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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累, 只是这样看着有个女人给自己铺床, 两个人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昏暗的灯光照着自己, 也照着她, 感觉格外舒服。
不知何时竟很想有个女人了, 不为其它,就因为喜欢这种感觉。
“没累, 我想你了。”他从身后轻轻揽着四喜,没有任何目的的, 只是觉得累了,想抱着个人舒缓一下。
她只觉得喉咙很干, 娘还在旁边屋呢,怎么办?他想干啥呀这是!
男人的声音撩的人心痒痒的:“四喜,严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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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猜想自己的脸肯定红的跟猴子屁股差不多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应该是第一次,他这样深情的抱住自己。
在山上那天为了取暖,他也这样抱住自己, 不过那个时候心无邪念,全当做要生存下来的一种意志,而今天?
这个不愿意吐露心声的男人啊,还告诉她他的一些信息呢, 尽管只有一点点, 四喜心里也有一种小小的满足和得意。
原来他在家排行老三啊。
原来他真的姓严, 这个讨厌的男人,他不想说的事情,别人逼都逼不出来,这么久的相处终于换来一个情报,原来他在家排行老三,真的姓严。
一方面又没出息的想,知道一点也很满足了。
心里头满满都是甜蜜。
空气冰冷,但是呼吸间都是灼热的气息,他的手揽在四喜的腰上,一动不动。
四喜从身子里面迸发出一股子灼热出来,躲不掉,逃不了。
“你别呀,让我娘看见了肯定要念叨我了。”四喜脸上绯红,她猜想一定红成了猴子屁股。
“抱一下,一下就好。”他什么时候拘过自己的念头,可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他愿意。
好怕娘看到,可是又拒绝不了,四喜的心都跳的比平时快了好多分,难怪别人说偷情的别样滋味,不尝过的人怕是不懂,她现在懂了,欲罢不能,且拒还羞。
男人懒洋洋的把头埋在她颈子里面,弄的人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在这块入冬的时间,若有人一起相拥…….
不能这样了,等下让母亲看到就惨了呀,四喜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越挣扎抱的越紧,她想起小时候溺死在水草里面的人,越是挣扎,水草越是将你绑得越紧,只有不动弹,等到冷静下来,才可以挣脱水草制造出来的困局,如今这个男人也是这样子,你越是要挣脱出来,他越是缠人,四喜忍住心里的狂喜和狂跳,努力把理智□□。
她找了些话题搪塞:“今天你跟栓子哥怎么聊的那么起劲呢,我头回发现有我插不进话的时候。”
男人微微一怔,是啊,他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留意这些东西了,自从从家里逃了出来,决心不过以前的生活以后,他彷徨过,最后还是在艰难的生活中站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希望,生活就变得无限有指望,有自己心仪和想维护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想与之一起努力奋斗,他此刻就是这样,下意识的想承担四喜身上的担子。
她一个姑娘家要承担这么重的责任,都没有逃避,自己还是个男人呢,没有理由躲在她的后面,整天只是去山上猎几只山鸡野兔,撑死了打到头野猪,这样的生活有一搭没一搭的,哪能给四喜一个稳定的生活?
他一个人也就罢了,想跟四喜一起,就要给她稳定安定甚至富足的生活。
“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跟你在一起,要承担和肩负的担子也会重一些。栓子虽然没说,但我明白他想追求的是什么,男人总是要有承担的,我承担的是我该承担的责任,你看我一个人飘落至此,无依无靠,总不能给你种一辈子的地吧,四喜,我有想法,跟你们大干一场。”
四喜渐渐理解了他的心思,他从一片彷徨到今日,总是有他的道理的,他想承担和做的,都跟自己想的异样,只是自己没有他那么会说,心里会想但是从没有表达出来,她想的可不也是这样吗?她不想像父辈那样种上一辈子的地,辛苦了一年到头才得几千斤谷子,税一交,开支一除去就啥也没有了,一席话说到四喜的心坎里。
“那你要做什么呢,你做什么,我都会依你。”
男人的心像漏跳了一拍似的,她说什么?都依你,她说的不是我帮你,而是我依你,从没有人给过自己这样的信任,她李四喜,多能干的小姑娘,如今因为他一席话,竟然说依他,这种信任着实难得。
怎可辜负她的一番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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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依稀觉得男人勒住她的手越发紧了些,有些骇人,她心头很喜欢他这样的抱着,天冷大家抱做一团多暖和啊,一面又怕娘进来看见这一幕,脸红红,心跳跳的。
“你放开我啊,等下娘看到了,再也不会让我跟你单独一起了。”
四喜急的嗓子都哑了,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因为心急,眼底泛出一丝水汽,美极了。
男人本就有几分慵懒,看到她这样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然是爱得不行。
他扬了扬嘴角,很不情愿的放开她。
“我只听你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四喜的脸更红了,她心里暗暗揣摩,难道刚才那酒不小心给自己喝到啦?
