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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仲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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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吃什么?”关掉笔记本, 靳泽转眸问她。

    托着腮,稍稍想了想,说:“面。”之前,旅馆老板带她去那家中餐馆的时候, 菜单上有汤面。

    “其他呢?”

    “没有了。”

    “光吃面准备减肥?”说着, 就拿手指捏捏她的脸, 眼神温柔,“再瘦下去, 我摸起来也不爽。”或许真是确认了自己的心思,他就把她当成自己女朋友一样疼,连带和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情侣间的亲昵调侃。

    但苏苒听着却有点‘受惊’, 整个人呆愣了两秒。

    随即快速别开视线, 最近他对她‘好’太多。

    让她受不起。

    “我平时饭量不大,吃太多吃不进。”学跳舞本来就要控制饮食。

    不能多吃,怕走形。

    “学跳舞的是不是都喜欢节食?”捏在她脸上的手指收回去。

    “不是节食, 只是吃太多影响体形。”一本正经地解释。

    靳泽顿时笑了下, 眸色带光, 衬得他五官特别明亮肆意,不得不说,靳泽五官太好看, 冷的时候,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笑的时候, 还是能迫人视线。

    “我带你去吃, 吃完去找关鸣。”起身, 顺带将她拉起来。

    “是不是有消息了吗?”苏苒被他从沙发上拉起来,等站稳,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靳泽牢牢握着,她抽不动。

    只能放弃。

    “有了。”顿了顿,说:“怎么?不愿意我牵你的手?”她刚刚抽手的动作,他感觉到了。

    之前倒追他的时候,死劲往他身上贴。

    现在他主动了,她怎么退缩了?

    “没……有。”抿下唇,冲他挤出一抹笑容,要往前走,“我们走吧。”

    靳泽却站在原地不动了,一把扯住她,将她扣在怀里,眯着眸看她的脸,“是不习惯我这样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她抽回手也不是这一次了,上次在浴室的时候好像也是。

    不是喜欢他吗?

    喜欢到不惜一切三番五次都追过来?

    就牵手,她就摆出一副不想他牵手的样子?

    他就有点看不懂了。

    “可能……我还不习惯。”苏苒没想到靳泽会在这事上较真起来,立刻提着心哄他,解释。

    似信非信继续看着她,过了会,眼里的那份怀疑慢慢淡去,开口:“以后慢慢适应。”

    苏苒乖巧地应允,跟着他出旅馆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的掌心已经隐隐冒了汗。

    到了街上,靳泽还是‘老规矩’,不想让她漂亮的脸暴露给其他男人看。

    往她脸上抹了两遍的灰土,弄得她脏兮兮的才满意地继续牵着她的手往不远处的中餐馆走去。

    今日的天空,依然骄阳如火,一直默默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保镖,在看着他们的背影后,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唏嘘起来。

    果然古人说得真有道理,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他跟了靳少好几年。

    从没见他为任何美色折腰。

    这位苏小姐是第一人。

    关键折腰也就算了,靳少是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在中餐馆将就着吃了碗青菜汤面,准备坐租来的车前往镇子边缘的一个偏僻小村落。

    根据他打听到的消息,几个月前,这片村落里有户人家捡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关鸣?

    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中餐馆,一辆红色的破旧小车忽地从他们身旁擦声而过,擦身时,一个装有液体的绿色酒瓶就从车窗飞速往他们这边扔。

    保镖眼快,大喊一声:“靳少,小心。”再猛地将他们用力推开,自己则快速滚到一旁。

    顿时,绿色酒瓶砸在他们中间,落地后瞬间爆炸,发出巨大地一声‘砰’声,随着爆炸声,里面的玻璃碎渣全部飞向他们。

    整个发生过程不过2秒时间。

    等爆炸平息。

    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层烧焦味,熏得人呛鼻,而中间的地上则多了一个被炸出来的黑色土坑。

    离爆炸圈很近的三个人,除了被靳泽死死抱在怀里护住的女人外,两人都被飞炸出来的玻璃片划伤。

    有血从衬衫上一道道往外渗出来。

    四周被爆炸声惊吓到的行人纷纷躲到旁边求助或者打电话报警。

    被护住男人怀里的苏苒也吓懵了,脸色惨白,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缩在靳泽怀里发抖。

    生平第一次遇到只有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爆炸,她还是有些吓到了。

    等缓了一会,想起来抱着自己的男人,慌忙回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果然,一回头,就看到他脖子处有一道深深地血痕,上面还沾着玻璃片,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处,一点点滴落下来,滴到她手上,苏苒顿时慌了,手扶到他胳膊处,本能地发自内心地急急问道:“靳泽,你没事吧?”

    靳泽看了眼四周,确认安全后摸了摸被玻璃片割到的脖子,有粘稠,出血了,说:“没事。”那个汽油瓶威力不算大,如果真想炸死他们就不会用汽油瓶了。

    他猜可能有人不想他去找关鸣,所以用这个汽油瓶‘警告’他。

    顿了顿,眸光落向怀里的女人,反问她:“你有没有事?”

    “没有。”她被他护着,完好无损。

    和他们隔开几米的保镖从地上爬起来,忍痛拔掉划到他腿上的玻璃片,快速往靳泽他们这边走来。

    “靳少,你没事吧?”

