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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如门前的小河一样,静静地流淌着,跟吴剑锋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长假期间的深圳之行,刘诗雨感觉也越来越不对劲。他说他是在搞销售,但具体在一家什么样的公司他也没跟她说,而最令她不安的是那两粒蓝色的药丸,他又不是ED患者,好好的一个男人,用他干嘛啊!?
越是想不明白,心里就越是烦躁,但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她有时就这样安慰着自己,而孤寂也在这样的猜想中如早春的野草一般,慢慢地又生根发芽起来。
牌也打得少了,输赢动辄就好几百,又不是爆发户,想明白了也没啥意思。经济有点紧张,吴剑锋最近也没有给她卡上打钱,想想工作可能也不是那么顺利的。
却说这天上午,刘诗雨正无聊着,突然接到了她同学的电话,这个同学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城里碰到的那个司法局的王喆,说是等会要到她家里来。刘诗雨一听就有些慌乱,这么些年来,还没有一个男生到她这里来过,她想了想,赶紧给徐多喜打了个电话。
徐多喜很快就来了,她穿着一件粉红的长袖体恤,一条长长的韩版牛仔裤把个屁屁绷得紧紧的,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套在脚上,长长的褐色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洁白的脸庞上一双凤眼顾盼流情,好一个俏丽的女子!
刘诗雨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连体高领裙,裙领和双袖是纯白色的,黑白相间,格外打眼。裙子刚好没过大腿,薄薄的黑丝袜套在笔直的双腿上,配着一双白色的长筒马靴,格外打眼。她随意地把如溇的秀发扎了个斜斜的马尾,一副邻家女孩的形象,甚是惹人怜爱。
“又不是相亲,打扮得这么漂亮干啥。”徐多喜看着刘诗雨在镜子前左顾右盼的样子,就取笑她。
“你可别乱说啊,我同学可不是个善茬儿!”刘诗雨警告着她,“他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什么都敢吃的,当心他一口把你也给吃了哦!”
“吃就吃呗,咱又不亏!”徐多喜娇笑着说道,两个女人在房间里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十点多钟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刘诗雨正纳闷着王喆怎么能找到她家这里,一台白色的越野车已经开到了她家的晒场上,车身两边喷着“司法”的字样,一看就知道是司法局的车了。
当公务员就是好,坐车也不花钱,刘诗雨这样想着,王喆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同下来的还有吴综祥,司机两个人。
“我说呢,这山沟沟里的,你怎么能找到我家,原来是祥哥带的路啊!”刘诗雨连忙出来跟他们打着招呼。
“山沟沟里有一只美丽的金凤凰,怎么会找不到。”王喆身着衬衣西裤,一副干练的模样,他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的老同学,一边打趣着。
想不到生了孩子的女人还能这么美丽,他心里暗暗地惊叹着。
‘“领导说我们乡下很美,要来看看。”吴综祥也偷偷打量着刘诗雨,心里也是赞叹不已。
刘诗雨领着他们进了屋,她婆婆正在客厅里煎着姜盐芝麻茶,徐多喜俏俏地站在旁边。
“阿姨好……你好!”王喆连忙打着招呼,他和徐多喜已经见过了面,也算是认识了。
“你们好,请坐啊。”刘诗雨的婆婆连忙陪着笑,“诗雨啊,来端茶。”
