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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也不反驳，他看着九夜道：“叶子，你从女生的心理帮我分析一下，小玥会不会为了我留在斯南河市不走呢？”
九夜抿起嘴唇，脸上带着笑容，心底却有些失望。
现在情况这么紧急，谁都不知道北诺亚的军队什么时候再次对东诺亚发起进攻，一旦东诺亚的防护网彻底毁损，他们很有可能都会死，在这种关头还只知道爱情。
应该说爱情真是太伟大了，还是应该说陶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就像晚上在射击俱乐部的时候，陶冶带了很多同学，甚至还让同学带着家人过来避难，完全不顾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知道。”九夜说，“但如果危险即将到来，我爱的人有生的机会，我是不会让他跟我一起赴死的。”
陶冶的表情有些难看，他手里紧紧地握着杯子，想了足足有十分钟，才看向九夜：“所以我不应该挽留她，对吗？”
九夜点点头。
“可是这样我会很难受。”陶冶眼圈通红，“这是我第一个女朋友呢。”
“是吗？”九夜挑眉，“高一时候天天上午给你带早餐的那个总是别着粉红色发卡的女生是什么？”
“啊？”陶冶说，“那是她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她！小玥才是我真心的第一个喜欢的人。”
九夜只是笑，不接话。
“那你呢？”陶冶问，“叶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叶子将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说：“我和你说，你不准告诉爸爸妈妈。”
“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否则我和小玥就没有结果！”陶冶竖起三个手指头起誓。
九夜心想明天顾辛玥一走你们这段感情十有八九是没有结果的，但是她又不好说出来打击她这个陷入爱情中的弟弟。
“其实我有男朋友。”九夜说。
“真的？”陶冶不解，“这有什么不能告诉爸妈的？他们从来都不反对早恋啊。”
“你才早恋呢，我满十八了。”九夜说。
“有照片吗？”陶冶一脸好奇，“好像知道姐夫长什么样子，不会是你以前喜欢的那种小白脸明星的类型吧？我可不喜欢那种娘炮的男人。”
九夜无语，她竖起手指头：“第一，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喜欢了。第二，这个人你见过。”
“什么？！”陶冶一脸震惊，“我见过？是车上那个莫伊吗？”
“莫伊？怎么可能，不是他。是之前你见过——”
“先别说，你等等，让我想想……”陶冶冥思苦想，过了有半分钟，问道，“是不是比你大好几岁的？”
“……嗯。”
“枪法很好的？”
“……嗯。”
“比我稍微高一点，然后身材很壮的？”
“……嗯。可是你什么时候见过啊？”九夜原本以为陶冶瞎猜的，但是陶冶说的每一条都对，让九夜觉得很奇怪，明明以前陶冶只见过唐铭清一面，怎么可能会这么准确地描述出他的特征来。
“是你们射击俱乐部那个经常晚走的警察对吧？！姓什么来着？哦！杨！”陶冶很有把握地说。
原来是误会。
陶冶说的这些条件的确和俱乐部的一个会员很像，但她的他可是比那个警察长得帅多了，身手也好多了。
“不是。”九夜端起杯子喝牛奶。
陶冶也跟着端起杯子喝水，边问：“那是谁？反正除了你们射击俱乐部的那个人，其他的我是猜不到了。”
“他叫唐铭清。”九夜说。
“哦！是他！”陶冶立刻激动起来，“你之前还在外面和我们视频的时候提到过他！”
“嗯。”九夜应了一声。
“啧啧……”陶冶叹了口气，看向九夜，表情有些古怪。
“你那什么表情？！”
“你们女人啊……就是心狠！”陶冶哀叹。
“什么就心狠了？”
“你看，你为了回来，甩了你男朋友一个人跑回来了。小玥为了离开，甩了我和她家人一起走了。不是心狠是什么？”陶冶一脸绝望，“怎么女人都这样啊？”
九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窗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敲击玻璃的声音。
窗帘是严严实实地拉上的，这几声玻璃敲击的声音吓得陶冶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外面什么东西？”
九夜手心向下按了按，示意陶冶冷静下来。
“我让朋友给我弄了点儿东西。”九夜说着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户前。
“这里是十二楼啊，怎么爬上——当我没问。”
窗帘拉开，一个挂着黑包的无人机在窗外飞着。
九夜打开玻璃窗，从无人机上取下了黑色的包，无人机飞走了。
“是什么？”陶冶问。
“关上门。”九夜嘱咐。
