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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燃看着楼廷径直离开的背影,更加无奈,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吗?
几天之后,新年元旦放假前一天,九州的人找到了BELOVE工作室,带上早已拟好的合同来签。
季殊狐疑地看眼态度谦和的九州负责人,让律师把合同仔细检查了一遍,得到的结论是这份合同没有问题。
此时,苏世擎刚出院,那天的酒喝完,他当晚胃病就犯了,在医院吊了几天水才出来。
季殊拿着合同到苏世擎办公室,她说:“这份合同到底签不签?我觉得有点儿蹊跷,说实话我没看出来九州那位鲁总的合作诚意。”
苏世擎何尝不觉得蹊跷,他同样清楚,鲁志刚那个等级的人目前的他还得罪不起。思考了片刻,他说:“既然律师确定合同没有问题,就签吧!合同履行期间,你当心一点。还有……”
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季殊:“你别跟那边的鲁总接触,他要是找你,你就来找我。”
作为一个男人,苏世擎太懂鲁志刚看季殊的眼神。
不管他怂恿季殊参加设计大赛,跟他一起成立工作室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会允许鲁志刚那样的人把主意打到季殊头上!
季殊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唇角一扬:“我知道。”
苏世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撑着头思考了片刻,给九州那边他认识的一个人打去电话,探探口风。
那人倒是直接,在电话里说道:“苏总,你运气不错,有个大客户指名要季殊设计的作品,我们副总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你走运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苏世擎跟九州合作走运,还是把季殊拉来成立工作室走运。
苏世擎通完电话,人还有点懵,九州那位大客户竟然看中了季殊决赛作品。
是他的运气太好了吗?几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担忧一下子散去。
肖燃拿到季殊授权的决赛作品版权之后,跟楼廷汇报事情解决结果,他这也算是圆满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了!
没想到楼廷听完,很是不悦地说:“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肖燃碰了一鼻子灰,忽然觉得楼廷这个人愈加捉摸不透。
楼廷用了几天的时间把公司以前积攒下来的疑难杂症全部解决掉,忙完之后,压在心底的烦躁开始肆意的增长。
只要他的脑袋一闲下来,就会想到饭店里苏世擎亲昵地摸季殊头发那一幕,还有餐桌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他发现自己在嫉妒。
他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季殊,只要给他点时间,那个丫头就会像一个过客一样从他生命中消失,时间会抹平他对季殊那种异样的感觉。所以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公司上,然而当他在饭店再看见季殊,加速的心跳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他是在自欺欺人!
他看到别人欺负季殊,就会想要冲上去帮她教训那些人,他看到苏世擎对她亲昵,他会嫉妒的发疯!
楼廷靠在老板椅上,身后是渐渐暗下来的夜幕。
新城总部最后一个加班的人离开公司,整座大厦陷入黑寂,只有最顶楼的办公室亮着灯。
从高处往下望,竟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凉。
楼廷的手机屏幕停留在拨号页面,一串数字上面,是“季殊”两个字。
他望着那号码片刻,把电话拨了出去。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中,掺杂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楼廷微拧着眉,既希望这个号码有人接听,又希望这个号码无人接听。
几声嘟嘟声之后,电话那边接起了。
“喂……”
男人暗哑慵懒的声音传来。
楼廷的脸色猛地一变,手机被他拍在了大班桌的桌面上,话筒里隐隐约约传来“哪位”的询问声。
楼廷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刹住,冷着脸半天没开口。
那边的人等了半天没听见有人说话,挂了电话。
楼廷瞥眼墙上的挂钟,晚上十点整!他抓着椅子把手的手指关节发白,随后,拿过衣架上的大衣,大步走了出去。
黑色的轿车行驶到天宫门口,楼廷刚进入天宫,沙发上站起来一位合作的公司老总,走过来打招呼。
他朝楼廷身后看看,发现只有他一个,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长,盛情地邀请:“楼总要不要去我们包厢坐坐?”
楼廷看了眼那位油光满面的公司老总,破天荒的,竟答应下来。
那位老总定的是天宫最豪华的包厢,偌大的包厢应有尽有,里面自然不止他一个,有跟这位老总级别差不多的其他公司老总,更多的是,年轻貌美衣着清凉的女孩子们。
或清纯,或妖艳。
那老总摸不清楼廷的喜好,招来模样清纯的女孩,让她去陪楼廷喝酒。
女孩一见楼廷,人还没上前来,脸先红了。在一众油腻的中年男人面前,楼廷的出现犹如天神降临。她顿时觉得老天对她垂怜,不用那老总指示,已经娇羞的走了过去,纤细白皙的手臂挽着他的手臂,娇声叫了声:“楼总。”
楼廷低头看了眼女孩,这女孩的年纪不大,跟季殊应该差不多。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想到季殊,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将女孩搂进怀中。
合作那位老总一见,顿时露出懂了的神情。男人都过不了美人关,就算是这位楼总也是一样!当下对楼廷更加热情。
两人本就有合作,这老总没别的嗜好,赚钱不就是为了开心,他就喜欢年轻的,漂亮的女人。以前楼廷似乎看不惯,但这老总觉得是自己以前看走了眼。
几位安城的经济大腕聚在一块,除了偶尔的荤话,大多数时间,话题还是围着生意在转。
楼廷靠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几杯酒之后,那双墨黑的桃花眼更加迷人。倚在他怀中的女孩看了几眼便有些心猿意马,往他身上贴的更紧,眼尾得意地扫了眼其他包厢里其他几位女孩。
别说这个包厢,怕是整个天宫都找不到比这位楼总更加俊美的人来,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也不像其他几位,一吹嘘起来怎么都拉不住,给人一种安全感。
女孩依偎得紧,手不自主地放上楼廷只着衬衫的胸膛。
不过她的手才刚伸出去就一只手臂挡住,楼廷一眼扫过来,冷光一瞬即过。
女孩心头一颤,忙把手收了回去,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
这不起眼的插曲没引起其他几位老总的注意,他们都还是第一次私下跟楼廷见面,公司合作上见过的时候,多少觉得楼廷有点年少轻狂的意思。这会儿,跟楼廷聊起生意,发现这年轻人的目光竟比他们还要长远,几杯酒下肚之后,就把一旁的女孩们都挥开了,跟楼廷称兄道弟起来。
酒局结束,楼廷买了单,这小小的举动更让那几人觉得受到尊重,直说相见恨晚。还有人说几天之后有个饭局,请他到时一块参加。
楼廷也是答应。
那帮人走后,楼廷身边的女孩还没走,望着楼廷的目光含羞带怯。
楼廷看了眼跟着自己的女孩,从钱包中抽出一沓钞票递了过去,接着便朝电梯走去。
女孩错愕不已,拿着钱追了上去。
楼廷眉头微拧:“你还有事?”