几人在客厅里落了座,徐多喜帮忙端着茶。
“怎么没看到小孩子呢?”王喆喝着茶问道。
“上幼儿园去了,都快四岁了呢。”刘诗雨说道。
“这么大了啊!同学之间几年没联系,想不到变化这么多!”王喆叹息着,站起身来,从身上掏出了个红包,递到刘诗雨的手上。
“这是干嘛呢?”刘诗雨连忙推辞着,她怎么好意识去接老同学的红包。
“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宝宝的,你们结婚我都不知道,真的不好意思!”王喆说道。
“真的不用……”刘诗雨不想收他的红包,两个人推来推去的,弄得她满脸绯红,人际关系,她觉得还是简单点好。
“你就收下呗,别拂了老同学的一遍心意。”徐多喜打着圆场,刘诗雨只得收了下来。
“大家都在这里吃午饭啊!”刘诗雨的婆婆说道,起先听到她同学要来,她就抓了只鸡捆在那里,给各人倒过茶之后,她提着鸡就准备出去斩杀。
“阿姨别忙,您太客气了,我们不在这里吃饭的。”王喆连忙阻止着。
“那怎么成啊,都十一点钟了!”刘诗雨的婆婆说道,她是个本分的女人,心想自己的儿媳妇刚刚收了人家的红包,还不在这里吃饭,那多不好意思。
“我们这次到乡里来办点事,说好了到西林庵去吃斋饭的。”王喆说道。
“那有什么吃头,还是在这里吃吧。”刘诗雨也挽留着,毕竟同学来一回也不容易。
“不了,下回吧,我还没吃过斋饭呢,就当去体验体验生活罢!”王喆坚持着。
“既然领导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就主随客便吧!”吴综祥说道。
“哦……那好吧,只是多不好意思!”刘诗雨看他们那么坚持,也就作罢了。
“你们也一起去呗。”王喆说道。
“我们啊?”刘诗雨看了看徐多喜,见徐多喜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说道,“那好啊!”
几个人坐了一阵子,看看时间也不是那么早了,王喆就提议去西林庵,西林庵就在桃江水库靠山的那边山腰上,正对着刘诗雨的家,看着也不远,王喆要走路过去,吴综祥就和司机坐车先去了。
三个人走在水库的西堤上,西堤的中央铺着水泥的路面,干干净净,水泥路的两旁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野草,一族族低矮的野菊花正静悄悄地开放着。堤坝的两边都护了坡,西边是一大片平坦的稻田,收割完了的稻草被打碎了松松软软地铺在田野上,象一床准备过冬的被子。
阳光暖暖地洒了下来,水库上面波光粼粼,夏天的时候,总有许多的人在这里游泳,若是在家里,吴剑锋一定会带着刘诗雨来。刘诗雨也会游泳,只是胆子小了点,胆子小点好,每年的夏天,这里总会淹死一两个人的,而淹死的,往往是那些胆大的。
除了西面,水库的三面都环着山,徐多喜的家在北面山的那边,那天她和色哥激情的地方,站在这个堤坝上就能看到,只是距离太远,要想看清楚却是不能的。靠南边的山最高,大概因为整个山系看起来像一只鹅罢,所以这些山被叫做鹅型山。
西林庵就在南边靠水库这面的山腰上,从西堤上看去,西林庵的几栋建筑物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除了那座高耸的功德塔能被看见外,传到感观世界的只有那一声声清脆的木鱼声。
阳光,蓝天,青山,绿水,还有娥娜多姿的女人,这个地方真美!王喆想着,拿起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就拍了起来。
“别偷拍哦!”刘诗雨挽着徐多喜走在前面,听见王喆在后面咔嚓咔嚓地,她转过脸来笑着说道。
“来,给你们两个魅力女人拍几张!”王喆看她俩转过身来,连忙说道。两个女人摆着夸张的POSE,王喆猛拍了起来。
“徐多喜,帮我们两个老同学拍几张!”王喆把相机递给喜儿,拉着刘诗雨说道。
“老情人在一起当然要留个纪念了。”徐多喜打趣着。那天在城里遇到王喆,回来后刘诗雨把他们以前的事情都给她说了,女人有时就是留不住话。
“别乱嚼舌头!”刘诗雨狠狠地瞪了徐多喜一眼。
“不要拍了吧?”刘诗雨看着王喆说道,虽然是老同学,但她可不想闹出什么绯闻,何况在校的时候,王喆还那么追过她。