陶冶连忙去关上门，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着九夜拉好窗帘，压低声音问道：“是什么啊？”
“防身的东西。”九夜拉开拉链，里面有四支枪和一大袋子弹。
“我去……你从哪儿弄的？”陶冶拿起来一把手枪，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掂了几下：“怎么感觉和俱乐部的枪不一样啊。”
“这是西诺亚的枪，比东诺亚目前的手枪的威力都强。”九夜拿起一把枪，说，“如果哪天防护网真的毁损了，外面的那些怪物来了，东诺亚的手枪只能射瞎他们的眼睛，而这些，足以穿透它们坚硬的皮肤射穿它们的心脏。当然，也会有一些外壳坚硬得像是防弹的似的，那些就需要这一把。”九夜从袋子里拿起一把狙击枪。
“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陶冶看着九夜对枪如此了解，“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书呆子叶子吗？”
“别瞎说。”九夜白了他一眼，“你才书呆子呢！”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等陶冶笑完，九夜说：“小冶，我之前告诉过你们，在防护网毁损之后，我在家里呆了一阵子，后来又去了政府避难所的事情，你记得吗？”
陶冶点点头：“我记得啊。”
“其实，事实上，那些天并不是像我说的那么简单的就过去了。”九夜将所有枪塞进包里，把包藏在衣柜中，“如果你现在还不困的话，我想给你讲讲我在那期间发生的事情。”
陶冶很意外，因为在这之前每次他们问到那段时间的事情，九夜总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算没有搪塞过去也不会多说。
“好啊。”陶冶很有兴趣地坐直了身体。
这是将近一年以来，九夜第一次从头到尾地回顾了一遍防护网毁损之后的事情。
她告诉陶冶在他们曾经的家里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将那段日子做任何的美化，她把每个人面对灾难时候的表现完完整整地告诉了陶冶。以及后来进了政府大楼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尤其是有人为了开个荤，就像对卡米拉下手，她为了卡米拉险些丧命。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陶冶不敢相信，“都已经是那样的情况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救援，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冷静下来，和平共处呢？食物不是没有短缺吗？”
“但是人性本来就是这样，这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九夜说，“你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最后整栋大楼的防护网是被一个年轻人破坏的。”
“嗯，你回来就讲过。”陶冶说。
九夜点点头，她回想起防护网刚毁了的那一刻，怪物肆虐，人们四处逃命，但是真的能扛到西诺亚的救援到来的人，就只剩下他们那几十个。
“不到最坏的情况，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认识的那个人是好的，还是坏的。”九夜说。
陶冶也陷入沉思，他的视线看向床底：“所以你才准备了这些枪？”
“这些？这些是为了防止防护网出事之后，怪物会闯进来。”九夜说。
“防护网会出事吗？”陶冶问。
“北诺亚不会放弃进攻东诺亚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诺亚王一定要攻破东诺亚，是不是为了要证明他那‘诺亚王’的名号……但能肯定的是，防护网总有一天会破损的，除非在那之前诺亚王放弃攻击东诺亚，又或者有人提前摧毁诺亚王的势力。”九夜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但这两个的可能性，等于没有。”
“你觉得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陶冶问。
九夜笑了：“我不是预言家，我不知道。但是从现在的情势和防护网被攻击的次数来看，要不了多久了……不然，我拼命让你练枪做什么？”
“我会好好练习的！”陶冶说，“明天我就不去上学了，我跟着你去射击俱乐部，我每天都练一整天！”
九夜看着陶冶，她多少有些欣慰。
她发现，以前她很少拿陶冶当自己的弟弟，有时候在学校，还是陶冶找滚她多一点。可是自从这次回来，她就莫名有一种当姐姐的责任感。
“可以啊，不过明天去了之后，我希望你能先向美莎姐道歉。”九夜说。
“道歉？！”陶冶的声音立刻拔高，“凭什么？！我不去！今天的事，我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