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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古之时,飞天夜叉确实是华夏遗种,为老子西出函谷之前所教化。
老子师从于尹文先生,得悟阴阳造化之大妙。这尹文先生怀有一上古秘术,此术名作白云道。大有来历。
上古之时,天下鸿蒙,中原地界,是神农主持天下,后来神农世衰,北有蚩尤九夷,南有炎帝,此二者皆神农苗裔。双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并无争扰。彼时,黄帝西来昆仑,有饮马中原之意,先战败炎帝,徐图蚩尤。
时蚩尤有八十一兄弟,黄帝不能力敌。这八十一兄弟之中,有一位会白云道。此法能令常人背生双翼,借风而行。所谓的借风,不是指靠翅膀煽动气流,推动身体前进,而是妙借风力。所生出的翅膀材质,类似于第115号元素,有拉伸扭曲空间之能,所以在没有强大肌肉支持的情况下,依然能风驰电掣,林慕蝉就是如此。这只是八十一兄弟之一,蚩尤合众兄弟之力,投鞭中原,出入无挡。
很多远古的部族,至今都拜蚩尤,而不拜黄帝,就是因为上古神农为华夏之主,蚩尤为神农延脉,黄帝乃外来。山海经记载,黑水之北,有人有翼,名曰苗民,也就是三苗,乃蚩尤九夷南迁之后人。也就是说上古三苗之中,还有人能背生双翼,是得白云秘法之铁证。以至于匈奴中也有蚩尤之后,如今中原,邹姓与屠姓,是蚩尤苗裔。
可叹天演之道,不尚奇能,蚩尤最终兵败被杀,历来褒贬不一,但古书中,称其为古天子,可想而知,也是一代杰出人王地主,他并不是行暴政而被推翻,而是黄帝赤裸裸的侵略。此种结局在古代屡见不鲜,有周八百年,行人伦大道,终为暴秦所灭;建文帝欲恢复周代井田制度,终为永乐所覆,古今一败使人哀。到了汉代,刘邦起事,祭的还是蚩尤旗,再后来,事远不可溯源,也就由着修史之人,妙笔生花了。
蚩尤寂灭,但是白云道法流传后世,到了尹文手中,尹文传至老子。然而老子为道,颇尊天演,老子之学,不列人之高下,不分民之贤愚,不尚奇异,不重色味,使民间自在自有,贵自然,崇无为。所以老子不习此术,认为既然有人会飞,那么就有人不会,那么会飞之人群和陆走之人群势必为敌,永世不可开交。老庄之学,精道在此处。于是将白云道法束之高阁,任其蒙尘蛛网。
后来孔子出世,讲尊卑,列高下,尚厚葬,重等级,尽言钻营之术,蝇营狗苟,遍用欺诈之学,高台教化。使得世间人人相争,稍有不顺己意,即骂之不仁不善。
老子的词语中,戒善戒恶,使人民混沌无为,却又无所不为,以此有清净世界。因此孔子求教于老子的时候,老子也没好言语。
孔子说:我忧患世间仁义不能实施,战乱不能终止,不能有功于世,不能为国为民。说了许多开会的会议精神。
老子不屑一顾,说道:天地不用推,它自己就运行,日月没人点着,它自己就亮,星辰没人摆布,它自己就有规律,禽兽不是人造的,它自己就能生,乌鸦不染,它自己就黑,小鱼没人教,它自己就会游,自然为之,何劳人为?不要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一个国家是每个人的力量凝聚使然,不是一个两个人振臂一呼就办了的,往往振臂一呼、高台教化,指责别人该怎样怎样,图的是一己私利。
大体意思如此。
后世孔子门徒与老庄门徒斗争千年,历代史书也频有记载,史记中就有。即便道教最昌盛之时,也未能与佛儒完全融合。
然而孔子之学,却有帝王市场,渐有发展壮大的势头,老子一看,心灰意冷,决定远走他乡,谁也不带。有个韩人从老子学,见老子意在远走他乡,依依不舍。老子见此人心性淡泊,不想一部白云道陷入世界纷争,于是将白云道法传授此韩人,并嘱咐,传此法后,远走海外,另立邦国,永世不得通契中土,不与外界交际。交代完,老子就跑了,骑青牛过函谷,遇见卞喜,写了五千言的道德经,算是对这个无奈的地界最后一次呐喊。
那韩人遵老子言语,合族北上,至白令海以为到了天涯海角,彼地天寒地冻,冰雪不毛,就安家立户,渐渐的成了夜叉国。白云道法有个坏处,三代人习练以后,再生之后人,不用习练,天生自带双翼。因此成了飞天一族,此族无名,到了唐二主跨海征东才叫了夜叉。然而后世白云道法失传,仅仅留下了飞天夜叉这个名字,不曾想,还幸存有一位后人。
因此林慕蝉还有一方小印,叫作白云主人。此语双关,一时说是天空的主人,二是暗指白云道法。祖辈们传下来,传至林慕蝉,年代久远,她已经连身世都不知道了。
林慕蝉听我陆陆续续的讲完,一个劲的皱着眉头扯头发,我问她为什么老挠头,她只是回答说,头发太脏,痒痒。
她不说我也知道,任谁听了这事,都得有个接受的过程。
人,对一件自己不曾经历的事,总会心存芥蒂。不管好事坏事。比如一个人出门买油条,突然街角蹦出一个小孩来对他说:爹,我是你儿子。
