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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脑海之中,满是凄楚鬼嚎,声音之厉,令人头疼欲裂。无法抵抗,我双手抱头,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眼角余光看罗文尚时,他情况还不如我,直接跪地上了,毕竟我身上虫斑、鹊玉两毒侵占,鬼魅冲身之时,还有些阻碍。
其余众人表情更为痛苦,尤以柳向晚最甚,痛哭流涕,张舒望症状最轻,和个没事人一样,张口呼喊着什么,可惜听不到,人过七十,鬼魅不侵,荒郊野外遇到鬼打墙之事,多是年轻后辈,老人则很少遇到,大丧之后,鬼附身诸事也很少应在老年人身上,邪祟不侵年长人。这是个古话。
故此张舒望还能握枪,只是衣服束缚,无法展动,万物定住,枪也打不响。方圆百米开外,夜色中隐约可见树影晃动,说明坐定山河兽的定力范围也就百十米的样子。
受鬼魅侵身的不止我们,猳道士和秦木客也受其害,秦木客虽然浑身被毛,不通言语,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类,受厉鬼拿人之术影响很大,已然和黄金童一样口吐白沫,瘫软在地。黄金童又衣裳架子撑着,没有倒下,脑袋却耷拉了。
那猳道士刚刚还在端详坐定山河兽,那坐定山河兽冒然易主,心下慌张,小精灵已然缩入龟壳之内,海龟不能缩头,否则小海龟也要缩头进去。
忽然鬼音袭脑,猳道士虽是猴属,却与人通魂六七分,故而也深受河南教大法师厉鬼拿人之害。
那猳道士伸出左爪,对空打了个响指,忽然之间混黑的夜空明亮如白昼,也不知发光点在何处,总之光芒耀眼。鬼音忽然消失,原来鬼魅见强光则散,趁夜乃行。当时正值晚上八点来钟,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过了十点,才能逐渐风清月朗。春秋之际,戍时为最黑。
黑暗之时,常树万才能拘孤魂野鬼入侵人体,制造鬼嚎,这一招十分厉害,是文小吒所没提及的,她与常树万本也交际不深,常树万到底还会些什么,文小吒也说不准。
厉鬼拿人,时间长了,令人三魂飘散,七魄冰消,这是个杀魂之法,比杀人歹毒的多,魂飞魄散,天台也不能上,彻底消失于世间,常万树此手段着实凶狠。是令人发指之阴招,何必拘人拘到连魂都没了,一死不过头点地。若魂魄还在,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将人魂魄冰消瓦解,这叫杀绝户。
就连柳向晚手中的雄吞吐兽都受到了鬼魅冲击,怪眼圆睁。此物颇有通灵,不用主人招呼,它就知道敌人是谁,从柳向晚手中爬下来,柳向晚衣服最厚,被定的最紧,眼睁睁看着吞吐兽溜走,急的直眨眼睛,毫无办法。
吞吐兽走起路来像头喝醉酒的大蛤蟆,走路不是它所擅长之事,所以步履蹒跚,十分吃力。
那头小虫很清楚自己要去干什么,它要去报仇,这小虫是很记仇的,先时,蜃奴绑架了它,它在松绑那一刻,遭遇蜃奴后,第一时间给蜃奴来了一口,算是找蜃奴报了仇。这回常树万拘鬼魅吓唬它,它也不能白饶。慢吞吞向常万树爬去。
猳道士使了个偷光点灯之法,方圆百十米,光亮如昼,鬼魅不能进击。
猳道士驱散厉鬼拿人术之前,见问不出谁使的妖风,开始上下打量林慕蝉和柳向晚,两个姑娘它都看中了。又扫了一眼张舒望、黄金童罗文尚和我,摇了摇头,对我们这些大老爷没多大兴趣,也不想拘我们为奴。不过在我们眼前破相,他有杀人灭口心。
猳道士相了相先杀谁合适,它倒是想先拿河南教大法师下手,无奈常树万站的最远,其法术有距离限制。最后目光停到了黄金童身上。
首先下手的目标是黄金童,猳道士目光扫视一周,别人眼光没有直对,看黄金童时正与它四目相对,看了个对眼,彼此杀气腾腾。
猳道士先使了个偷光照天法,破厉鬼拿人术,然后又要打响指,拘黄金童。眼见黄金童等人不能动弹,先捡软柿子捏,却不曾想到,坐定山河的法力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
黄金童四目相对时就知道猳道士要对自己下手,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惜没有声音,好在坐定山河兽被猳道士拘去,吃了一惊,缩在龟壳之内,定力忽然泄尽。
定力一泄,微风立即拂面而来。
猳道士目不转睛的看着黄金童,刚要打响指,只听黄金童大喊一声:死吧!
