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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洋笑容分外憨厚:“那就要看乔婶愿意付多大的代价了。”
这是在赤.裸裸的要好处。
岳洋的吃相还没有瑞根老骗子好看。白芷决定和他分道扬镳,笑一笑说:“横竖都在星林, 早晚能遇到。既然现在大家都安全了, 咱们好聚好散, 希望再见还是朋友。”
岳洋愣了一下, 白芷转身已经走出十几米。小莲喊了声婶,还想说话被岳洋制止。
岳洋看似对女儿说话, 其实是说给白芷听:“我们在宝山等一天, 不管乔婶来不来找我们, 我们都走。”
这种威胁对别人可能有点用, 唯独对随时随地可以瞬移到云来身边的白芷没有用。
白芷不信任岳洋,也没有留在这个所谓的安全的工厂区的想法。感情上她现在只想拆掉蔺家的地下奴隶营, 理智上她知道现在凭她和她的小伙伴们做不到保障这些奴隶的生命安全, 她只能极力压抑她的冲动想法。
无人区在黑暗的群山深处,白芷取出摩托车飞向山区, 很快就飞出百公里远。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又在这个地区转了一圈, 确定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监控器,叫云来在新家把门关好,瞬移回去。
云来已经换了一套行头, 现在是一个很显油腻的中年发福白人男性。给白芷的行头也准备好了,一套花纹夸张料子廉价的衣服,还有中年白种女人附带亚麻色大卷发的面具。
他俩的新身份是十几个一起来淘金的外地人中的两个。云来给自己随便取了个名字叫托尼, 白芷的名字就是常见的罗丝。
白芷换好衣服, 对着镜子琢磨这个简单的人设应该以什么样的面目见人。
云来笑嘻嘻伸手, “你化什么妆我早都想好了,包管没人认出你是乔婶。”
白芷把化妆盒扔给他,云来抬着她的下巴涂抹了半天,最后还给她点了个俗艳浮夸的美人痣。
“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很合那种低俗人士的口味,会招蜂引蝶吧。”
“亲爱的,这鬼地方是个女人都招蜂引蝶。”云来拿刷子把她的眼影涂的重了一点,拿出来一瓶造型和气味都像手榴弹的香水使劲朝她衣服上喷。
经过云来巧手妆扮过的罗丝完全是恐怖艳情片里出场五分钟就领盒饭的布景板,白芷不放心的问:“这屋里突然出现一个这样非同凡响的女人,邻居会不会觉得奇怪?”
云来把门拉开一条门缝,请白芷看外面。
门外是一条窄街,窄街两边起码有五十个靠着墙壁站成千姿百态的女人,年龄从十几岁到几十岁,妆容一位比一位夸张俗艳,罗丝站出去泯然众人。
白芷关上门的时候,正好有一位很努力扭腰甩跨的大姐姐路过,熟悉的香水味儿撞进门缝,就是云来给她喷的那款香水。
他们退掉窄街的房子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倒是在市场边一家靠近城墙的公寓租套房的时候,气质和云来有几分相似的老板把他们送到套房门口,离开时嘟囔着这种姿色也能搭上金主的话。
关上门云来笑的在沙发上打滚,气味都扩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蔺家影响,这家公寓格局和地球普通人家差不多,客厅里有沙发和茶几,三间卧室都不大,有床有空衣柜。卫生间和小厨房里没有自来水管但是有下水管道,这个条件虽然还很简陋,比之前他们住过两天的出租房高级多了。
白芷略微感知了一下,公寓只有门厅和后门装有无线监控摄像头,前门的摄像头能源仓盒抠掉了,后门的镜头被砸碎了。
任何地方的人都是热爱自由的,白芷很高兴星林这地方也不例外。这间公寓没有监控设备,只要稍微注意一点,说不定可以在这住到张天照他们来。白芷欣喜的拿出卧具铺到床上,然后把她这身让她眼睛和身体都很不舒服的行头脱下来,换了身舒服的睡衣。
云来在客厅里摆出全套的绘图工具,整理电子画笔的认真神情和张天照一模一样。
白芷坐到他对面。他抬头对她笑一笑,“我来了。”
“你想要分析东石地下城的结构?”
“嗯。我们几个商量,觉得这里有很多从地球回来的人,还有各种变异人。假如我们在这里拥有一个地下基地的话,可以很好的掩盖齐浩宇他们的来历。而且从能源角度来说,我们在这种地方优势非常大,你觉得呢?”
