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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珠不顾血聚兽,见了假龙珠后,径自从血聚兽的头顶飞了下来,扑向了假龙珠,那假龙珠熠熠发光,血煞珠贴在近前,仿佛呼吸相闻,血煞珠浮空,假龙珠在地,血煞珠开始围着假龙珠绕圈,那圈不是正圆环绕,而是椭圆轨迹,一如行星之运行,旋转之轨道也不在一个平面上,而是忽上忽下跳跃,这也许是血煞珠表达爱慕独有的方式,血煞珠转了好多圈,发现假龙珠无动于衷,开始有些怀疑,转圈的速度逐渐变慢,到最后,饶了一圈重新回到血聚兽的头顶。
我一见这情形,对付雷说道:这就是你们千辛万苦想出来的主意?倾南鲛国之力,就做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当时我绿叶假身承载元神,情绪容易激动,按理说,人家来帮忙已是大面子,还挑三拣四就有些过分了。我若是平常之身,绝无此语。
没想到付雷立功心切,比我还想除掉血煞珠,见我如此一说,颇为不好意思,从眉毛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支吾说道:别急别急,王先生,这只是我们的初级产品,还有更高端的,我们试过很多种材料,在陆上和海中用的不一样,随着环境改变,血煞珠对龙珠的认知也不同,因为龙之为物,能大能小,能入云,能潜波,非止一相,按理说我们海族最熟悉不过的就是蛟龙,可实际情况是,蛟龙这东西麟趾匿迹,正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研究,我们南鲛对蛟龙的研究还不如这血煞珠深,东鲛只是海疆辽阔,地域物产丰富,也不知哪里寻来一枚蛟龙龙珠,当即奉为国宝,好几百年了,其实他们对蛟龙本身也不是很熟悉。介于此,我们的假龙珠得一个一个的试,哪一个效果最好,就用哪个。
我当即嗤之以鼻,说道:你们还不如我女朋友呢,她都和小青龙面对面打过一场,谁也没治得了谁,你们到底靠不靠谱?
付雷慌忙说道:别急别急,我们再试一个。
说话间付雷慌忙捅捅身边的薛琴,薛琴白了我一眼,那意思我就是个不懂技术的愣头青,只知道聒噪。我也没工夫和他生闲气,如果第二枚不行,我就直接下到花果阵下,远远的用打兽龙筋,骚扰血聚兽去。
看得出来,付雷状貌青少,用人类的眼光看,约莫也就二十余岁,鲛人纪年我不是很懂,只能以容貌判断,据鲁虾蟆说,鲛人多有三百余岁不死者,我姑且认为他是二十多岁,虽然年轻,但言语举止透着让人舒坦的诚实劲,后来我才知道,南鲛国民大多如此,眼神单纯,心性纯良,不似东鲛之民,只会尔虞我诈,薛琴虽然一股子耿介,却也不是坏人,面相上就看得出来,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我随口说道:那就赶紧再试一个呀。
我们对话之间,血煞珠又打掉了两片叶子,薛琴慢慢腾腾的从背包里掏出另一个假龙珠,与之前那个白色的不同,此龙珠却是淡绿色的,我也搞不懂为什么颜色差别如此之大,既然人家研究此物有些时日,也不便多说什么。
薛琴拿着淡绿色龙珠朝着血煞珠扔去,与刚才第一枚龙珠差不多的情形,血煞珠弃了血聚兽,朝着假龙珠扑去,依然是绕着假龙珠转圈,这次转圈时间要长一些,但最后发现假龙珠没有反应,又弃珠而去。
我一脸失望的望着付雷和薛琴,这一次连薛琴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没有起到旗开得胜的效果,被我讥笑一番。薛琴索性将背包脱下来,还是翻找里面其他假龙珠,我一看,他竟然背着一书包这玩意。
只在这时金雪斋的电话响了,却是林慕蝉打来的,我和柳向晚的电话都在暗盒洞口处落了水,全然不能用,金雪斋将电话接起来,知道是林慕蝉,林慕蝉气喘吁吁的在电话那头说道:王得鹿呢?
我接过电话应道:我就是,怎么样?云纱有进展吗?
林慕蝉道:有有有,这里是现成的,只不过,只有一点点,少到你想不到?被婆婆裁作了生活用品。
我一听有现成的,喜不自胜,差点手舞足蹈,问道:生活用品也行呀,被那老婆婆裁成毛巾了吗?
林慕蝉在电话中无奈的说道:不是,被婆婆拴在了钥匙上,只有一个指头那么长的小布条,不过六十年来一尘不染,洁白如雪。婆婆说纺云纱的技术她模糊能记得,可以再给织一些,不过耗时很长,我等不了了。
我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林慕蝉说道:最快七个月!
