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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飞行俱乐部, 是向家冕跟林一辉还有几个高中同学合资开得。
包括陆怀征在内,这帮小伙子也算是四九城里的热血小青年, 那都是穿一条开裆裤在警卫大院挤出来的情分,后来陆怀征父亲去世后, 他跟着姑姑离开这院,最舍不得的就是他这帮子兄弟。
谁料, 到了上学的年龄, 他们几个鬼使神差地又都凑在一起了,闹闹腾腾一路, 直到九年义务教育结束, 几人又同时上了十八中, 中考前夜, 几个男孩子七仰八叉地倒在陆怀征家里的沙发上,问过他想考什么学校。
陆怀征打着游戏,随口一句:“随便, 考的上哪就上哪吧。”
他那时候还是贪玩的年纪,对什么都不上心,对学习更是不感兴趣, 乱七八糟的书看得挺多的, 其实他那股聪明劲儿要是认真学学,说不准还真能上三中呢。
陆怀征当时挺不屑,把游戏机往边上一丢, 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仰天长叹地半开玩笑表示:“不去, 三中女的不好看。”
那个年纪对女生都有种莫名的好奇,更是难得听陆怀征主动说起这个话题,当时就炸开锅了,兴奋地开始议论起来,班里那个谁谁谁肯定对你有好感,又有谁谁谁主动追过陆怀征。
陆怀征一概笑笑,不答,继续捞起一旁的游戏机开始打。
结果屏幕忽然一黑,被林一辉拔了插头,然后笑意盎然地从怀里掏出一碟,笑得极其猥琐地晃了晃:“我前几天刚拷的,看不看?看不看?是怀征最喜欢的苍老师哦。”
被陆怀征狠踹一脚,笑骂:“去你妈的,赶紧给我把插头插回去!”说完他起身上了个厕所,等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帮家伙居然真的就围着他家的电视机观摩起人体艺术。
那时候林一辉还是个大胖子,坐在他家沙发上,肉层层叠叠的,像是个巨型汉堡。
陆怀征过去,一掌拍在他后脑上,是真急了:“找死啊!怎么不回你自己家看去?!被我姑姑看见,我饶不了你。”
林一辉仍由他打,眼神直溜溜的盯着那屏幕,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其实这帮男孩子平日里都是斯斯文文,除了偶尔逗逗贫,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也都是典型的北京男孩。林一辉属于平时说话做事看上去不着三,不着两的,但要真托他办起事来是毫不含糊;向家冕则是典型的贼精,嘴甜讨巧,对谁都和气,没什么脾气;剩下的几个,无论是三大五粗的,还是斯文有礼的,也都重情重义。
加上陆怀征这个,看着最没脾气,其实也最有脾气。
跟谁说话都是好嘞,行嘞,挺好商量,真惹急了,脸一沉,瞬间就让你觉得自己矮了半截。
这么一帮子人混在一块,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东西没玩过。
向家冕大腿一拍,头脑一热——学开飞机去吧!
向老爷子一开始是不同意,加上这玩意也没那么好开,只当是这小子三分钟热度,没成想,他还有个空军兄弟,没几天,人就跟民航总局把审批资格证拿下来了。
向家冕骨子里也硬,不肯拿老爷子一分钱,最后找了几个兄弟,凑了小三百万,把营业执照给办下来了,陆怀征当时还挂职呢,没办法上名字,这钱给了就给了,他倒也没计较。
但向家冕都给他一笔笔记着,所以,也算是这俱乐部的少东家。
昨天知道他要过来,家冕就想着,这机会挺难得,干脆把当年的同学全给叫上了,顺便聚一聚。不过这事儿陆怀征是不知道的。
等到陆陆续续来了一拨人,陆怀征就反应过来了。
这会儿,林一辉正拉着于好在给她一一介绍,“这是王涛,也是八班的……”
一戴眼镜的男人跟她挥挥手。
她点头。
“这是郑易天。”
男人冲他笑笑。
“姜钺,和周迪……”林一辉说完,不等于好开口,姜钺已经开口了,“咱们见过。”
于好一愣。
一旁的周迪笑嘻嘻地接过话茬:“在昶哥的婚礼上,你是小桃姐的同事吧?”
想起来了。
当时赵黛琳还说周迪笑起来很像一个最近很红的小鲜肉,于好不太关注娱乐圈,但是最近他的广告有点多,留下了印象。
她刚要说话,陆怀征从后面过来,递了瓶水给她,看了眼周迪,“林昶怎么没过来?”
