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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唯唯诺诺一通, 心中却想着明日要去找一下石家舅舅问问他之后再做些什么生意来。
却忽听贾母说:“如今你大姐姐还在宫里受苦呢, 你有什么成算?”
贾母虽然偏心,但她潜意识中是肯定贾琏的能力的,他可称是阖府唯一有实用的。
贾琏曾受过石柏的指点,他自己又是个机灵的,忙道:“大姐姐的事自然由二叔二婶做主。”
贾母恼道:“你便一点都不知孝悌了吗?”
贾琏心想:那亲爹妈又不是死了,要他一人隔房的兄弟说什么?
贾琏道:“我自是关心大姐姐,可是姐姐远在宫廷, 我如何也鞭长莫及。”
王夫人此时藏在侧厅, 此事也不好由她直接说,但她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她如今是怎么也使不上力的了, 但是也不能看着元春就这样老死在宫里或者接出来受更多的嘲笑。
于是, 在京城中都知道宸贵妃宠冠后宫后,王夫人似乎看到了唯一的希望。是的,是唯一的。曾经元春告秘揭发秦可卿的身世,反而是有宗室的女眷和她有了来往,圣人显然不想为难义忠亲王唯一的后人。元春在早几年可以出宫的时候投靠了皇后留下来, 可是同样没有机会侍寝, 不是皇后不给她机会,皇后自己都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皇帝。在宫中能让皇帝看到的,只有宸贵妃娘娘身边。可是让王夫人为了此事去求邢夫人去邢家说, 她如何甘心, 而邢夫人一定不会同意。
王夫人倒和王熙凤提过, 但王熙凤推说她与邢李氏并不怎么说得上话,一切都是太太做主的。显然这凤丫头是个滑头的,哪里有高枝攀哪里。
王夫人就想借贾母打通邢夫人和王熙凤去邢家说说把贾元春调到宸贵妃身边当女史的事。
这贾母除了宝玉最疼元春,这事她也是与王夫人一条心。贾母是肯定贾琏的公关能力的,他近几年能拉近邢夫人和他的关系是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事。
贾母说:“你怎么会鞭长莫及?你去与大太太说说,让她跑一趟邢家不就得了?让邢忠夫人进宫一趟,与宸贵妃说说,宸贵妃将你大姐姐调到身边,你大姐姐方有出头之日。况这宸贵妃身份低微,在宫中势单力孤,你大姐姐品格清贵、才华过人还愿意帮她,也是她的福气了。到时候,再又让太太给准备一份大礼送去邢家也就是了。”
贾琏抽了抽嘴角,心想:这是当自己是谁呢,有这么求人的吗?再说调到宸贵妃身边就能出头?宸贵妃身边就不缺年轻漂亮的丫头了?贾琏当年可也是见过宸贵妃的,当初才十二岁,就是何等风姿了。进宫前也见过一回,那不容逼视的风采更让他这样的浪荡子都不能生出亵渎之心。宸贵妃现在花样年华、青云得志还会差了?
皇帝不去宠幸宸贵妃偏去把一个二十八岁不及宸贵妃风姿的老姑娘往龙床上拉?当圣人眼瞎呀!还用这样随便的口气对邢家人,现在邢家可是人人赶着巴结的人家。
贾琏不由说:“这事儿,何不让二太太去和大太太说了不是更明白吗?何必要我转达?况且,说句实话,当初家里的三位年轻漂亮的妹妹都没有选上,大姐姐小选进宫,如今都几岁了?老祖宗虽是为了大姐姐的前途着想,恕孙儿直言,大姐姐如今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也许还有点机会。两个年纪相近,大姐姐也许还可能显得好看一些。若是大姐姐跟在宸贵妃娘娘身边……宸贵妃娘娘还不满十六岁,圣人看着还以为大姐姐是新来的嬷嬷呢。”
“休要胡说!”忽然从侧厅走出一个妇人,不是满脸怒容的王夫人是谁?
王夫人指着贾琏的鼻子骂道:“你敢这么咒元春?元春当初进宫还不是为了荣府?元春若是得了宠,受益的还不是荣府?元春是荣国府的大姑娘,若是当了娘娘,荣国府才有颜面,那邢家丫头算什么,你当真是你表妹吗?邢家丫头当了娘娘她能照看你些吗?”
贾琏说:“既然大姐姐都能照看我了,那我等她照看就是。二婶既瞧不上宸贵妃娘娘,却又想让人把大姐姐调去身边侍候,这种事我可没脸去。您脸大,我们比不得,你自个儿去说不是更好?”
贾母提起拐杖往贾琏砸去,大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和你老子一样是要气死我!”
贾琏心知贾母到时又是惊动贾赦、贾政的份儿,自己怕是又落不得好。在身上挨了她两棍后,就倒地“晕”了过去,这贾母哪里见过这种瓷片人,顿时拐杖就再打不下去了。
这时,贾赦、贾政正赶过来,他们原也正要问问琏儿儿子刚出生这满月又何必到处乱跑,去了这么久,他不在,府里连个跑腿办事的人都没有。
却见着贾母将贾琏给打晕过去了,这时再不及骂人教育,喊着宣太医。贾赦虽然自己也打儿子,但却从未想过要儿子的命的,当初宝玉中邪贾政让准备后事,贾赦都还不愿放弃。对待儿孙上,贾赦比贾政稍有几分真情,这时见唯一的嫡子晕死过去,哪里还能坐得住?贾政留在荣庆堂安慰被孙子气到的贾母,贾赦却跟着去了贾琏屋里。
王熙凤一听说贾琏被老祖宗给打晕过去,还倒是因为她那些事终于压不住爆发出来了。琏二爷去辛苦一个多月可都是为了她呢,而刚回来儿子过了满月又去江南跑了一回商赚了银子,不都是为了自己和一双儿女吗?