白芷思考了一会儿,说:“虽然这个地方很乱,但是在地面上,在外地人能看到的地方,没有奴隶,也没有身体变异的人,连丧尸味儿都没有。
我想,这些藏在地下的东西一但露出一点矛头,六十个大区随便哪个大国都不介意抛一颗行星炸.弹的。我们在这里搞事情,在有能力把这里的普通人安置好之前,有很大的可能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送命。”
“政治家们心里未必没数。岳洞庭和王制霸呆在一起的那几天套出来不少话。据说仿制的随机星门落点其实是固定而且唯一的,成本非常高,在市场上远不如星林产随机星门受欢迎。星林的随机星门不只贵还很难买到,政治家特别是野心家们比王制霸这种人更需要这东西。所谓的安全区里,应该有不少逃亡的政客吧。再说,玩政治的人是不愿意对手有后路,可是更愿意自己有一两条后路。如果一颗行星□□能解决问题,黑镜城之类的地方早就不存在了。
星林是不会挨□□的。相反,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新冒出头的势力只要表现出足够实力,别人也不敢贸然来犯。我们有扬州星系做后盾,资源说不定比整个云墟都丰富,在这里扎根不难,不是吗?”
多手怪这样的变异人类都能在星林的地下世界露面当服务生,星林的变异人类数量肯定多到一定程度,普罗大众已经见怪不怪。齐浩宇他们如果在外面遇到困难了,往这儿一躲就像沙粒落在沙滩上,确实很安全。
白芷不再纠结,把他拉进她的感知世界里,在感知世界具现她走过的路,看到的地形地貌。这种办法虽然比直接感知东石地下城麻烦,但是非常安全。
张天照现在分析东石的结构,也只是想利用路上的一两个月时间为建造自己的地下城做准备工作。真到了不怕惊动对方,直接感知东石地下城构造的地步,这话他们七个人谁都能干,也就不需要画图了。
张天照画了几个小时的图,完工后和白芷一起吃了一顿饭,云来回来之后打着呵欠瞌睡连天,都没有挪位置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芷拿毯子给他盖上,回她的那间小卧室。
她的卧室窗户临街,从百叶窗的缝隙朝外看,一边能看见大市场的一个出入口,另一边就是内城的高墙,墙那边一艘中型货运飞船改造成的多层建筑居高临下俯瞰她住的这幢两层公寓。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用摩托车和三轮自行车运货从市场出来的人很多,不过更多的还是三五成群背着扛着大包小包步行的小商贩。
市场这一角没有哪家点灯,就是另一边俯瞰外城的飞船高楼上,也只有几个窗口有光。从那点光亮看,点的不是油灯就是蜡烛,没人舍得用能源灯。这个套房当然也是不提供照明的。白芷在她从人家空间手牌里翻出来的破烂里找出来两盏油灯,点亮一盏搁到客厅的茶几上。
云来听见动静睁开眼,看她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左边套房的租客已经回来了,三男三女似乎是一起摆摊做生意的小贩,他们热烈的讨论今天赚了多少;右边套房的房客也回来了,热热闹闹三代同堂。很快两家的厨房里都传来相似的煮豆子的味道。
白芷端着另一盏灯到厨房,拿出厨具也煮了一锅豆羹。
右邻发现隔壁住进房客,一家之主的爷爷把才脱下来的外套又穿上了,过来轻轻叩门。
白芷飞快的回卧室换衣服。云来无奈的收起毛毯去开门。
“您好,我是住在您隔壁的金家。”小老头儿发现租这间套房的只有两个人,小而灵活的眼珠转了两圈,笑嘻嘻说:“您打算在这儿住多久呢?我是说,如果您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总是要用水用柴的吧,您如果忙不过来的话,我们卖……”
“我们今天才搬来,家具什么的都还没有买呢,如果需要代买水买柴,我会去找您的,您家在右边?”
“是的,您右边是我家,天黑前我们都在市场里干活。”金老头朝厨房探头探脑,“我们什么活儿都接,您不知道,光儿子我就有六个,每一个力气都很大,还老实,嘴笨!”