周迪挠挠头,那双眼睛太无辜了:“他最近好像跟小桃姐闹离婚。”
于好听见宋小桃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目光一下子忘了转开,盯着周迪。
然后于好发现自己后脑被人拍了下,乍然看过去,陆怀征却没看她,很快撇开眼看了眼别处,咳了声,没说话,微微拧着眉,却有些不耐。
于好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盯着周迪看太久了……
二十五当岁的男孩儿都不好意思了。
半小时后,家冕到了,他倒没怎么变,斯方秀气的,五官不出众,唯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镜闪闪发亮,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急匆匆地从一辆保时捷上下来。
身后还跟着两人。
一男一女。
陆怀征当时靠在门口等,于好站在边上,向家冕过来时,一眼便看见边上的于好,反而率先跟于好招呼了一声,“怀征说要带人过来,我猜就是你。”
于好也靠着门,低头笑笑。
向家冕说完,去看陆怀征,两人有些许日子没见了,家冕用手砸了他胸口一拳。
某人靠着门,纹丝不动。
向家冕骂:“靠,又结实了啊!”
陆怀征笑了声,没搭理他,去跟后方那两人打招呼。
后方站着一眉目英俊的男人,旁边立着个身材高瘦的姑娘,头顶戴着米黄色的编织帽,穿着背心长裙,非常漂亮
姑娘先是看了眼于好,才把视线移到陆怀征身上,笑意盈盈且意味深长:“好久不见啊。”
陆怀征淡声回:“好久不见。”
随后于好感觉肩上一沉,陆怀征手搭上她的肩,侧身给她介绍:“宋子琪,孔莎迪。”
……
宋子琪是个民航飞行员,孔莎迪是个空姐。
不过这两人关系看着怪怪的。
同时,孔莎迪也看着于好跟陆怀征的关系怪怪的。
今天来的这两对“男女”关系都怪怪的,这是俱乐部其他人的感官。
比如,宋子琪给孔莎迪拿吃得,孔莎迪不吃,偏就自己要重新再拿一块,然后嚼吧嚼吧全吃完,独独就不肯碰他那块,宋子琪给她抽纸巾,她当作没看见,越过他,自己去抽了张,擦擦干净,然后低头玩手机。
将人无视了个彻底。
林一辉在旁边看得挺乐呵,忍不住插了句嘴:“哎,对你男朋友不满意啊?”
孔莎迪哼唧:“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林一辉表情变得高深莫测,逗她:“是么,那我可以追你么?”
孔莎迪侧头看他,甜甜一笑:“可以呀!”
结果林一辉就被宋子琪咿咿呀呀提着耳朵拎走了,“大哥,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真不敢!人都说,朋友妻不客气……”不知道是不是宋子琪又加重了力道,林一辉疼得哭爹喊娘,“嘴瓢了!!!!真是嘴瓢了!!!!靠!!我耳朵!”
相比较孔莎迪,于好就是大嫂般的待遇,调戏调戏孔莎迪,顶多被宋子琪拧两下耳朵。加上这小姑娘本就开放,性格也大大咧咧的,说话不过脑的,谁也没放心上。
于好就不一样了。
最皮的林一辉向家冕那几个都是高中就跟着陆怀征生死兄弟,知道陆怀征宠于好宠的,那是一个叫捧在手里怕啐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跟人打架的时候,顶着一脑袋血的时候一看天下雨了,啥也不管,囫囵一抹脸,转头去给他家于好送伞去了。
谁要敢动于好的心思,他能跟人拼命。
那时候,兄弟几个都知道于好是他的底线,平日里怎么跟人开玩笑都行,但一说到于好他就软了。眼见这么几年过去,陆怀征对于好的感情似乎一点儿也没少。
主要是因为本来就打不过他,现在八年特种兵,怕是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了,哪敢自讨苦吃。
所以,对于好恭敬地跟看到自己奶奶似的。
“嫂子,我给您把空调打开。”
“嫂子,喝水?”
“吃点葡萄么?普鲁西特供的,早上刚空运过来的……”向家冕顿了下,说,“嫂子要是嫌去皮麻烦,我去找个人来帮您剥……”
被靠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的陆怀征,一脚踹开,“行了,滚蛋。”
陆怀征这几个兄弟里,于好对向家冕最熟,因为那时他一有什么事儿都是向家冕过来通知,有时候他训练没时间,东西都是让家冕捎的,于好看见他,心里莫名有点亲切感。
两人坐在飞行基地的二楼。
听着家冕的下楼声,于好坐在沙发上,小声问:“家冕结婚了么?”
“没。”陆怀征把手机揣回兜里,把矮几上的葡萄拉到自己面前,捡了一颗丢进嘴里,然后递了一颗过去,问她:“吃么?”
于好伸手接过,低头慢慢撕开皮,“那有女朋友么?”