女孩忽然觉得对方似乎没明白这种酒会的套路,她的那些姐妹都被身边的老总带走了,她自然也是要跟他走。
支吾了一下,女孩低声说:“我今晚跟你走。”
“不用。”
女孩再次错愕,随即想到什么,忙说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我……我还是干净的!”
楼廷看向女孩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女孩心跳顿时加快,低着头鼓足勇气说道:“我来做这个,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不干净,既然结局都是这样,我宁愿把第一次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说完,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
楼廷听见这话之后,脸上的笑有些轻挑。
女孩被他戏谑的表情撩的心动不已,低声说道:“楼上有为客人们准备的套房。”
话落,却听见他波澜不惊的声音:“趁着还没彻底沦陷,及时回头!”
楼廷把钱包里的现金抽出来,放在女孩手中,转身走进电梯。
直至电梯门完全合上,待在走廊上的女孩都没有回过神,呆呆地望着手中一沓厚厚的照片,把它们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楼廷走进电梯,刷了下卡,电梯便直接往顶楼上行。
天宫顶楼是不对外开放的豪华套房,楼廷洗完澡直接躺在床上。轻缓的音乐从古老的留音机里传出来,楼廷单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该死的!天花板上竟出现了季殊模样!
……
苏世擎挂掉陌生的来电,季殊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走过来。他把她的手机递了过去:“刚刚你的手机上有个来电,我顺手给接了。”
“是谁的电话?”季殊随口问道,这个手机号码已经变成了她的工作号,每天都会接到许多电话。
“不知道,对方没说话。”苏世擎耸耸肩,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季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见只拨过来一次,通话时间也不长,就没往心里放。
苏世擎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现在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晚了你们寝室该关门了。”
季殊点点头,打了个呵欠。
从BELOVE到安城大学的女生宿舍楼下,刚好赶上寝室关门的点。季殊一脸困意地推开车门准备下车,苏世擎从驾驶位上侧过身来叫住她。
“这个给你。”他在车后座拿出一个黑色的长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呀?”季殊看眼盒子,眼底带了笑意,怎么觉得是个新年礼物呢!
“这段时间你天天跟着我加班,辛苦了。这是奖励。”
“那我可当新年礼物了!”季殊笑着道。奖励跟礼物可不是一个意思!
“嗯。”
苏世擎这一声声音轻的很,季殊几乎没听见,瞥见宿舍楼下的室友冲她狂招手,她跟苏世擎挥挥手:“我上去了,你路上慢点。”
苏世擎点头,见季殊走到楼底下跟室友汇合,才发动引擎离开校园。
季殊刚到室友杨平面前,就被她抓着拷问:“快说,刚刚那是不是你男朋友?”
季殊脸一红,好在晚上路灯没那么亮,杨平没看见,她一边朝宿舍走去,一边说:“什么男朋友呀,他是我上司。”
“哎呦,上司还大半夜给你送到宿舍楼下,你都下车了还跟你卿卿我我!”
“你别胡说,我们哪有你说的那样!”
杨平见她蹬蹬往楼上跑,跟在后面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谈个恋爱有什么,那个男的是不是很帅?”
季殊装了半天傻,在杨平的逼供下,终于红着脸承认:“我对他是有好感啦,但不是男女朋友那种关系!”
她初次见到苏世擎的时候确实有被他惊艳,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第一眼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类型的明星。会跟苏世擎在同一间公司遇到,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对他有好感,但是不是喜欢季殊也说不清。
杨平看着她两颊粉红,又瞥见她手里的盒子,抢过来说:“这是你那个‘上司’送的吧!”
她说着拆开,见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她脸上的表情顿时暧昧起来,拿着手链在她面前晃了晃:“还装,都给你送礼物了!”
“这是我这几天加班的奖励!”
“你见过哪个上司感谢下属送手链的,加班奖励送红包不是更好!”杨平看着她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问道:“你跟你上司共事这么久,你们俩之间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她挤眉弄眼地说。
季殊说:“公司刚起步,我们都快忙死了,哪有什么火花。”
“那你对你那个上司真的就是只有好感吗?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算心动?”季殊反问道。
“就是被电了一下那种!”
“电了一下?”
季殊忽然想起开业那天遇见的那个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