    靳泽看了他一眼,拉起苏苒说:“去卡桑那边。”有人应该盯上他们,在金三角,他没办法神通广大。

    只能依靠卡桑帮忙。

    “不先去医院吗?”保镖看到他后背和脖子的伤口,问道。

    “不用了,先去找卡桑。”卡桑那边有专业的私人医生,比去医院安全。

    “好。”

    上车后,为了避免被跟踪,靳泽让保镖绕了几圈弯路。

    到达卡桑那边,门口早已有人出来接应他们。

    三人跟着接应的人一路进会客室,卡桑就坐在那边,神情笃定地等着。

    靳泽不想让苏苒见识这种‘灰色交易’的场景,让保镖带她去外面,他和卡桑单独谈。

    之前他还想靠自己的能力单独找关鸣,现在想来果然不太实际。

    卡桑在当地有势力,他需要他的势力找关鸣。

    但卡桑这个人洗白后不太愿意做犯险的事,也就是不做亏本的事。

    要让他出手帮忙避免发生刚刚的事,就得给他甜头。

    会客室外的走廊,苏苒靠在糊了一层白色印花贴纸的墙边,脸色还是有些白,眼神放空地盯着走廊外极具东南亚特色的人造小花园。

    身旁,保镖看了看她的脸色,以为她吓坏了,便问道:“苏小姐,你还好吧?”

    苏苒抬手将刚才散乱在耳侧的碎发,别到耳后,摇摇头说:“我没什么事。”

    “那就好,你要有事,靳少会很担心。”保镖顺口继续说道。

    苏苒却瞬间沉默了。

    一声不吭盯着自己手背上已经干凅的那几滴血迹,看着。

    心口影影绰绰像被什么在用力扯拉着,拉扯得心口无比空洞。

    好像……突然之间怎么会那么难熬?

    难熬到,她一刻都不想再待在他身边,难熬到她明显感觉自己对他应该不是当初只是‘单纯利用’那么简单了。

    抬眸,看向走廊外金色光线下那片花影重叠,垂落地睫毛颤了下,眼角没控制住,悄无声息掉了一滴眼泪。

    小时候,妈妈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是有好人和坏人之分的。

    好人以后会去天堂,坏人只能下地狱。

    妈妈说:我们小苒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不能伤害别人。

    那会,她不懂事,但妈妈说什么,她就听。

    还向妈妈举手保证,长大了一定要做个好人,做妈妈最喜欢的听话的好孩子。

    可是,她食言了……这辈子,她都做不了好人。

    去村落前,卡桑叫来了自己的私人医生给靳泽包扎伤口,靳泽脱了自己的衬衫,赤着上身任由那个缅甸医生给他取玻璃片和进行简单的包扎。

    包扎过程,靳泽看向坐在他身旁的女人,说:“现在知道危险了,还怕不怕?”

    苏苒愣了愣,僵硬地摇摇头。

    没说话。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像脱了灵魂一样的没什么生机。

    靳泽顿时就捏捏她细软的下巴,用带点看她‘好戏’地口吻说:“看起来真是吓到了?”

    再次摇摇头,矢口否认:“没有。”

    “以后不要再随便跟过来,我要你乖乖地待在家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就只要在家等着他,就行。

    僵愣伴随而来的就是心口的沉重一击。

    然后木讷地点点头。

    很快地私人医生将所有伤口包扎好,苏苒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报答他救她,拿起他脱在一旁的那件还沾血的衬衫,说:“我去帮你洗一下。”

    “不用了,时间不够,给我吧。”

    苏苒‘嗯’了声,却没把衬衫还给他,而是主动替他穿上,然后一粒粒扣子,帮他扣好。

    而这个过程,靳泽没动,全程看着她。

    眼眸深眯的瞬间,唇角轻轻勾了个浅浅的弧度。

    离开卡桑家,已经2点多了。

    再一路驱车到村落找关鸣,时间有些不够,靳泽靠在车窗边,往外面看看天色,估算着等会回去的时间。

    要是太晚回去,并不安全。

    不过,有卡桑安排的人协助他,他也没多大的担忧。

    村落隐蔽在镇子边缘的山脚,如果没有向导,就凭着导航或者其他尖端设备,不一定能找到这里。

    终于,车子一路碾压过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到了村子。

    在入口位置停下,靳泽先下来。

    一步步往里面走,夕阳斜下笼罩的村子安静得犹如世外桃源。

    村里的小孩子光着胳膊和脚丫在草屋前嬉闹玩耍,靳泽看了圈,最终视线定格在一处茅草屋前。

    草屋门前,一个清瘦的男人坐在木竹椅上,拿榔头敲打着手里的一块铁片。

    靳泽在原地看了一眼,就快速向他走过去,等到他面前,情绪有些激动开口:“关鸣?”

    只是敲铁片的男人在回应他时,一脸陌生地说:“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靳泽顿时蹲下来,仔细看他的脸。

    比以前瘦了很多,额头多了几道伤疤。

    但他还是关鸣。

    “靳少,刚刚卡桑的人问了村里的人,他们从山上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记不得人。”保镖慢慢走过来,向靳泽汇报。

    靳泽点头,起身,眼底染起一层薄色,“你给缉毒支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人。”

    “好。”保镖点头,去给国内打电话。

    靳泽目光重新落在关鸣身上,看了好一会,对那个已经低头继续敲铁片的人,慢慢说:“关鸣,我接你回家。”

    这天的傍晚,夕阳红得像火。

    而离开的这天晚上,有些事……注定开始脱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