抬头的时候,陆怀征起身拿了个盘子回来,重新在她旁边坐下,大喇喇地敞着腿,拿了颗黑不溜丢葡萄捏在手里,然后把手里的牙签插.进去,顺着核割了一下,摇摇头,抽空瞥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又漫不经心的说:“你倒是对我的朋友很感兴趣啊?”
说完,一只手捏着葡萄的两端轻轻一挤,滑溜溜的葡萄就脱壳而出,亮盈盈、赤.裸裸地躺在盘子上,像是翡翠那般透绿,漂亮饱满。
陆怀征把碟子放到她面前,见她不回答,又伸手去拿了一颗,继续刚才那套不知道从哪儿学来、行云流水的剥葡萄动作,意味深长地回头问她:“周迪长得帅吧?”
说完,又剥了一颗,放在碟子上,难得嘲讽地瞥了她一眼。
表情嫌弃,手下的动作却不停,仍旧为她一颗颗剥着葡萄,没一会儿就满满当当堆了一盘。
于好瞧着那小盘珠圆玉润的“翡翠珠子”:“说实话么?”
陆怀征低着头,牙签攥在手上,穿进葡萄里,哼唧一声。
“挺帅的。”
于好说完,悄悄打量他,发现他紧咬着腮帮子,似乎微微抽了下。然后直接把葡萄戳穿了,像烤串似的,纹丝不动的,好像是串在核上了,然后他把牙签一丢,倾身转手又在矮几上拿了根。
“他有女朋友了。”
于好哦了声,小声嘀咕:“你不是在吃周迪的醋吧?”
陆怀征闷不吭声地剥着葡萄,随手用牙签插了一个,递给她,面不改色地说:“没有。”
像是特意用这个证明自己没吃醋,又很不走心。
“我刚刚是走神了,没故意盯着他看。“于好说。
陆怀征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知道了。”
“咱们要在这里呆三天么?”于好问。
他摸她的头:“你想回去么?”
“不想。”于好如实说:“我想跟你呆在一起。”
陆怀征弓着身,心念一动,点点头,“那就多呆几天。”
“那晚上住哪里?我行李还在你车上。”
“衣服够换么?”
于好想了想,“够。”
他点头,“等会陪你去拿,这边没有酒店,只有俱乐部的几间套房,都是家冕他们自己住的,我让他们收拾出来,你和孔莎迪一人一间。”
“那你呢。”
葡萄剥完了,他抽了张纸巾擦手,看她:“我跟他们挤挤。”
俱乐部没几间房,总共就四间房,因为平时人不多,除了偶尔林一辉和向家冕会留宿,其他人来的也少,相当于是私人基地了,这附近又是个郊区,没开发,来这里的人,体验完飞行结束,当天基本就返程了。
像他们这种私人聚会就另说了,要留宿的基本都会预定。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这盘葡萄已经见了底,向家冕上来的时候,看见陆怀征抽了张纸巾给于好擦嘴,酸得他整个人鸡皮疙瘩掉一地,转头又看见空白盘上堆着空空的葡萄皮,那手法利落地一看就知道是陆怀征剥的。
向家冕想啊。
这就是为什么,陆怀征有女人愿意对他死心塌地的。
林一辉从后方过来,勾着靠在墙上向家冕的肩,“干嘛呢你,怎么不过去?”
向家冕叹了口气:“咱们在外面累死累活测风速,你陆哥躲在这里哄女人,看见没,那葡萄,全是他给剥的,嫂子居然全吃完了。”说到这,他有点委屈:“一颗都没给我留。”
林一辉当是什么事儿呢,相当敷衍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不用测了,今天跳不了了,等会要下雨,宋子琪说晚上弄个烧烤,咱们吃点烤串算了,明天再说。”
林一辉嗓门大,说完,那边就瞧过来了。
陆怀征站起来走过来,“怎么了?”
“等会要下雨,明天再跳吧,你要不带于好下去逛一逛,周迪弄了些航模,新研发的,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下去的时候,孔莎迪正追着宋子琪打,似乎在抢什么东西。
后者被逼到墙角,没办法反手把人捉住,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姑娘,急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闹什么闹!”
孔莎迪大无畏的态度,像条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我管谁看呢,你把手机还给我!”
宋子琪懒洋洋地说:“姑娘,好好保护你那颈椎,我看你富贵包都出来了,还整天玩手机,暂时没收。”
孔莎迪一口咬在宋子琪的肩膀上,就听宋子琪疼得哇哇大叫,破口大骂:“靠,孔莎迪,你属狗啊!!!”
