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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孔丽芬换好衣服出来,叫了一声魏骁,魏骁转头,看着年轻貌美的母亲,站起身来,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哎呀呀,打扮这美的,给人看哪?”
孔丽芬佯装拍了他一巴掌,“少在这耍贫嘴,我哪天不是这打扮?”
母子二人说笑着出了卧室。
孔丽芬下楼去厨房添几道菜,魏骁则回了自己房间。
小时候被两个哥哥毁掉的玩具残骸,在他床底下的纸箱里,难得翻出来看一次,对那二人没有恨意,却依旧反感。
都说三岁看到老,魏跃魏霖从小母亲死得早,欠管教,心性那么坏早就没得救了。
魏骁庆幸自己从小有母爱关怀,再者,尽管他对魏广志感情不深,但他也深知,老头子的确喜欢他。
魏骁中午跟家人吃过饭之后,没有久留,驱车回了徽城。
……
下班高峰,黑色宾利停在嘉德附近的林荫小道上。
邢辉下车去抽烟,言瑞森坐在车后排看一组商业数据。
乔湘过来的时候,先和邢辉打了招呼,然后直接就上车去了。
车子疾驰在路上,乔湘侧着脸盯着言瑞森的脸看,男人还在工作,没有理会她的眼神,直到被她看得不自在了,方才抬起头和她对视。
“看什么?”男人嗓音低沉,习惯性严肃。
乔湘呵呵的笑,“好看。”
男人唇角轻扯,轻笑出声。
大手握着小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嘉楠今晚去我父母那边。”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去我那里了?”
“……”那倒没有。
只是,之前想到一会儿要见到嘉楠,工作的时候特别带劲,一整天都像打了鸡血。
言瑞森看她兴致一下就没了,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她,“你跟嘉楠在一起就那么开心?跟我在一起,就一点不期待?”
乔湘干笑两声,“也不是。”
言瑞森皮笑肉不笑的,“你倒是表现得热情一些。”
乔湘低了低头,复又抬头,“好吧,我是很见嘉楠。”
男人松了她的手,冷哼一声没再理她。
小家子气的男人。
乔湘在心里腹诽,邢辉在前面笑。
车子停在菜市场门口,乔湘去买菜。
言瑞森想跟去,乔湘见他一身西装革履,的确不大合适,就让他在车上等。
今晚又给林婶放假了,乔湘甚至觉得他是故意支走嘉楠的,就想跟她二人世界。
乔湘去买鲈鱼,想给言瑞森做清蒸鲈鱼。
对言瑞森的口味喜好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言瑞森平时就吃得清淡一些,只要不太重口,他都能接受。
乔湘在蔬菜摊前站着挑选西红柿,倏然不知身后有人走过来了,直到熟悉的男性气息靠近,她下意识的转身,这才看见言瑞森。
他什么时候下车来了?
乔湘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白衬衫半挽在结实的手臂上,他走过来站在她旁边,装得有模有样的,“选好菜没有?”
乔湘:“买西红柿,给你做个凉拌西红柿。”
他点点头,伸手拿起两个硬硬的,也比较红的西红柿,问她,“这个行吗?”
乔湘望着他笑,“行。”
他还买了芹菜,洋葱,土豆,好几样。
虽然乔湘不知道他买来干嘛,但是看到他买菜,乔湘一高兴就忘了阻止他。
离开菜市场的时候,言瑞森拎着满满两大塑料袋的蔬菜和肉……
邢辉把二人送到家就离开,乔湘好意留他吃饭,他哪里好意思留下来。
两个人吃饭,可不比孩子在的时候有趣。
乔湘做菜的时候这么说,言瑞森又不满意了,站在洗菜池前单手叉腰,手上的水滴甩了她一脸,“跟我一起无趣是吧?”
乔湘埋头切肉,“要差了那么一点点。”
“我这么无趣,你是怎么跟我生的言嘉楠?”
“……”
乔湘抬头瞪他,被他说得小脸一红,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一本正经耍流氓的男人太让人烦躁了。
乔湘做菜的时候,男人在边上抽烟,倒也没发表意见,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中途他走开了一会儿,去给军区大院那边打电话,乔湘一听他提到嘉楠,赶紧探个小脑袋出去,就听他在说,“他妈妈过来了,晚上要和他一起睡……我是他爸,她是我爱人,她当然是他妈妈……”
这是在跟他母亲讲电话么?言瑞森这样跟董韵文对话,乔湘听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没多久言瑞森就过来了,止口不提言嘉楠的事,只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乔湘说,“还有一会儿呢,你可以上去先把澡洗了衣服换了,半个小时差不多了。”
“也行。”
言瑞森从裤兜里伸出手来拍了拍她挺翘的臀,说了句“那我先上去了”,就这样从她背后走开了。
臭流氓啊。
上楼的时候他手机又响了,这一次乔湘没听清楚他在跟谁讲电话,可能是公事吧。
言嘉楠回家时,乔湘和言瑞森已经吃过饭了。
言瑞森像平时言嘉楠那样,乔湘洗碗,他就在一旁擦碗。
父子俩打下手的动作,姿态,简直是一抹一眼。言瑞森就是放大版的言嘉楠。
外面车灯亮了,言嘉楠被警卫员送回来时,乔湘一点不意外,因为她老早就听言瑞森和他母亲打了电话。
言瑞森没提他母亲,乔湘也就装了不知道,言瑞森告诉她说可能是言嘉楠自己吵着要回来,乔湘也只是点点头。
晚上给言嘉楠洗澡的时候,言嘉楠小心翼翼问乔湘,“我可以跟你和爸爸一起睡么?”