应该说,从不说情话的人,说起情话来有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种话,可别叫别人听到了,我们这里的人啊,奇怪的很,很喜欢打听别人有的没的的事情,像上次李大妞看见我两那样,说出去的话都能难听死了,要是看见咱俩这样,还指不定会怎么说呢。乡下地方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些人整天没什么新鲜事可以说,整天就盯着哪个姑娘跟哪个汉子偷人了,若是姐妹们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别人会说家里的人没有教养什么的,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怕我娘心里难受。”
四喜没读过什么书,大道理也不会说几个,只是知道若是自己传出去什么不好的事情,别人难免会扯到她娘当年那点破事上面,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又让娘闹心,况且姐姐的事情刚过,婶子跟奶奶还在气头上呢。
说这话时,又开始趴在炕上垫被褥铺床,像模像样的像是一个家的女主人,男人心里多少又涌出一丝暖意来,难怪以前娘总说要早些娶媳妇,娶了媳妇才有一个家。
男人的嘴边又划出笑意出来,连他自己都不察觉,自己到底多久没有这样频繁的笑过。
四喜犯了难,这男人,今天就这样安置了,总不能以后都这样安置吧,爹回来了两姐们还是要回来睡的,把他打发去哪啊。
真愁人。
男人这辈子都没试过在这件事情上面有所忌惮,若是换做几个月前,他定然是不明白四喜忧心的到底是啥,经过这段时间跟李家村的磨合,他领悟到了一些乡村生活的不易和艰难之处,四喜的不易之处。
且不说外人,光这院子里面的一家子整天闹腾出来的那些事,都狗血的不行。
他有点不甘,可是这份不甘和想得到她的心思融合起来,倒叫他更加珍之重之,这个女人跟以前所有认识的女人不一样。
有点世俗、有点啰嗦,有点泼辣,那股子泼劲儿泛起来,顶的上最呛口的辣椒,可是这么多一点点不足凑在一起,就是一个活灵活现的李四喜,是一个鲜活而又不伪装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怎样让别人不说。”安静了一会儿,他插了一嘴。
“我才没有想呢,谁像你脑子里面都是歪脑筋。”四喜嗔怪的说他。
男人如遭雷击。
被她一句话怼的没话说,是啊,什么时候开始他脑子里面都是“歪脑筋”了,以前看见女人往身前拱就烦的他,什么时候开始满脑子都是不正经思想了?
四喜义正辞严的批判,让他的“歪脑筋”无所遁形。
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然后恬不知耻的说:“是啊,我就是喜欢你又咋了,我看你姐夫喜欢你姐也是正大光明的喜欢,也没见躲躲藏藏,人家还是读书人不是,读书人都说食色性也…….”
“哎呀你这都是说的什么,我姐跟刘秀才那是一对,是定了亲的,小时候就定了亲的呢。”虽然听不懂最后几个字,但是男人暧昧的眼神让四喜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了,他是咋地了,不是说春天才发情呢,咋逮哪哪发情的严重,她有些慌。
铺好了床,马上就准备闪人,刚走两步又被人堵住了。
——活脱脱的流氓样,咱能不能别这样呢?
男人笑了笑,眼睛里面闪出皎洁的目光,像天上明亮的星子一般,又透出些狡猾的意味出来:
“那咱两也定亲,是不是没人敢说啦?”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