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爸爸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忘忧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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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国华爬上床,覆上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心跳如鼓,真的以为一切都完了。

    就在我最最绝望的那一刻,门外轰的一声巨响,门板应声倒地,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凛然如天神,背光立在窄窄的门框里。

    仿佛顶天立地。

    “放开她。”

    来人沉沉地说。

    我顿时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心里又燃起希望,因为那是萧景笙的声音。

    “萧景笙!救我!”

    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我只能大声呼救。

    萧景笙朝我看了一眼,此时此刻,我衣衫不整,万分赧然。而他的目光扫过我敞开的领口时,眼睛怒红,顿时狠戾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骤然闯入的男人让陆国华身体一僵,起身的同时顺便提上了裤子。

    可他手忙脚乱还没系好裤纽,萧景笙已经如一头优雅的猎豹,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过来,一记重拳擂在了他身上。

    “啊!”

    砰的一声,陆国华裸着上半身,直接被他打倒在地。

    “你!你他妈……啊!”

    他挣扎着想起来,萧景笙两步跨过去,抓着他头发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说,你碰她哪儿了?”

    男人的声音不大,可是低沉压抑,如同夏日的闷雷,在耳边隆隆滚过。

    仿佛下一秒,就是疾风骤雨。

    陆国华一手挥舞着去抓他的手,一手提着自己即将掉下去的裤子,脸上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那样子滑稽又可笑。

    可他偏偏还在嘴硬:“她是我老婆,我乐意碰哪儿就碰哪儿……哎呦!”

    话音不落,萧景笙眸子一眯,直接对着他腹部又是一拳。

    他不停地痛呼,像只虾米弓着腰。而萧景笙越打越起劲,一拳接一拳,带着呼呼的拳风捶落在他身上。

    渐渐的,陆国华身体软倒下去,萧景笙也躬身,却是跨坐在他身上继续打。

    我平躺在床上,视角所及,看不见陆国华此时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只是听见他的高声咒骂慢慢变成求饶,最后求饶声也没了,只剩低低的喘息和呻吟。

    心里打了个突,我连忙说:“萧景笙,你停手吧!”

    萧景笙没站起来,我只能听见他冷冰冰的声音:“怎么,你还心疼了?”

    “什么呀!”我焦急地说,“我是怕你弄出人命来!为这样的禽兽背上官司,不值得!”

    他这才起身来到我身旁。

    我看到他额角的青筋暴起,目光中冷冽还没散去,如同千年寒冰,饶是我看到了,也不由暗暗打了个寒噤。

    “带我走好不好?”

    带着怒气的男人让我莫名恐惧,我只敢小声地要求。

    把我全身上下仔细看了一遍后,他才“嗯”了一声,弯腰把我抱了起来。

    抱我出门之前,他又在倒地的陆国华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刚刚陆母让陆国华强暴我的时候,特意清了场。所以此时此刻,事务所里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打横抱着我,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径直就到了楼下。

    他不甚温柔地将我塞进车里,然后一语不发,自顾自地发动了车子。

    “你带我去哪儿?”

    暮色已经晕染开来,不少街道都开了路灯,闪烁如天上繁星。

    萧景笙淡淡地说:“医院。”

    肌肉松弛剂副作用很大,我知道,他是要带我去医院治疗。

    “别去第一医院可以吗?”

    我小声要求。

    “为什么?”

    他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我怕我爸妈看到我会担心。”

    他偏头,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后沉默着打了下方向盘,调转了方向。

    我突然觉得,其实他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事实上,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车子最后开进了一家私人医院,装修很豪华,只是规模不大。里面的医生和萧景笙很熟稔,帮我检查挂水之后,就笑着要告辞离开。

    “周鹏,等等。”

    萧景笙叫住他。

    我这才知道,这年轻帅气的男医生叫周鹏。

    “怎么了?”

    周医生问。

    “找个女大夫来,给她检查一下外伤。”

    萧景笙指着我,面无表情地说。

    外伤?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想什么,脸上一热,一下子就烧红了。

    他……他一定是以为,陆国华把我弄伤了。毕竟,被强暴的女人,大多带着惨不忍睹的伤痕。

    “不必了!”

    眼看着周医生答应着要走,我急忙喊住了他。

    周医生又回头,看看萧景笙,又看看我,好笑地问:“到底要不要检查?你们两个先统一一下口径?”

    红着脸看了萧景笙一眼,我低声重复:“真的不用了,我……我没有外伤。”

    “那我可走了?”

    周医生问。

    萧景笙阴着脸朝他摆了摆手。

    医生离开后,萧景笙沉默片刻,才极其别扭地问:“真的没被他弄伤?”