云来把金老头送出门还没来得及关门呢,左邻的代表也来了。这个肉乎乎的年轻白种女人头发篷松,脸蛋红扑扑,笑起来还有点甜。不过云来盯住她的胸和屁股狠狠的剜了几眼之后,她笑的就不那么甜了。
女人听见厨房里的动静,问:“您和太太一起住吗?”
“她是我朋友的太太,我朋友临时有点事,要晚几天到。罗丝,邻居来了。”云来扬声喊过就算,色眯眯盯着女人的领口,问:“我叫托尼,怎么称呼您?”
“奥黛丽,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奥黛丽,您笑起来真迷人。”云来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脖子往下看,还吞了口口水。
白芷端着水瓶和两只杯子从厨房出来,用力把水瓶和杯子掼到茶几上的时候弹出一粒小小的窃听定位器进奥黛丽的耳洞,冷漠的看奥黛丽一眼,回到卧室用力把门关上。
奥黛丽拘谨的表达了一下对新邻居的欢迎,逃也似的绕开尽力挽留她一起吃晚饭的托尼,冲出了房门。
云来关上房门,拧开白芷卧室的门,发现白芷在笑,假装生气喝问:“你笑什么?”
“你那个一个月不洗头还想卡人家油的样子,装的真像!”
这间公寓现在只有他们三家房客,白芷估计不会有人来了,已经换回睡衣。她抱着枕头在床上笑成一团,“你以见遇见各种人的机会很多吗?”
“多的很。”云来也换了身干净睡衣,爬到床上坐到白芷身边,“你在A城的那几年,总是遇到这种人?”
“也没有总是,第一次遇到我不太会应付,所以印像特别深刻。”白芷笑着摇摇头,“奥黛丽的反应有点太过纯洁,演的?”
“是吧。不过我演技好,非常恶心人也是原因。”云来想了想把面具剥了,“现在你看我是不是顺眼点?”
“我又不是靠长相认人的,快戴回去!”
云来重把面具戴好,揉着脸的各部分让面具更服贴一点,叹着气说:“你遇到的第一个同类怎么不是我呢。”
白芷跪坐帮他揉脸,边揉边说:“小林给我吃了恢复药,以前吃的那些药对我其实没有多大影响了。后来……是汪承鹏逼我吃的那管药起的作用。”
“这两个人我都不喜欢。”云来不满意的哼哼。
白芷推他一把,“小林没有坏心!”
“小林把你卖给姬森了!”云来生气的挪到另一头坐,“我猜就是泽没有发现你,森也能找到你,还会冒充小林把你骗走。”
“小林没有把我卖给谁。”白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想到小林和她告别时说的那些话,突然沉默了。
温暖的风呼呼的吹着,昏暗的烛光还没有透过窗纱的月光明亮。
云来先感慨:“这感觉,真像地球的六月。”
“也不知道地球现在什么样子了。”白芷偏着头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往。
“地球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实验室培养皿。我一点也不想回忆。”云来伸了个懒腰,翻身趴倒在床上,“他们起码还有两个月才到,这段时间我们干什么?”
“外地淘金客到星林来干什么?”白芷反问他。
云来突然想到他的新财产,问:“上次我打劫的那些宝贝呢?”
白芷把装空间牌的盒子拿出来,在月光下细细挑选,把随时可能会碎的三块和已经碎的几块放在一起,再加上一块她认为肯定是最后才会坏的,“你明天拿去卖卖看。”
云来还给白芷一个全新的随机星门,“你再收一个防身。”
出门前云来捡查手牌发现又碎了一块。他揣着碎块和三个空间牌出去转了一天,带回来两千多墟金。
“那个你认为可以用很久的,值两千,那两个随时可能坏的各卖了三百,碎片一共卖了两百。”云来把装墟金的袋子扔给白芷,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塑料材质的证明给白芷看,“路上看见一个学校招读写老师,我去应征被录取了,以后请叫我托尼老师。”
白芷很佩服学渣蔺敢为人师,“恭喜你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事业。”
“其实你也可以去内城找个有钱人家做家庭教师。”云来贱兮兮的编故事,“虽然实际上你也不年轻了,但是毕竟看上去只有三十多,遇到一个七十多的白发霸道财主……算了,有钱人肯定选择奥黛丽那样的丰满姑娘,不会选你的。”
“谢谢你让我不要胡思乱想。”白芷笑到不行,笑完了说:“你去接触固定人群,我最好还是找个自由点的工作。外地来的女人通常能干什么?”