“什么不要!来,拍两张!”王喆不由她,挽着她站在了堤岸边,徐多喜赶紧拍了起来。
“来,徐多喜,咱们也拍两张吧!”跟刘诗雨拍完后,王喆又拉着徐多喜,想想也是,两个女孩在一起,他不能够厚此薄彼的。
“好啊。”徐多喜没有刘诗雨那么矜持,她爽快地答应了,漂亮的女孩爱拍照,至少说明她们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来,两位新人拍照咯!”刘诗雨拿起相机,学着徐多喜的口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们本来就是新人了,新认识的朋友,是不是?”徐多喜看着王喆,俏皮的说道。
“就是了,来,给我们两个新人多拍几张。”王喆油惯了的,听徐多喜这么一说,一把就把她挽了过去。
西林庵坐落在鹅型山半山腰一块空旷的平地上,除了南边靠着山坡,三面都砌了一人多高的围墙,围墙里外两面都被刷成了大红色,墙顶是一溜翠绿的琉璃瓦,围墙上每隔几米远便安装了一个扇形的文化窗,整个看起来便有一种古朴的感觉。
正门口两旁立着两只威武的大石狮,石狮的表面已经斑斑驳驳,长满了绿色的青苔,看来这两只狮子已经有了些年岁。围墙的大门是两扇巨大而厚重的木门,木门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它的表面被油了一层厚厚的桐树油,亮亮的,散发出桐油所特有的香味。门墩是由山上的麻石雕刻而成的,门枢虽然承载着巨大的重量,但看起来依然很坚实,所谓户枢不蠹看来真的是很有道理。
进了大门,迎面边是一个巨大的鼎型焚烧炉,焚烧炉里正烟雾缭绕着,空气中弥漫着鞭炮和佛香的味道,令人顿时就有一种肃穆的感觉。过了焚烧炉,正面便是西林庵的主楼,主楼是上下两层的木质楼房,雕梁画栋的,据说有了好几百年历史了。
佛堂的大门敞开着,一个巨大的弥勒佛坐卧在正中央,正笑咪咪地看着这进进出出的红尘中人。佛像的前面,一个僧人和一个尼姑正盘腿坐在那里,敲着木鱼念着经。尼姑刘诗雨认识,正是早前给她面过相的妙桃。按佛教的规矩教条来说,佛门中人是不可以给人面相算命的,面相似乎都是道士的专利。但这妙桃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手,后来想想,她跟刘诗雨说的那些,几乎都被她言中了。
徐多喜胆小,还没进门就紧紧地拽着刘诗雨的手臂。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刘诗雨就觉得好笑,看你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原来你也有害怕有敬畏的时候啊!
吴综祥先进来,这座庙属于他们所在的村,所以名义上,他也算这座庙的管理者之一。他领着王喆去买了香火,王喆拿着一大把佛香,也不敢高声说话的样子,示意两个女人跟着他进了佛堂。
三人进了佛堂,主持和尚是个干干巴巴的老头,他头也没抬,依然在哼哼唧唧地念着他的经。妙桃接过王喆手中的香,在燃烧着的蜡烛上点燃了,一人分给他们三支,其余的都插在了香炉上。
这时,外面管事的在那个鼎型香炉噼噼啪啪地里放了一挂鞭炮,意识是告诉人们有香客上香了。王喆接过三柱香,赶紧扑通跪在了佛像前的蒲席上,两个女子也不敢怠慢,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王喆跪在中间,两个女人在两旁。两个女子磕过头,许过愿后,正准备站起来呢,一看王喆还跪在那里没有动,于是也呆呆地在那里不敢起来。
刘诗雨偷偷看了看王喆,只见他悉悉索索地从身上搜出一个红包,恭恭敬敬地放到了佛像旁边的功德箱里。
原来他今天是来派红包的了,刘诗雨就想,他堂堂的公务员,那么年轻的一个律师,居然也是这么的迷信。
王喆带着两个女子,在佛堂里转了个遍,佛堂虽小,但菩萨挺多,从西天的如来,到东土的阎王,甚至连黑白无常两个吐着长舌头的索命鬼也骇然在列。徐多喜拽着刘诗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