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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于莫微羽刚刚那一瞬的凌厉气势,在场众人一下子竟是没能回过神来!
甚至就连酒店的保安都忘了要拦她。
看到莫微羽不紧不慢地走到钢琴边,一派气定神闲的姿态,全然没有半分横遭诬陷的惊慌失措,甚而连一丝半毫的委屈与气恼都没有。
她就那么优雅地坐在了钢琴前,脊背挺直,下颚微抬……坦坦荡荡,光明而磊落。
杜筱雅暗暗握了握拳头,眸光闪烁了两下,想要上前阻止。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莫微羽勾唇一笑,眉眼间满是轻慢和不屑。
“小彦说得没错,你的演奏水平确实不怎么样,虽然还不至于烂到上不了台面,但拿出来炫耀未免贻笑大方……”
听到这话,杜筱雅脸色一白!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羞辱我?!”
“我只是实话实话,算不上羞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类似的评价,你的姑姑杜曼珍老师,应该说过不止一次。”
看着杜筱雅愈渐铁青的面色,莫微羽眼尾轻扬,微微一笑。
“以前,是我可怜你,怕伤了你的自尊心,所以每次练琴我都让着你,放慢了速度等你跟上。”
“其实我很讨厌像你这种没什么能力却又好高骛远的家伙,每每拖人后腿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出类拔萃无人能及……但你毕竟是曼珍老师的侄女,所以看在老师的面上,我只能迁就你。”
“我原本以为,你就算没有天赋,至少可以以勤补拙……但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曼珍老师说得没错,那个去法国深造的机会给了你,确实白白浪费了!”
莫微羽的语速不快。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凌迟般剜在她的心口上!
听她当众对自己冷嘲热讽,处处揭自己的短,甚至还用她最耿耿于怀的那件事践踏她的尊严,杜筱雅紧紧攥着拳头,目露怨毒,到底忍无可忍!
几乎是恼羞成怒地脱口而出!
“林微羽,你闭嘴!”
话音落地,莫微羽眉梢一挑,眉眼间的笑意随之更深了几分。
“嗯?你叫我什么?”
对上她得意的目光,杜筱雅面色一僵,瞬间意识到自己中了套!
她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就是在故意刺激她!
果然,莫微羽哂笑着继续追问。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以前姓林,名字叫微羽?”
被她凌厉的眼神刺了一下,杜筱雅心神一慌。
下意识开口辩解。
“你跟霍少的事闹得那么大,圈子里谁不知道?刚才大家都认出了你……我知道你的名字,并不奇怪!”
“不,很奇怪。”
莫微羽冷冷打断她。
“在场的所有人,知道我都是因为‘莫微羽’这个名字,甚至很少有人知道我以前姓‘林’,只有像你这样……在我改了姓氏之前认识我的,才会因为叫惯‘林微羽’这个名字,以至于一下子改不了口。”
“你说呢,杜师姐?”
面对莫微羽咄咄的逼问,杜筱雅一时慌不择言!
“别叫我师姐,谁是你师姐?!姑姑当初根本就没收你这个学生!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混淆视听!”
话音落地,四下跟着议论了起来。
只觉得剧情扑朔迷离,让人一下子难分真假。
“是啊,没听说杜曼珍老师有这么一个关门弟子啊……”
“以杜曼珍当年的名气,只要是她带出来的后辈,如今都是乐坛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哪有到现在还没成名的?”
“别是冒名顶替的吧?这年头假冒的还少见吗?”
……
听到众人的附和声,杜筱雅的底气顿时又足了起来,她微微挺直脊背,凝眼看向莫微羽。
正要继续发难,就听莫微羽忽然双手一扬,骤然在琴键上弹出了一连串悍然的音符,霎时压下了大厅内所有的声音,叫人下意识合上了嘴巴!
杜筱雅口吻一滞,敛眉对上莫微羽嘲弄而鄙夷的视线。
“你说的没错,以你的资质和水平,确实担不起我一声‘师姐’,要不然……曼珍老师当初也不会在意外去世前,把她最新创作出来的遗章交给我这个外人,而不是你这个‘亲侄女’。”
闻言,杜筱雅猛然一震!
满脸不可置信!
却又因为过于意外和惶恐,而忍不住开口反问!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姑姑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看着杜筱雅过于激烈的反应,脸上甚至因此呈现出了一丝丝的恐惧,莫微羽眸光微冷,心下随之一闪而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所指的‘去世前’,是指曼珍老师在意外死亡的前两天,并不是意外发生的当下。
但显然,杜筱雅明显会错了意思,甚至还下意识地代入了进去。
所以……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样介意?!
莫微羽突然有些不敢往下想。
气氛倏然沉寂了下来,静默了两秒。
很快,杜筱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异样,便又立刻自我否定!
“不对……姑姑去世的时候你不在现场!她不可能给你留什么遗言,更不会把所谓的遗作交到你的手里……所以,你在说谎!”
莫微羽幽幽一笑,不以为意。
“曼珍老师的曲风有着强烈的个人色彩,别人是模仿不来的!在场有不少是音乐领域的专业人士,只要我把曲子弹一遍,是真是假……大家自然能够分辨。”
话音一落,听她说得信誓旦旦,异常笃定。
宴厅内登时炸开了锅!
要知道杜曼珍老师的每首曲子都是风靡一时的经典之作,不说十年前红遍大江南北,就是到了十年后的今天,都还有千百万的忠实粉丝!
当年杜曼珍意外死亡一事,震撼了整个乐坛,甚至还有不少粉丝因此跳楼自杀!
她香消玉殒的那一天,也从此成了一个灰暗的日子。
多少人扼腕长叹,痛惜不已,久久不能释怀!
所以,如果莫微羽说的是真的……杜曼珍老师当真还有一曲遗世之作,那么这首曲子一经曝光,必然会在整个乐坛上掀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众人看向莫微羽的目光顿时灼热了起来,视线紧紧落在了她那双纤细柔美的手上!
毫无疑问……
那是一双天生就适合弹钢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