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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老龙团的人使了多大的手笔,吴教授直接把我俩安排在柳向晚那个班了,且不容我们有异议。
我倒不在乎在哪个班,反正我也不去上课,只是有个学籍,到时候给我解决考试问题就行。林慕蝉却十分兴奋,忙问道:“那是学什么呢?”
吴教授说,历史!
我相当吃惊,没想到柳向晚这种富家美女会选择历史专业,不过,这到随了林慕蝉心愿,毕竟讲讲历史,她还听得懂,如果是高数的话,估计第一天就得哭瞎了。林慕蝉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跟着吴教授走的,因为她要领很多东西,比如课本什么的,还要安排一间宿舍。
两人走后,我在图书馆门前转悠,来往的学生形色匆匆,我不敢搭话,忽然看见一个小保安也在台阶下溜达,年龄和我差不多,看那样子,也是农村出身,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能聊聊,毕竟有一年的时间要消磨,偌大个校园没个朋友,只伺候柳向晚也太单调了。
于是我主动上前攀话,他见我不像个学生,问我来干嘛,我只说来找老乡。三言两语过后,我把话题扯到了漂亮女生上。
结果他打开了话匣子,竟然聊起了柳向晚。
原来柳向晚,在学校中相当的著名,校园中流传着她一件轶事。柳向晚刚刚入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花钱,对钱对物价丝毫没有概念,经常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买一瓶饮料,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倒不是柳向晚烧包,实是生活环境有关,柳向晚自小是个乖乖女,所有的生活日用全部由他父亲安排,比如上高中时,需要购物的话,会有司机接上她,由女工作人员带领,去商场她只管拿东西,不管结账。再加之柳向晚一直对历史感兴趣,天天忙活着做笔记,生活经验少的可怜。直到上大学后,家人觉得是该独立的时候了,才让她自己在学校生活,后来跟李子豪时间长了,才把社会生活这一课勉强补上。这一举动一传十十传百,在学校里嚷嚷动了,加上柳向晚非常漂亮,被评为鲁大第一校花,其实学校里漂亮姑娘有的是,但别人不如他出名,于是她就是第一校花了。后来李子豪会变着花开着豪车来接送,她更成了无数钓丝男心中的白富美,连学校中刚入职不久的小保安都知道。
说起柳家豪富的家世,是个人都能聊上一段。所以柳向晚在鲁大是个知名人物,但名声非常好,无非就是有一些富家小姐不谙世事的痴傻,一直以来,只有李子豪一个男友。学校中很多人知道李子豪在鲁北地区是个说一不二的纨绔子弟,但并没有更深入的了解。
小保安姓许,名永昌,我俩相谈甚欢,这是我在校园里第一个认识的陌生人。小许权力很大,没有学生证是不允许进入图书馆的,但他自豪的对我说,可以对我网开一面,让我进去看看图书馆内景。
我笑笑,谢绝了,坚决不能进学校中的任何一栋大楼,队长叫小许有事,他就离开了,我只是绕着喷泉溜达,思量着这几十万的亏空怎么办?指望老龙团再给是不可能了,大宏发已经出了远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回来?回来也不好腆着脸再要。这一年怎么顺利的混下来,也只能是装作一个闲人,来学校里转转,千万不能说自己有学籍,岂不让人把大牙笑掉了……
正思量间,走进了旁边绿化草坪上,自动喷水阀正在浇水,底部非常泥泞,我一落脚,脚底一滑,打了个大马趴,整个人跌落在草坪中,口中吃了一口黄泥,站起身来一看,满身的泥,连脸上都是。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转身一看,竟是柳向晚,她一个人的话倒也罢了,竟然还有她两个同学。
说实话,那种场景,我真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
柳向晚笑声过后,竟然指着我,对她两个同学说:“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他叫王得鹿。”
这一句话,破坏了我原本想掩饰学生身份的计划。也罢也罢。可我一抬头看她那两个同学,当时脑袋嗡的一声。
自卑、羞耻感从我的脚底直冲脑门,并且直上三十三重天。
她的那两个同学其中一个,我竟然认识,竟是沈梦霞!