整个飞行基地就因为这俩人闹腾不行。
吃饭前,落了场大雨,山色空蒙蒙的。
吃饭的时候,这帮人又说起了读书那会儿的事儿,明明没有喝酒,一个个都跟喝高了似的,脸红脖子粗地说起以前那点事。
“你们不知道,我后来回去又见到金刚了,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跟我们当时对门那个剃头的寡妇好上了,婚礼也没办,两人匆匆领了证。”
说起金刚,满眼惆怅,都清楚,金刚这人凶归凶,不善表达,真拿他们当自己孩子疼。
“我说当时,怎么每周一金刚都在门口堵人呢,抓到一个典型,扭头就往那剃头店送,全是为了照顾红姐的生意!”
“红姐也不容易,老公死了,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金刚这人当过兵,很轴,对老婆是真的好,我后来回去见过他,牵着老婆孩子在压马路,那脸上笑得都快成褶子精了。”
宋子琪跟孔莎迪跟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早早离开不知道去哪儿了。
剩下就十八中那几个,一边喝着气泡水,一边儿畅想过去。
陆怀征转头看看于好,在热闹的杂乱声中,把她头发捋到耳后,问她:“无聊么?”
她摇摇头。
于好倒挺喜欢听他们说些不着三不着两的事儿,似乎好像那个青春洋溢的年轻就在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间回到了八班球赛胜利的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也是这样一群人,灯光捉影,明明晃晃,摇曳在烛火里,每个人都像是带了几分醉意,嘴里叨叨地念着学校里的那些事。
嘿,你还记得么?
就是这样的开头,脑海中无数回忆踏着霄云撵着岁月的尘土,翻涌袭来。
他们没什么变化。
依旧热血,满腔豪情,未来可期,回忆可追,朦朦胧胧,一年又一年,仍是带着青春意气。
约莫是情绪上头,向家冕开了几瓶酒,话也越发多了,他忽而定定地看着于好,笑着叫了一声,眼圈泛红,不知是酒喝的,还是要哭了。
“嫂子。”他咬着牙喊,顿了顿,给自己倒了一杯,于好盯着那汨汨往上冒泡的液体,竟也被带起了情绪,就听他说,“你真是我们嫂子,谢谢你能回来,你走之后,你都不知道我哥怎么过的。”
于好下意识看了眼陆怀征,后者却不动声色,探过身把家冕的酒作势要夺过来,却被家冕牢牢抱在怀里,歪着脑袋僵着脖子看着他们俩人,怕是真醉了。
“你别动!”他伸着一根手指指着陆怀征,不让他碰:“听我说,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说,你永远不会告诉于好的,我们兄弟几个就是看不过去你这么默默付出的模样,本来喜欢你的女生就多,你这么搞,搞得我们很难找女朋友的好不好?!”说到这,他耍赖似的,“我不管,你就当我醉了,要打要骂明天再说,今晚我醉了我最大。”
陆怀征也喝了不少,脑袋有些沉。
家冕摇头晃脑地看着于好说:“你知道我兄弟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么?!他真的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在,每回我们让他别等了,你不会回来了,他都说,万一呢,万一回来了呢!”
陆怀征踹了家冕一脚,让他闭嘴,被林一辉拦住,“你让他说吧,你老这么忍着,我怕你憋出毛病来!”
陆怀征却怒了:“你们知道个屁!”
一帮男人你拦我,我拉你,莫名急红了眼。
却听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家冕,你说吧,我想听。”
向家冕似是得到了准许,忙说:“高二那年,你们班有个学生在教室里用违规电器结果发生了一场火灾,当时我们几个刚下完体育课,就看见你们教室里冒着滚滚黑烟,我兄弟当时,就在我边上站着,一看见你们班着火,他扔了球拔腿就你们教室跑,我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跑什么呢,后来才反应过来,因为他忘了,你那时已经转学了。”
“还有次,胖辉被别校几个敲诈勒索,我兄弟这人不太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但那几个混混太难缠了,那是我们学生生涯里位数不多的一次打群架,他怕你担心,骗你说去训练,后来你看到他脑袋上有伤,就知道他去打架了,你生他气,几天不理他,你不知道那天,打到最后,精疲力劲,躺在地上动都不会动了,结果下雨了,他就从地上爬起来拎着衣服走了,因为你那天在图书馆,没带伞,他连伤口也没处理急着给你送伞去了,结果完了,你还跟他生气。”
“他不喜欢我们跟你提这些事,我就提一次,以后再也不提了。“
……
令陆怀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晚上谁都没走,全都留宿,除开于好跟孔莎迪一人一间房,其余两间房,得由剩下八、九个男生挤一挤了,八九个男生挤两间房,这根本没办法睡。
于是所有人都以一种幽怨地目光盯着陆怀征和宋子琪。
宋子琪二话不说,抱起枕头就走了。
陆怀征一动不动继续坐了三分钟。
剩下八个人的眼神如狼似虎齐整整地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他靠在沙发上,挠挠鼻子说:“我走了,你们这床也不够分,我睡沙发就行了。”
“毛病啊你?”
众人齐齐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