    “没有。”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解释:“你也知道,他……他喜欢的是男人,根本不愿意碰我。那会儿……那会儿他是自己弄得差不多了,才想脱我的衣服。不过、不过他还没得逞,你就出现了。”

    说完,我恨不能把脸埋进被子里,永远不出来。

    萧景笙冷冽的目光却渐渐柔和起来,甚至帮我掖了掖被角,微弯着嘴角低声说:“没有就好。”

    又说:“你今天受了惊吓,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然后,又坐在床头守了我一会儿,直到我睡意昏沉眼皮开始打架,他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恍惚中,有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却十分清晰起来。

    刚才萧景笙一直冷着脸,我一说陆国华没碰过我,他脸色立刻就温和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那会儿他生气,其实……是在吃醋?

    带着这个念头,我微微一笑,甜甜地沉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我手背上的针头已经不在了,时间也到了深夜。

    四下里都很安静,所以门外低低的交谈声,也能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我一时想不起从哪里听过,只觉得很醇厚悦耳,像是大提琴的中音,一点不比萧景笙的男低音逊色。

    “景笙,你真的要那么做吗?公开陆国华和杜瑞的录像?”

    那个好听的声音问。

    “不是早就确定好的计划么?”

    萧景笙的口吻一如既往,淡漠,却笃定。

    仿佛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可……杜瑞是无辜的。”

    “无辜?”我听见萧景笙冷笑了一声,“谁叫他是杜金翔和宋明艳的儿子?”

    陆国华、杜瑞、杜金翔。

    这几个名字串联在一起,我把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慢慢理出了头绪。

    当初萧景笙叫我监视陆国华和杜瑞,拍下他们暧昧的证据,想来是为了整垮杜瑞,然后间接打击杜金翔。

    可他,又和杜金翔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好,就算杜瑞有原罪,那曾小迪呢?你真要把录像曝光出去,姓陆的只会以为是她做的,杜家也会找上她!她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你让她怎么办?”

    那个男人的话,听得我心里一阵发冷。

    到了现在,我终于隐约明白,为什么萧景笙说他自己不是好人。

    依我猜,他的计划就是,悄悄曝光陆国华和杜瑞的暧昧录像,然后,把所有的后果让我承担。

    他算计得很准,一旦录像曝光,陆国华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我。

    他……真的会这么做吗?

    我不安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曾小迪……”听得出来,他也犹豫,“录像发出去后,我会找人保护她的。”

    “要是你护不住呢?”

    那个男人替我质问道。

    “我会尽力的!”

    萧景笙口气笃定,我却莫名听出了一丝心虚。

    “万一护不住呢?她就活该么?”

    “我……”

    不等萧景笙再说话,我已经赤脚冲了出去。

    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我这才看到,和萧景笙说话的竟然是区昕宇,那个曾经接受我采访的明星。

    顾不得思考他们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我抓住萧景笙的衣袖,扬声哀求道:“现在别曝光那段录像,算我求你。”

    我不怕自己受到报复,可我怕我爸爸受不了打击,一命呜呼。

    “你听见什么了?”

    萧景笙不答反问,表情少有的有些慌张。

    “我……”

    “你到底听见什么了?说!”

    我的犹豫让他暴躁起来,大手抓住我肩膀用力晃了两下。

    我药力才过,身子发虚,被他一晃,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大概是发现了我的不适,区昕宇一皱眉,过来拦住他:“景笙,放手,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我生怕更加惹怒萧景笙,连忙解释:“我没听见什么,只是听见你们说,要曝光陆国华的录像。我爸爸现在身体不好,他真的……”

    “你爸爸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萧景笙冷冷地打断了我。

    “你……”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这和不久前怒红了眼睛救我的那个萧景笙,还是同一个人吗?

    “景笙,你何必故意这样说!”区昕宇像是要帮他挽回什么,看我一眼,才对他说,“你对曾小姐明明很关心,为什么……”

    “昕宇,这不关你的事。”

    他脸色一变,口气很别扭。

    区昕宇叹了口气,“景笙,你活得太封闭了,别人对你的好你不敢接受,你对别人的好,也不敢让人知道。我知道你是当初被伤得太深了,可是……”

    “你胡说些什么!”

    萧景笙的脸色更难看了,打断了区昕宇,冷声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你……”

    “走!”

    又摇着头安抚地看了我一眼,区昕宇才无奈地离开了。

    灯光昏暗的走廊里,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我赤着的双脚,叹息说:“鞋都没穿,先回床上去。”

    “你还没答应我,先不公开那段录像。”

    说完,我瞪大眼睛,执拗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