端着小口径朝猳道士放了一枪,当时黄金童要说,你TM的去死吧,前头几个字没喊出声来,后面两个字因为定力突然解除,喊了出来,黄金童手快,一听到自己声音,将枪托略微一侧,轰隆就是一枪。
与此同时常树万掏出蛇油蜡烛,拿火机就点,一旦点着,只要瞥见蜡烛的光,人眼就被那蜡烛迷住,由着常树万灯影杀人不用刀。
张舒望端着12#松鼠猎枪朝常树万也是轰隆一枪,但距离远,松鼠是散弹枪。杀伤力非常有限。
我挠了挠雌吞吐兽,让它酿白雾,白雾骤然生成,可以挡住蛇油蜡烛七八分烛光。
黄金童枪打的奇准,他开枪时,白雾兀自未生,所以瞄的亲切。加之这人天生聪明,不论什么玩意到手就会玩。眼见一枪就要把猳道士撂倒,那铅子在飞行过程中,忽然变作一颗松子,打在猳道士肚子上,没有穿透。
我不禁掩口惊叹,这是仙猿道绝学,有个名堂,叫作先天变化保命之法,这个法必须自己铺个局,猳道士只有站在法眼才有效。
眼睛无法捕捉的子弹,根本来不及施放任何法术,然而猳道士有这个先天变化保命局,一出洞口,猳道士即站在原地未动,所站位置就是保命局的法眼。子弹在出枪口之时,就被变作松子了。
虽说是变成松子,可急速射击之下,打在腹部,还是打的猳道士腹痛难忍,怪叫一声,蹲了下来。
常树万刚打着火机,见张舒望迎头就是一枪,虽没伤到身体,也抬头惊愕,略一迟疑,雄吞吐兽,借此空当,猛然一口恶风,呼啦啦吹断果树四五株,乱石岗子里的碎石都被吹起许多块。烟尘四起,黄沙漫天。
常树万一身黑袍子,像搭在弓弦上的黑箭一样,飞也似吹上半空。须臾不见踪影。
那十几个尸兵刚要挪步扑人,雄吞吐兽又是一口恶风,十几个尸兵七零八碎,吹到天际,有些尸兵被这一口风吹散了骨架,全息全影来的,零零星星的被沙尘卷走。
两口风过处,浓雾已被吹的差不多。
我眼见雄吞吐兽吹走常树万,于是撩动雌兽,收了残雾。忽然之间,半空中猳道士的偷光照夜灯消失,天色黑暗下来。雾气散尽,我环视一眼,大叫道:不好,柳向晚呢?
再一看石头庙洞口所在,有一只一米七高的大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石头庙的石帘门已经关闭,石壁光滑如初,看不出任何迹象。
不光我们,就连常树万见到大雕也惊得呆了。
也就过了十几秒钟,那大雕脚下,忽然冒了一阵烟雾,烟雾过处,竟然是林慕蝉!跌倒在石壁前,轻抚额头。
我慌忙跑去扶起来,问道:林慕蝉你还会变大雕?你不是大雕成精吧?
林慕蝉头疼,揉着太阳穴说道:我刚才怎么了?我只记得浓雾起的时候,我要去偷袭猳道士,俯冲下来,什么事都忘了,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林慕蝉在起雾之时,蓝翼扑拉一声弹开,飞上半空,悄悄的从猳道士头顶降落,准备偷袭猳道士,她眼见猳道士身形不大,待自己从空中扑下,轻轻将它一提,提到高空,它就老实了,不老实就放手,任由其掉落,吓唬吓唬它,在落地之前,再将它抄起。如此三下,任谁都的服软。
可林慕蝉林慕蝉一冲下来,那猳道士有先天变化保命局,呼啦一下把林慕蝉变作一头大雕,林慕蝉登时忘了到底要干什么。
此时猳道士拘走柳向晚,瞬间关了石帘门,一气呵成,法术之快,令人叹服。
然而毕竟是仙猿道门,法力不能持久,林慕蝉变化十几秒,即恢复原形,无有大碍。猳道士本想将两个女孩一块拘去,见林慕蝉会飞,知道她厉害,怕进洞生出许多差池来,猳道士不敢拘林慕蝉进去。
我能降服这猳道士,是因为一物降一物,赶虫人专业治虫。但如若让我杀了猳道士,我没这手段,论打,还真打不过它。
林慕蝉能吓退它已经很不错。
罗文尚大叫道:嗨,这石头门怎么关了,怎么进啊?我不能因为帮你们一次忙,把我坐定山河兽搭上,得开石门,把我那宝贝疙瘩救出来。
我说道:我们还有人也被它拘去了。
罗文尚嘿嘿坏笑一声,说道:那女的不是你们谁谁的老婆吧?是的话,快点想办法开石门,否则,里面把绿帽子给你戴了。猳道士身形虽小,却极其淫荡……
我心道,那还用你说?赶猳道士的法门就是取它几滴精,这事还必须是美女来,倒不是非要有床榻风月之事发生,猳道士自有其漏精的要诀,只要拿手一点即可,只是女孩们迫于羞涩,不肯为之而已,实则只是用一根手指碰触一头猴子尾端。眼下这事只有林慕蝉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