我一听这么长时间确实等不了,对她说:你拿着云纱布条快回来吧。
林慕蝉喘着粗气说道:我回去以后怕是不能再参加战斗了,身体十分虚弱,来这一趟我用了四个小时,回去也用四个小时,这本是一天一夜的路程,身体透支太厉害。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林慕蝉说:你别往回飞了,把云纱布条藏在身边,我用山坠子拘你。
林慕蝉道:也只好这样了,你快点吧,还不知道这云纱布条管不管用,婆婆现在老糊涂了,执意要跟我回豹伏山,我没敢答应。
我说道:慕蝉你做得对,山上目前人手够用,不要再让老年人上山了,万一有个照顾不周……
我话还没说完,就在电话里听到了她妈妈的吼声:一个丫头老根一些不三不四的江湖小伙子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你堂堂夜叉国公主,听人家随意摆布,我不许你走!
我一听知道林慕蝉妈妈又给她上课了,小心问道:阿姨不同意你回来吧,如何是好。
林慕蝉急道:四个人的性命不能不救,我管不了许多,快来拘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心间一琢磨,一个栓钥匙的布条能有多大?充其量和小拇指差不多,林慕蝉口中的婆婆又老糊涂了,谁敢保证那就是真正的云纱?我有心不拘林慕蝉回山,因为动了私心,林慕蝉如果在那婆婆处,不参与这一场干戈,是最为安全的,如果我们都挂了,林慕蝉尚能得以保全。但转念一想,如果我此战成功,林慕蝉却被她妈妈控制在山上,不准下山,也是一场彷徨事,思来想去还是拘来吧,至少林慕蝉愿意回山。如果我不是绿叶假身,我不会思考那么多,绿叶假身换成之后,思绪往往剑走偏锋,不知分寸,犹如毒品。
当下我对何半仙和蒋宏山说道:相烦两位老先生,歇一会还得启动奇术,先阻止血聚兽蚕食瓜叶为要,我去把林慕蝉拘回来。
蒋宏山点点头说道:你先去吧,不劳烦何先生动手了,我的截河队也累了,我亲自会它一会。
我还没见过蒋宏山出手,这类人物一般是不会动手的,先让手下去试探,等见了对方真招,自己心底有数之后再动手。
我有心看看蒋宏山手段,但林慕蝉那头也是十万火急,当下跳下瓜叶,铺开瀛图,招呼山坠子近前,用陀螺定妖针把林慕蝉分金定出来,贴了峨眉,山坠子钻图而去。
不一会瀛图旁白烟四起,林慕蝉和山坠子立在了图旁,林慕蝉累坏了,满头满脸的汗,慌忙从腰间掏出一个铜钥匙,只有两个齿的那种古钥匙,钥匙的尾端系着一片羽毛一样的布条,纯白如雪,呈现半透明状,我惊问道:这是云纱。
林慕蝉道:据说是,可以用它试一试。实在不行,只能另想他法了。
说完林慕蝉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四个小时飞完一天的路程,着实累坏了。我说了声好好休息。转身走出帐外,一眼看见蒋宏山正在瓜叶之上,与血煞珠斗法。
蒋宏山左手掌中有一道红线直直的射向血煞珠,我慌忙登上瓜叶仔细观察,原来蒋宏山的左掌之中,有一只眼睛,那红线分明是一道细细的红光,正从他左手眼中射出,照在血煞珠上,本来血煞珠在血聚兽的头顶是转动的,被那红光一照,停止了转动,只是嗡嗡作响,颜色由血红变作淡红,底部甚至有些惨白。
我惊奇于蒋宏山深藏不漏,竟然会这么个道门,我惊道:蒋先生,你这是……
鸿蒙老道在旁给我解释说:这一手是养鳞道中的翻手鱼鳞眼,多年采江底河星膏养出来的,黄河水夔的亲传。
难道蒋宏山能克制血煞珠?血煞珠变白,说明血煞珠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创,我这个疑问在心头闪过之后,忽然发现,血聚兽的身体开始慢慢融化,有两条细细的血线升起,补充到血煞珠内,血煞珠瞬间变红了。
紧接着血聚兽的身体迅速缩小,眨两下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变天吼跌落在了地上,一脸无辜状。那地血全部补充到了血煞珠内,血煞珠周身的血雾再次环绕,蒋宏山脸色蜡黄,脸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掉,截河队一见帮主难以支撑,再次使用分水术,结果毫无效力。
忽然一阵巨响,蒋宏山后仰飞去,跌落在了花果阵中,人事不省。
血煞珠在半空转了几转,珠子下面生出一个人来,除了满身血红,那面貌举止,正是另一个蒋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