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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里是什么计太太?宋予坐在出租车上,嘴角漾起了一丝冷笑。
窗外还在下大雪,出租车司机的暖气开地不足,宋予觉得浑身都冷的哆嗦,她看着窗外满天鹅绒般的大雪,想到了那年她妈妈离开的深夜,也是大雪天……
那天她就躲在沙发后面,静静听着宋安同妈妈在吵架,她一个人默默地不做声,紧张和害怕将她包裹着,她甚至连出去劝爸爸妈妈不要吵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宋安,从小都怕。因为她是私生女。起初几年在宋家,她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她母亲将她送到宋家时她才四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而母亲离开时,她八岁,朦朦胧胧懂得了的年纪。
宋予成年之后有想过去找她母亲,但是想找也无从下手,她只知道一个名字,其余一无所知。
童年时期对母亲所有的印象都是零零碎碎的,甚至是怎么样的人她都是不清楚的。
但她记得她母亲的脸,跟今天计太太那张脸完全重合……
宋予说不出现在心底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整个心脏都是酸的,胀的,难受到让她无法呼吸。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南城原本就堵,遇到大雪天就更加,出租车堵在路上寸步难移,糟糕的交通状况让宋予的情绪更加崩溃,她干脆靠在了车窗上,冷空气遇上热的暖气,车窗上有一点一点的水珠,宋予也没顾忌头发会沾湿直接就靠了上去。
*
卓决接到江云琛电话时刚应酬完结束,喝了不少酒晃晃悠悠地从酒店里面出来,整个人都是酒肉味的。
“喂刚好,我喝了点酒没法开车,你来接我。”卓决刚才还在愁要不要去找代驾,刚好接到了江云琛的电话,算是被他逮到了。
“认识白芨?”江云琛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开口,让卓决有些应接不暇。
“白芨是谁?”即使现在他的思路不是很清晰,但还是问了一句。
“宋予的朋友,她介绍给你的妇产科医生。”江云琛如果没有记错,宋予介绍给卓决“前女友”的妇产科医生应该就是白芨无疑。
卓决皱眉,心想宋予的交友面真是很广啊,上次宋予介绍给他那位妇产科医生不是个中年妇女吗?
“哦,她叫白芨?”卓决一次都没跟这个女医生聊过,他压根没有前女友也没有孩子,跟妇产科医生聊什么?
“联系白芨,让她去找宋予。”
卓决暂时仍没有消化掉江云琛的话:“没听明白。”
“不需要听明白,联系。”江云琛的口气像是在命令,卓决刚喝了酒又刚出酒店,被迎面的风吹了之后头有些疼。
卓决没有办法,知道自己不会拒绝江云琛,于是问清楚:“让她去找宋予做什么?宋予怎么了?你在哪儿?你不能自己去找宋予吗?”
卓决喝了酒之后话就多了,他等来的是江云琛的沉默。
“明白了。”卓决见他不说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打。”
卓决挂断,站在酒店大堂门口,他今天穿的不多,冷的打了一个哆嗦,想了想又重新走回到了大堂里面找了一张舒适的沙发坐下,人暖和了一下之后他才打开了微信,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已经沉入海底的那名妇产科医生。
点开微信,他按了“语音聊天”,他头昏昏沉沉根本没法打字,语音更方便一些。
此时,南城妇产科医生。
白芨刚刚替了一台手术,刚刚回到值班室换下了白大褂准备跟同事一起去晚饭,饥肠辘辘时手机响了。
她震惊于这个时间点竟然会有人找她微信语音聊天。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个微信名叫“卓决”的人发过来的。
卓决?她依稀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是宋予上次让她帮忙的病人:前女友怀孕了的那位……
难不成是有突发情况了?孕妇忽然肚子疼也是有可能的,比如宫外孕等等危险的情况……
白芨念至此,想着人命关天,连忙接听了微信电话。
“喂。”对面只说了一个为字,但是白芨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醉酒味儿。
一个人醉酒状态下说话的口气会与常人有些不同,比如,拖长音……
喝酒了?
“你好。”白芨等着那边说病情。
“白医生你好,我是江云琛的朋友。江云琛让我找你,告诉你件事儿。”卓决说话时浓浓的酒味儿越来越明显,白芨越听越蹙了眉。
怎么扯到江云琛身上去了?不是有危险情况吗?
“能说重点吗?”白芨的态度很好,虽然卓决到现在都没说到重点,俨然是一副醉酒鬼的样子,但是白芨看在宋予的面子上还是会耐着性子同他说的。
“重点就是,好像宋予跟江云琛吵架了,心情不好,江云琛担心宋予出事让你帮忙去看着宋予。我寻思着应该是他怕宋予自杀?”卓决醉鬼说醉话,话说得很快。
白芨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半点担心,反倒是在心底暗自笑了一下,宋予怎么可能会为了江云琛自杀?江云琛也不可能会担心宋予自杀的问题。
两人都不是这种性子的人,绝对是这个叫做卓决的人喝醉了之后自己在胡思乱想。
“知道了。麻烦了。”白芨也懒得跟一个醉鬼去解释,就当做是宋予寻死觅活好了,她正准备挂断电话,卓决忽然又接了一句。
“我怎么听着你声音一点都不像中年妇女呢?”
白芨听着这句醉醺醺的话,先是顿了一下,随即笑:“谁说我是中年妇女?”
江云琛这个人看上去挺一板一眼挺正经的,怎么有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朋友?
那边过了一会儿竟然挂断了,没有再回复她。
白芨也没继续搭理,拨了宋予的号码。
“喂,予予,刚才江云琛让那位未婚先孕的男士打给我,叫什么卓决的,说你情绪不大好?江云琛让我去找你。怎么了?”白芨已经走向了停车场,“不会真是跟江云琛吵架了吧?”
“恩。”宋予敷衍了一声,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