贾琏是被石家教导和严格把控,赚到钱是会大部分交媳妇保管的,因为石柏自己的一应内务银钱就全是由石张氏控制,石张氏处处周到,而他无后顾之忧,一心用力仕途。
这些生活道理,石柏、石睿教导了贾琏多年,贾琏再贪财也私设小金库,却也是将大部分银钱交给王熙凤了,这种形为,让王熙凤觉得贾琏心里有她和儿女,她自然对贾琏也真心起来。
此时,她心中不由得愧疚,殷勤地在床榻边服侍。
王太医来一看猜到是怎么回事,却是人精并不点破,只说:“琏二爷身子骨弱,这外伤怕是引发些内伤,可要好生调养。我开几剂药先吃着,若不大好可再瞧瞧。”
贾赦这才谢着送王太医出去,贾琏才幽幽“醒来”,王熙凤忙迎上去问:“二爷怎么样?可真是吓死人了。”
贾琏说:“也没怎么,挨了老祖宗两棍子。”
王熙凤心惊,知道那事自己没理,说:“不会是我累着二爷了吧?”
贾琏见经过那事,王熙凤倒是懂得雌伏于他之下几分,过了这么久还担心,心中不由得意,叹道:“也不全是你那事……”
说着,将贾母让他做的事一一说了,王熙凤不禁冷笑,说:“这事别说太太去了都没用,就是有用太太疯了不成?谁去谁没脸。”
贾琏被三舅调/教过,不禁也不屑地说:“有好处时想不着我,这事儿就想我去开口。大姐姐没当上娘娘就能这般对我,若是当上了,我们俩可真是给你的好姑妈当管家去得了。咱们也不用想爵位,荣哥儿也别想了。还瞧不上宸贵妃娘娘,一口一个丫头的,她姑娘才是侍候人的奴才呢。瞧不上还想人家帮她,这世上谁有那么大脸?”
王熙凤说:“大姐姐能不能出头我不知道,但是这些年银子花去就不少。总有太监上门来借钱,一借就上千两,也不见还,大姑娘在宫里怕是真不好。”
贾琏恨道:“这将来可都是爷的银子,他们花着不心疼,爷心疼呢。将来分家,爷别连给巧姐一份体面的嫁妆都办不出来。”
王熙凤说:“这些年送去宫去的银子能少了,只怕先头太太的嫁妆也耗得差不多了,可这有什么法子,这一家住着,他们是长辈,大老爷一瞧着老太太就软了,他要是有本事,就不会住不进荣禧堂了。”
贾琏恨恨道:“以后,你还是跟着大太太,少去捧你那姑妈的臭脚,为他人做嫁衣裳。家里的事先少管,好好护着哥儿姐儿。”
翌日,贾琏带着王熙凤备的礼,被旺儿扶着出了门,乘了辆青布马车往石家赶。
石柏和石睿都在上衙,就见了石张氏和石慧,由心腹嬷嬷陪着见了。
贾琏这说起家里的事,说起那帮元春的要求,石家人自是不屑之极,特别是石慧听到有人这么看不起大姐,还要想在大姐眼皮子底下媚君,不禁呸了一声:“凭谁还想跟我大姐比?痴心妄想。”
石张氏咳了咳,石慧自知失言,贾琏却笑着应道:“我也这般想,我可是见过贵妃娘娘的,家里的大姐姐年轻时也是不及她的。”
石慧这才有几分得意。
贾琏又在石府说了些家常,这时难免说到自个儿的媳妇身上,因着近日凤姐殷勤,还为她在石张氏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又说要石张氏多提点她云云。
再感叹起他之前也是对凤姐儿多有不满,她还会惹麻烦,现在可总算好多了,生了儿子,性子果真温柔了。
石张氏却听他说起“惹麻烦”,因随口追问是何麻烦,贾琏就把六七月份上去抹的事说了,石张氏听了都不禁震怒,说:“凤哥儿竟敢沾惹官司?早前你为何不说?”
贾琏这才惊觉多嘴了,回思昨天王熙凤的温柔小意,这事都已抹了,现在追究也不合算,说:“凤哥儿也是没办法,一家子要吃饭,府里没进项,她管着家时嫁妆都贴了许多出去,况且那时她都快生了。其实这次为了抹平这事,她的嫁妆也没剩多少了,我前次才愿下一趟江南跑商。”
贾琏回京之后,也还听坊间说过承恩公府的亲戚奴才仗势欺人,霸占百亩田地被斩之事,但想京都道天子脚下,王熙凤那些事可是触犯刑律,若是被抓到,就算不像承恩公府的亲戚奴才一样被铡了,也少不得脱层皮了。
石慧奇道:“是我大姐指点表嫂的?何时的事?”
贾琏说:“可不是在娘娘进宫前,娘娘说圣人最重国法,让我等少沾染这些个,若有也早些解决了,不然留下把柄,以后怕是要不好。”
石张氏叹道:“娘娘对你们倒是有心了,只盼你们自己争气儿些。”
贾琏忽又一想,却为难说:“我们这事是解决了,只是话说回来,这些年来,我与父亲皆不主事,不知府里有没有沾。若是有别人拿着府里的名帖做过什么,那到时是不是得我们大老爷担着罪?”
贾琏原是想不到,但是昨日被打,但见贾母王夫人这自傲霸道的性子,连娘娘都不放在眼中,可见胆大,他才有些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