都给她铺好了台阶,她岂有不下之理。
芳儿朱唇轻启,“芳儿此番来的确是想谢谢田公子那晚的解围之恩,又怕打搅你和杜先生的谈话,所以在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进,没想到伯父大人回来了,我并没想偷听你们的谈话。”
“是啊是啊,我和芳儿姑娘刚到这没一会老爷就来了,我们真没偷听。”厨娘也壮着胆子再一次澄清。
本来李耀祖就没有真的想把芳儿怎么样,如今几个人都说着是误会,那这件事也就当做没发生,也省的把芳儿吓出个好歹来。
“嗯,原来是这样啊,芳儿啊,刚才伯父有没有把你吓到?伯父声音大了点,但没有凶你的意思,别怪伯父啊。”
芳儿微微施礼,“伯父,是芳儿鲁莽了,芳儿向各位赔罪。”
“罢了罢了,都是误会……”李耀祖摆摆手,“芳儿,你先回房吧,等伯父和田公子用过午膳再让他去你那里品尝厨娘烹的茶可好?”
芳儿没料到李耀祖会这样说,心中一荡,脸露羞涩,要不是厨娘在她背上悄悄戳了一下,她还愣在那里,回过神来的芳儿赶忙点点头,“伯父,田公子,杜先生,芳儿告退了。”
李耀祖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待芳儿走后立刻招呼洛秋二人进屋,转身就把房门关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跃然脸上。
洛秋察觉到了李耀祖的脸上的喜色,眉头微蹙,暗道:“李老贼何以这么高兴?难道是皇上封赏了他?”但转念又一想,“不对,这明明是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会是得了封赏,难道是他记恨的人出了什么意外才使他如此高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会是谁出了意外?是皇上还是南宫泽?”
想到这,不等李耀祖开口,洛秋就直言不讳的问道:“李大人,看你一脸的喜色,是不是出了什么值得大人高兴的事?”
“哈哈哈,田公子好眼力,不瞒你们说,老夫下朝回府途中还真遇到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好事?”洛秋微微一笑,“大人,你眼中的好事恐怕是某个人倒霉的事吧?”
李耀祖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田公子,难道你心中已经猜出些端倪?”
洛秋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飘着的茶叶,细细品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如今朝中大部分官员依附于大人,他们出事你自然不会这么高兴。大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能让大人毫不掩饰写在脸上的高兴只有一种可能,南宫泽出事了!”
杜义紧紧盯着李耀祖,他等着李耀祖肯定的回答,那种想要知道答案的期盼远胜于洛秋。
李耀祖一拍桌子,“田公子,真有你的,老夫什么也没说,你仅凭老夫的神色就能猜中,简直神了。”
杜义终于听到了答案,他脸上写满了钦佩,恭维道:“哎呀呀,田公子,杜某跟随大人十数载都做不到这般,没想到你心思如此缜密,分析能力如此高超,杜某真是佩服,佩服。”
洛秋不以为然的一笑,“杜先生过奖了,洛秋也只是胡乱猜测,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不过话说回来了,大人,南宫泽出了什么事了?”
“嘿嘿……”李耀祖也不卖关子了,笑着把路上看到南宫泽遇刺的一幕说了出来,然后无比惋惜的说道:“唉,没想到南宫泽身边的护卫武功了得,要不是他们拼死相护,恐怕南宫泽早就身首异处了,真是可惜了,要是那刺客再多几分本事就用不着咱们出手对付南宫泽了。”
听了李耀祖的话,洛秋心里明白了,暗道:“师父出手还真是快,还正好让李耀祖看到,南宫泽,你这出戏演的好,回头得好好表扬你一番。”
李耀祖见洛秋不说话,还以为他也觉得此事甚为可惜,于是开口安慰道:“田公子,老夫同样觉得可惜,可是你也不必太耿耿于怀,这次南宫泽死不了不代表下次他还能活,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也不争着一时之长短,只要咱们联手,不愁南宫泽兄弟不死!”
李耀祖最后一句话算是说漏了嘴,杜义连忙干咳几声,一是提醒李耀祖不要往深处说,二是想掩饰李耀祖最后一句话,希望洛秋没有听到。
可是洛秋的耳朵不是摆设,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他怎会听不到心里去,他故作全然不知,心里却冷笑一声,“哼,李耀祖你好大的野心啊,不但想要南宫泽的命,就连皇上的命你也想要啊,难不成你想做皇上?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只怕你有命想没命成!”
李耀祖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唯恐洛秋听出什么端倪,两眼偷偷瞥向洛秋,见他依旧低着头,好像心思全放在南宫泽遇刺的事情上,并没有对他最后一句话有何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冲着杜义使了个眼色。
杜义了然于心,站起身来打哈哈,“田公子,大人说的对,这京城之中不止你一个人想要他的命,恐怕还有人要前赴后继的刺杀南宫泽,他能逃过一时逃不了一世,所以你就不用觉得可惜了,到了饭点了,大家都饿了,我让厨房准备好了饭菜,咱们边喝边聊。”
“啊……噢……”洛秋装作才回过神来的样子,“大人说的话我都明白,我刚才是在想除了咱们还有谁想要南宫泽的命?要是找到此人说不定咱们有多了一个帮手,胜算岂不更大?”
“嗯嗯,还是田公子想得长远,老夫光顾了高兴了,怎么就不知道派人去查找那位好汉的下落,如果真的有他帮忙那真是锦上添花了,像田公子文武全才,再来一个武功高手,别说一个南宫泽,就是再来一个有何惧之有啊。”
一进了自己的房间,芳儿的心这才噗噗乱跳起来,她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爹怎么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院子里?”
厨娘嘿嘿一笑,“是你心里全是田公子,那还注意旁的事了。”
“呸……”芳儿娇嗔一笑,“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没有听到吗?”
“好好好,怪我,你想念情郎,我凑什么热闹啊,我该给你把风的,怪我,怪我……”
“厨娘……”厨娘这么一说,芳儿的脸更红了,她撒娇的摇着厨娘的手臂,“你还取笑我,哪个是我情郎了,净瞎说。”
“还不承认,前些日子还念叨着杜先生做媒的事,转脸就不承认了?那好,我就回了杜先生,说我家芳儿姑娘没有嫁给田公子的意思,让他趁早别好心办坏事。”
厨娘推开芳儿的手,佯装往外走,腿刚迈开一步就被芳儿抢先拦在了身前,“厨娘,你,我……”
“哈哈哈……”厨娘大笑了起来,“看把你吓的,小脸都煞白了,逗你玩的,哟哟哟,都快点眼泪了……”
“哼……”芳儿气呼呼的转过身去抹了抹眼窝,“你也欺负我!”
厨娘一看芳儿真的生气了,连忙掏出手帕给芳儿擦眼泪,“芳儿,我怎么会欺负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我啊早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恨不得你嫁个好人家,田公子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心底还那么的善良,你要是嫁给他,厨娘也就放一万个心了,说不定还能沾你的光,能离开李府安享晚年呢。”
厨娘一番话终于让芳儿破涕为笑,拽过厨娘的手帕擦着腮边的泪水,刚要张口埋怨几句却脸色大变,“坏了,田公子说要来品茶,厨娘,快去准备些好茶,备些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