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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而你心里却装着别人的话,那么请跟我保持距离,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哪怕是你对我的一点点好,我都会误会成希望,让我以为我们是可以有结果的。可到头来,这虚假的希望毁了我的一生,而我的女儿也变成了受害者……”
这是梁晓可曾经在母亲的日记本里看到的。她不想毁了安晋,所以自那日起,便和他保持距离。
也是从那日起,秦厉没有再叫她去信达公寓。梁晓可恨不得他一直都能保持这样的心情,不叫她去信达公寓。专心于烘焙和女儿身上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生活像是恢复了平静。然而,这看似风平浪静,却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
十一月十四日,夜晚十点。Sunny烘焙店里,灯火明亮。因为卫敏第二天要主持大局,所以只剩梁晓可和陈佳在加班。
第三次重新发面的发酵时间也过去了,梁晓可盯着揉面机里的面团,皱眉。一旁的陈佳用指腹摁了摁面团,有些焦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总是发酵不起来?”
梁晓可也觉得纳闷,因为明天的婚礼上,供应量很大。所以她和陈佳午后就开始工作,但是效率却是比以往的三分之一。
除了类似于木糠杯和盒子蛋糕这样易于运输的产品,其他的蛋糕类型产品,都是先做好蛋糕胚冰在冷藏室,计划明天提前到酒店去打奶油裱花。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面包类上的,直至现在,一共发酵十五次,有九次不成功,这概率不太正常!
“除了最开始的一个月里,我自己揉面发酵不成功过,好像没出过这种状况。”现在已经那么晚了,如果再做不好,今晚就不用睡了,毕竟明天早起!
“难道是揉面机坏了?”梁晓可猜测。
“要不我们人工揉面发酵试试?”
梁晓可赞同,于是两人又拿出基本功,分别揉了不下十个面团,等待发酵。所有的面团都标上时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依次检查那些面团,满是诧异。而眼见就要十一二点了,陈佳有些没耐心了,她问:“怎么会这样?有些发酵了,有些却没有!”
“是酵母粉!”梁晓可记得,那些发酵的面团用的是同一包酵母粉,而没发酵的用的是同一包。
陈佳记得梁晓可曾经跟她说过,一般比较低档次的面包店用的是膨松剂。膨松剂让面包的蓬松的概率接近百分百,但是却不如酵母粉健康,而且也没有酵母粉做出来的好吃。
酵母发酵是属于生物发酵,简单来说,酵母粉都有生命的。所以在用酵母粉发酵时,温度是很重要的。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我们不都是这样揉面吗?为什么会把酵母给杀死了呢?”
梁晓可又细细回忆这些面团的原材料,十分确定是那些没发的面团是用了同一包酵母粉。她道:“不对!我们不可能每次都犯同样的错误,所有的过程中,我们用的水温度是差不多的。可是你看,这些发面的都是用同一包酵母粉的。也就是说,在我们使用前,那些酵母就有问题了!”
“但我们用的酵母粉是都是跟一个供应商买的,而且同一批。怎么会一些有事,一些却没事?”
“不知道……或许是有些酵母粉的储存不当吧。”梁晓可心想,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些酵母粉失效暂时不去追究,但必须确定是不是酵母粉的问题,如果是她要去哪里购买这些新的酵母粉?
“那现在要怎办?”
“先去仓库,拿几包包之前买的酵母粉用揉面机试试。如果都没问题,那就是这批货的酵母粉有问题。我现在打电话去问问供应商,能不能再出点货给我们!”
梁晓可很快就想出了对策,不过正如她所担心的。供应商那边根本没接电话,打了十几通都没用。实在没办法,她就给卫敏打电话了。
卫敏就要睡下了,接到她的电话后连忙赶到店里。而陈佳已经用仓库里的酵母粉做出四批面包了,而且这四批面包用的是不同包酵母粉。
她说:“仓库里拿出来的酵母粉都没问题,所有的揉面机也没问题,看来真的是这批货里的酵母粉有问题!”
“怎么会这样?之前从来都没出现过这问题啊!”卫敏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边给其他供应商打电话,边道。
陈佳说:“这批货里面,有些也能发酵,但有些不可以!”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哪些是好的,如果一袋袋的尝试,浪费面粉不说,主要是我们根本没这么多时间!”
发酵的时间是很长的,有些还是要二次发面。好在梁晓可心细,没有把所有的活留到半夜来做,要不然更加措手不及。
“打不通!”卫敏说:“因为几家供应商都是比较正规,下班时间根本没有能出货的。有一个倒是留了私人手机号码,但或许是酵母的利润不大,又是在旧店那边,太远了不肯来。”
“五倍的价钱!敏敏,给他五倍的价钱!”梁晓可一丝机会都不放过。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卫敏拍了怕自己的脑袋,连忙又打过去。对方却说:“卫老板,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全家都回家乡了,没在店里。”
卫敏还是道了些,失落地挂了电话,又很是自责:“都怪我!那么多供应商,我怎么都没想过要留他们的手机号码?”