没错就是她,柳树沟旁边垃圾场沈老三的女儿,当日我企图用鲛绡大氅获取人家芳心,被人家放狗追了好几里地,此时一见,五味杂陈,腹中打翻了调料罐。
沈梦霞如果能顾及我的面子,此时,应该假装不认识我。没想到沈梦霞一见我,立即失声叫了出来:“原来是你?”
我脸上烧的彤红,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柳向晚道:“怎么?你们认识?”
沈梦霞道:“他是个流氓小叫花子,怎么会来这里做插班生?他压根就没上过学,我听我爸说过,他是我们那柳树沟的一个臭叫花子,晚晚,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同他们走来的另一位同学是个男生,此时一听沈梦霞的话,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个时候掐着兰花指女里女气的抿着嘴笑道:“晚晚,你没搞错吧?”
柳向晚因为有鹊玉药力在身,倒不会因此对我产生反感,但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为好。只是反复强调,我们是好朋友,甚至超越朋友关系的,你俩不能取笑我的朋友。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在心底里已经取消了不知多少遍了。
柳向晚想摆脱这两位同学,拉着我的袖子说:“这身衣服全是泥了,不能穿了,我陪你去买身衣服吧?”
我已经舌头发麻不会说话了,吞吞吐吐的支吾说:“不……不……不用,我……我……回去,换……换换……”
柳向晚虽然被鹊玉迷倒,但并不是神智出现问题,她洞察出了我的尴尬,就说:“那也行,中午我等你吃饭,留学生餐厅的牛仔骨非常有名,咱们一起尝尝。”
我没等她说完,就要开溜,刚刚迈出一步,又跌在了草坪里。
当时我脑海中白茫茫一片,已经忘记了身后的笑声,也忽略了所有的行人,我的存在就是个笑话,我就是为笑话而生的,现在每个人都会看我一眼,笑吧,尽情的笑吧,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我记不清怎么回到碎砖山,一见张舒望,我哇一声扑在他怀里哭了。这时候有只手轻轻把我拉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兄弟你这是咋了?”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黄金童。
我也顾不得伤心了,张口骂道:“你不去找虫,回来干嘛?寻死啊?”
黄金童胸有成竹的说:“虫我不找了,现今有桩大买卖,你干不干?”
当时,我认为黄金童是不想进深山受苦才跑回来的,所以赌气说不干。
黄金童却不管那些,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的重大发现。
原来黄金童走后,并没有去深山,原因很简单,他身上还有几千块钱没输干净,地下赌场他是不敢去了,转了两圈转下山来,打了辆出租车,一路跑到城乡结合部,找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发廊洗头,说是洗头,实则是做些笔力不堪描述之事。小发廊那小姐也四十多岁了,主要接待进城务工人员,完事后两人颇有惺惺之感,聊了些人世沧桑旧话,那女人就说,你再过段时间来,我就从这村中搬出去了。
黄金童随口问,为什么搬出去?
那女人说,这个村子要拆迁,有个开发商看中了这个地段,准备开发楼盘,但是这村子很邪乎,开发商请了风水师,看了看,还真的很邪乎,所以这事就僵持下了,村里的干部想卖地,上头赔偿程序都有说法了,招拍挂的手续也在办着,可那开发商却打起了退堂鼓。各级干部们都快急死了。这是给领导们套上车了。
黄金童就问:怎么个邪乎法?
那女人就说:以前,我们也没大注意,那个风水师一来,说是这片地方老是刮回肠风,在村子里插上个风向标,和村子外面风向不一样,几十米的距离,风向就不一样,而且啊,这村子井里面,石头缝里都往外吹风,刮风都是从上往下吹,这里从下往上吹,要不是那风水师来,我们还真没注意呢!
我听到此处,打断说:这和咱有啥关系?他刮怪风又刮不来钱!
黄金童狡黠的笑道:“你想啊,这村干部急着卖地,开发商嫌风水不好,咱们在其中周旋周旋,要嘛从风水先生入手,要嘛从怪风入手,要是能给他解决了,促成这桩买卖,这卖地可是笔巨款啊,咱张口要个三十万五十万,他们能不给?不给的话地就砸在手里。即便解决不了回肠风的问题,你只要耍个赶虫的手法,让开发商认为你比那风水先生有能耐,让他们信你的,咱们给他们解释成风水宝局,不就完了?这点你还是做的到的。”
亏黄金童能想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