云来想一想,给白芷出主意,“溪谷城的外来人口基本上都有在本地已经扎根的亲友,我觉得你可以在市场里找份工作,要担保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担保。”
第二天白芷去大市场转了一圈,一家鞋子作坊的老板发现她会读会写之后都没问她要担保人就让她负责记帐,周薪还给她开到三墟金。
白芷不觉得周薪三金是高薪,邻居老金家的儿媳妇们知道之后却很羡慕,连续几天晚上都在客厅议论要不要送孩子去上学,送哪家哪个孩子上学,学费是全家一起出还是谁家孩子去上学谁家出。
右邻的客厅和白芷家的客厅共一堵墙,白芷每晚在客厅里听隔壁的宅斗都听的津津有味。
“我们学校最便宜的读写班三十天一期,每期学费十五金,书本纸笔的开支估计还要两三金。”云来给白芷算帐,“第一期只上一次就能升到第二期的最多三分之一。起码读完六期才能胜任普通的读写工作。他们家要是有一两百金的积蓄,金老头肯定早开店做小生意了,我赌他们拿不出来。”
“嘘。”白芷皱着眉继续听,“金老头说的这句俚语我不大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不想因为欠债全家都去当奴隶。”云来侧耳倾听,突然把灯吹熄了,小声说:“房东领着人进来了,他们带着□□之类的武器。”
房东带来的人堵住了左邻的门窗,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叫大卫还三百金。大卫说他没有钱还不上了,奥黛丽惊惧的问他怎么欠那么多钱,大卫没回答。
奥黛丽又是哭又是骂,又是哀求说她和大卫没关系,又是求人救救她。一个男人拉着他的女人躲进卧室,另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被打,他的女人哭着喊救命,说大卫欠钱和他们没关系。
大嗓门嚷嚷说谁谁在大卫的借条上签字担保了,大卫还不出来就是他们还。
三百金云来和白芷都拿得出来,但是他俩对这里的风俗也只是一知半解,而且上回白芷好心救人结果并不好。白芷和云来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白芷拿出和奥黛丽身上窃听器配套的接收器激活。云来点点头,没有轻举妄动。
躲进卧室的两个人在爬窗的时候被捉住了,左邻的六个人五花大绑,整整齐齐都被带走了。代表奥黛丽的绿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绕着大市场转了一圈居然又回他们那间套房。
大卫先说话:“你不是说隔壁的死胖子看上你了嘛,怎么你演的那么惨他都不肯拿三百金出来救你?”
奥黛丽说:“我怎么知道。也许他卖的那几个手牌是帮别人代卖的。我就不该听你的话装纯洁,不然说不定我都把他的空间手牌偷到手。”
大卫说:“那人一看就很好色,我不是怕你吃亏嘛。咱们是在溪谷城做一票再走,还是搭城际地铁去大鱼城买船票回家?”
奥黛丽说:“你傻啊,就我们存的那点钱回去能用多久,除了星林,我们在哪两三个月就能挣到五百金?这些货怎么也值两三百金,我们带着这些货到溪门镇去摆摊,再钓几个有手牌的傻子进城做生意!”
这两个人手脚很利索,没一会儿又从窗户离开了。
云来苦笑着把耳机摘下来,“看来我又成了别人眼里的肥羊。”
白芷安慰他,“全宇宙的骗子恶棍坏蛋,业务能力差点的不是去坐牢就是被黑吃黑死的不能再死了。活着的都在这儿混饭吃呢,你现在仍然平安,很厉害啦。他们刚才把东西留下,这俩人又偷偷回来拿走,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回来会说东西丢了搜我们房间,我们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再睡吧。”
云来深以为然,把不是这两天在溪谷城买的家具和杂物都收进了手环,两个人一共只留了不到十墟金,别的东西全部都扔进了背包。
果然没到一个小时大嗓门和他的几个手下又带着房东回来了,开门发现奥黛丽他们屋里留下的货物不见踪影,房东就敲门说他们要进来看看。
套房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托尼和罗丝身上的钱加起来还不到十金,也没有手牌之类的贵重物品。大嗓门的手下搜了一遍什么也没翻出来,大嗓门本人又用探测器再扫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白芷不客气的在大嗓门搜她身时往他耳朵眼里弹了一粒窃听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