“这不能怪你!谁会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陈佳已经清点好仓库里的酵母粉,对她们说:“仓库里的根本不够!只要还要一半!”
卫敏对她们说:“你们先用着这些酵母粉,我去那些粮油铺挨家挨户地问问!”
梁晓可抓住她的手:“来不及的!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愿意开门卖给你的店铺,这里是市中心,根本没有那种粮油店铺,你去到关外顺利地买回来,恐怕太迟了!”
“那怎么办?”卫敏也是第一次被难住了。
“倒是有个办法……”陈佳深思片刻,突然说道。两人看向她的时候,她却看向梁晓可:“有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恐怕都没人敢不给他供货。”
卫敏瞬间明白陈佳的意思,道:“秦厉!”
梁晓可一怔,却低眉不语。
这世上,她最不愿意求的就是他。卫敏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忙说道:“办法肯定还有的,让我想想……”
猛地,她记起一个人,双眼放光:“有一个人或许能帮我们!”
说着,她就连忙拨通对方的号码。陈佳和梁晓可也睁大眼睛盼着。
JustFunny餐厅办公室内。方辛骆笑着问:“外界都说秦总不按套数出牌,吃夜宵也是这样吗?”
这都是十二点了,餐厅到点关门了他才来。
秦厉坐下沙发上,含着笑意道:“有事相求,总该挑不寻常的时候来才显得有诚意不是吗?”
方辛骆一直都很欣赏秦厉,并以他为目标。而秦厉也觉得方辛骆的为人跟自己是一路人,渐渐地就走得近了。两人开玩笑地寒暄几句,方辛骆道:“这么晚,还是新婚前夜……一定不是件易事。”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想跟你买酵母粉!”他淡淡说完,又端起茶杯小啄一口。
方辛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半夜的,秦总来找自己就为了酵母粉?打量了对方好一段时间,他才意识到秦厉没有在开玩笑,问道:“你要多少?”
“全部。”
“那不行,面点师六点就来上班,供应商没那么早上班。起码得留点明天用。”他道。
“成!那就除了明天你们必须要用的,其他都让我!”
这秦厉的行为还真是捉摸不透,怎么突然要酵母粉了?帝恒也没有这方面的产业吧?
正这么思忖着,卫敏就给他来电话了。令他震惊的事,她竟然也跟自己讨酵母粉。听着电话那头的她焦急地问着,他真真是后悔答应得那么快。这可是他向卫敏示好的一个机会啊!
他道:“我倒是想帮你,你要是早十分钟问,我也能给你。”
方辛骆知道她们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虽然很想把留下的那部分让出去,但秦厉摆明是故意这么做,他哪里敢拆塔,便给她们指路道:“就在前一分钟,秦总把我所有的酵母粉都买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突然就开始爆粗。卫敏骂得太大声,方辛骆不得不把电话移远点。秦厉虽然听不清卫敏说什么,却知道她在骂自己。
骂完后,卫敏还不忘愤怒道:“辛骆,如果秦厉还在那里,帮我转告他,做人不要老在背后使小动作,迟早要遭报应的!”
说完,她就挂了。方辛骆看着秦厉,没敢说话。他问:“她说了什么,你这样看着我?”
秦厉就像是先知一样,摆明就是针对sunny烘焙来的,方辛骆也怀疑秦厉在耍什么手段。卫敏骂他的话的确也难听了些,断子绝孙都说出来了。不过,他也不傻,就回道:“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她说祝你买泡面没有调味包。”
这的确是卫敏咒骂的其中一句,还是杀伤力最低的一句。
“……”
——
Sunny烘焙里,梁晓可抓着卫敏的手臂,问:“他说了什么?你气成这样?”
卫敏想杀人的冲动都有,她愤愤道:“秦厉把他所有的酵母粉都买走了。你说,他为什么去买酵母粉?他有病吗?不!他没病!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我知道了!他逼着我们给他做甜点,然后再设局让我们难堪!他是想毁了我们的烘焙店!”
卫敏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梁晓可也是很吃惊,她也曾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可没有往秦厉身上想。但听卫敏这么一说,倒想起他想要她多点时间为他服务。她想,或许是这个原因才让他这么做?
想了想,她气不过,就直接拿了车钥匙出去了。
卫敏还没追上来,她就踩了油门,顺便拨通了秦厉的电话。一听见他接了,忍着怒意问:“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