那人一脸懵懂:孩子我光棍啊!那孩子说:某年某月某日,你在家飞机过后,内衣没洗,去了游泳池,一时好色,从一个女孩身旁伸了一下咸猪手,挨了两耳光,结果一个小不点就顺水进入女孩身体,就有了我。
那人肯定会精神分裂的。
我滔滔不绝讲了一路,来到三里街,我们俩开始翻检垃圾箱。其实,如果不是随楚凤楼去赶那火叶枪,捡垃圾将是我们的日常工作。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见两个流浪者在捡垃圾,谁也不会想到,其中有一个在前一天,双翼一展,凌空直上,打跑了扑天雕。
我们两个捡了一天,收获了两大麻袋饮料瓶子,那时候饮料瓶子比现在值钱,步行到收废品的李麻子那里,我看见钱就眼晕,也不知卖了几块钱,总之回去的路上,林慕蝉买了十四个肉包子。
那卖包子的看见我们俩这幅打扮,犹豫了一会不想卖,最后捂着鼻子给我俩盛了包子,我心里还嘀咕: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你知道你面前买包子的人是谁?飞天夜叉!要是知道了,管我们要签名要合影,还不一定乐意呢。
回到荒山废厂,黄金童和张舒望早就饿醒了来,见到热乎乎的肉包子,如饿狼搏兔一般,我和林慕蝉忙活大半天,只吃到两个。流浪生活并不风花雪月,断顿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都没吃饱,但大家兴致很高,吃完包子,坐在空地上开始畅想有了这笔钱该怎么花。
张舒望说,得先给我弄一副棺材板儿,回去修一修柳树沟的老房子,得有个老窝啊,再配一副老花镜,买个能听戏收音机……
黄金童道,拿到钱我带你们先到城里玩他个三天三夜,城乡结合部有的是粉红色小发廊,然后咱们开个小饭店,再娶个媳妇,人生就完美了。
我不能进屋,只能静静的听他们畅想,扭头问林慕蝉,你呢?你想干什么?
林慕蝉说,我要买一套二百多的衣服,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回趟老家孤儿院,问问我到底哪来的,然后,你们要开饭店,得给我个服务员的工作,我就是为了能正常生活。
她说那二百多块钱时虽然没有咬牙切齿,也算是顿足捶胸了,看来这辈子,百元大钞也没见过几张。
黄金童眼睛一眨,说道:“林慕蝉,你不用干别的,为你我也得开个快递小公司,专送加急快递,你比飞机还快。”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一片祥和。
黄金童惦记楚凤楼伤势,决定到医院去看看。
他走后,我们三人依旧在畅想未来,张舒望说,虽然我不能进屋,我们可以租个院子造酱油,我就负责在户外翻酱缸。
诸如此类,就和那些盘桓在彩票站的彩民们一样,聚在一起就讨论如果中了五百万,怎么花,实际上,光是火叶枪的金汁,可能也得价值百万,我们这些畅想比彩民们靠谱的多。
聊到很晚,大家决定不等黄金童回来了,先睡觉,因为熬夜容易饿,不过饿肚子的情况将一去不复反了,我虽然不能持钱,但我的伙伴很快就成有钱人了,到时候包子油条牛肉面,管够!
林慕蝉飞走了,此前她也说过,她住的地方,我们上不去。张舒望回到半拉门卫室睡觉,我依然在青石板上睡。
到了后半夜,我正做着梦呢,梦见和林慕蝉一块吃铜火锅,火锅那个大,和澡盆一样,羊肉卷一盘一盘的摆出好几里地,还没等吃,被一双大手推醒,我朦胧一看,正是黄金童。
黄金童见我一睁眼,骂道:楚凤楼是个王八蛋!
我惊问道:楚凤楼怎么了?
黄金童咬牙切齿道:楚凤楼跑了,不但人跑了,连火叶枪残枝,满地的金水皮都盗跑了,我到医院一看,医生说他做完接骨手术带着石膏就逃了,我急急忙忙赶到刺猬山,正看见一辆自备吊从山上下来,拉着火叶枪,我是那眼里揉沙子的人吗?当时撒开脚丫子就追,没追上。
张舒望年老觉少,闻听屋外动静,急忙起身,凑到跟前,见黄金童详说备细,忽觉美好晚年撒手而去,一口浓痰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和黄金童顾不得其他,赶紧捶背的捶背,倒水的倒水,好歹让张舒望把气喘匀了。当夜秋风萧瑟,一场富贵打了水漂,分外凄凉。
黄金童提议,用紫电绝尘特去追。张舒望咳嗽声声,连连摇摇头头道:别追了,有个伟人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穷寇莫追。楚凤楼要是压得住这笔财,还则罢了,要是压不住,不一定是好事。这人心气漂浮,处世不地道,财对他来说不一定是福报。常言道,是儿不死,是财不散,天地冥冥,自有规矩,该是咱们的,早晚是咱们的,不该是咱的,强求也没用。
张舒望年老成精,这话说的在理。天下富贵各自有主,不是自己的,霸王硬上弓,反取其害。我倒对财帛禄马没多大兴趣,反正有了钱我也得睡外面,也得自己找吃的。张舒望这么一说,黄金童也默不作声,三人愤愤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