乔湘在给他擦沐浴露,“当然可以。”
“爸爸会不会觉得我打扰了你们生妹妹?”
“……”
乔湘给他清洗着小身体,顺带捏了捏他的小胖脸,“我和爸爸暂时还不会生妹妹。”
“为什么?”
“嗯……因为嘉楠还小,我和爸爸打算等嘉楠大一点再生妹妹。”
乔湘觉得这样说会让孩子感觉到大人对他的重视,嘉楠这样敏感,以后应该不会以为她和言瑞森结婚后就不疼他了。
果然,言嘉楠沾满泡泡的手拉着乔湘,笑嘻嘻的,“我知道你疼我。”
言瑞森双手插兜站在浴室外,将那一大一小说的话听得很清楚,他没打扰二人,悄然转身。
晚上言嘉楠要睡他的床,要睡中间,他并没有阻止。
最近对言嘉楠多番纵容,连言嘉楠都觉察到最近爸爸变了个人,似乎,温柔了不少。
言嘉楠缠着乔湘讲故事,听着听着,就歪着脑袋睡着了。
孩子睡了之后,言瑞森拿了烟盒和打火机下床去了阳台上。
乔湘也暂时没有很随意,也就跟着去了。
“你有在吃药吗?”?烟雾缭绕间,言瑞森冷不防问她一句。
乔湘愕然,“没有啊。”
“那你怎么说暂时不会生小孩?”
言瑞森语气倒也平静,不是质问,就纯粹是想要问一问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严肃惯了,他这么随便问问都弄得乔湘很紧张。
有些事情,乔湘藏在心里很久,纠结多次,觉得是时候要告诉他。
该来的,始终会来。
“瑞森。”
她艰难启齿,一想到马上要说的话,一时半会儿心悬在嗓子眼。
言瑞森视线笔直的瞅着她,香烟夹在指间,半天没有再抽一口。
对视良久,乔湘舔了舔唇,左盼右顾,然后咬咬牙告诉他,“我应该,应该怀不了孩子了。”
“为什么?”
他的淡定,他的平静,在乔湘的意料之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半分波动的情绪。
这让乔湘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那时候做手术,有伤害到身体,医生说,我估计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乔湘看着言瑞森,眼神带有些许探究,想要从他眼睛里寻找到她以为的失望,然后并没有,他的眼睛里,那双漂亮黑眸里,除了明灭的烟火,只有她的小小影子。
言瑞森空着的那只手伸过去,牢牢握住她紧张而无处安放的双手,指尖的烟仍旧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烟草味,他沉稳好听的声音一如平日的温柔,“不能生就算了,我们已经有了嘉楠。”
乔湘几度哽咽,“瑞森……”
男人单手将她揽进怀里,“所以之前这段时间,在我面前好几次欲言又止,心事重重,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她咬着下唇没有吭声,头顶上方低低笑出来,他说她,“说你傻还真傻,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因女人生不了孩子就没法一起生活的男人?”
乔湘理亏,脑袋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着男性胸膛因呼吸而隐隐颤动,言瑞森搂着她的腰肢,亲了亲她的侧脸,“已经有嘉楠了,就算没有嘉楠,只有你我,日子还是要过的。”
“不会失望?”
“没有什么可失望的。”
孩子与父母本就是缘分,有则更好,没有也不强求,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已是幸事,其他又算得了什么。
乔湘抬起头,双手贴着他的腰,踮起脚尖和他接吻。
夜空璀璨星辰格外耀眼,落进他的眸,也撒进她的眼,耳鬓厮磨,唇齿相依,几番痴缠,复又紧抱在一起。
末了,乔湘和他比肩望向漫无边际的星空,男人大手搭在她的肩头,剩下半截香烟再次被他放在嘴边。
“码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言瑞森对乔湘说。
“真的吗?他改变主意了?”
“嗯,我还赚了不少。”
言瑞森的话乔湘压根摸不着门路,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她又不懂,既然解决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魏广志明天过来徽城和我谈事情,到时候的饭局你和我一同去。”
言瑞森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摩挲,抬眼看她,“不准拒绝。”
乔湘抿唇一笑,“知道了知道了。”
“不问为什么要你去?”
“未来言太太,和言先生一起出席酒局需要理由么?”
“你倒是自觉!”
言瑞森轻哼了一声,边抽烟便进了屋,乔湘狗屁的跟着他,低头踩着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