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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笙走后，姜小鱼终究还是陷入坐立不安。
她虽然不清楚法律，但也知道这么无凭无据的关着她，是有点过分了。
“假如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你可是要坐牢的！”
裴衍笙那低低地、波澜不惊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姜小鱼一个激灵，蓦地站起身来。
不，她不能再继续坐下去了！
姜小鱼走到门口，打算开门出去。一开门便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小鱼呆了一下，认出其中一个便是之前给她做笔录的警察，而站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瘦高个，戴着眼镜，手里拎着公文包，满一副文化人的气息。
“姜小姐，我们现在指控你私闯民宅、故意伤人。”那个警察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身边的西装男，“这是受害者的辩护律师，他将代表受害人，向你提出刑事诉讼。”
“什么？”小鱼心中的大石头沉沉落下去，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人不是我伤的，不是我伤的，你们可以去调监控，不能这么凭空污蔑我……”
“姜小姐，别墅的监控坏了一直没修，而现场的目击证人，姜心月小姐，和顾先生家的佣人，都一致口径指认你，就是拿刀刺伤顾先生的凶手。”
“不是我，不是我……”小鱼慌了。
她一直相信的正义高墙，此刻也坍塌了。
监控坏了，姜心月和佣人指控，那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她忽然想起什么，“顾西泽怎么样了？他知道的，他知道事情的经过的……”
旁边的律师冷笑一声道：“姜小姐倒真好意思问，顾先生到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你扎的是他心脏位置，只要再往深一厘米，就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小鱼紧紧的握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年轻的律师又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姜小姐，这个时候我劝你还是少说点话，免得多说，多错。”
看着面前的警察和律师，小鱼忽然明白，裴衍笙的话不只是吓唬她的。
顾西泽是顾家三代单传的男孩，唯一的香火，这次他出了事，顾家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况且还有姜心月在旁边煽风点火，他们这次还不整死她？
小鱼越想越心惊，握着门把手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纵如此，她还是挺直了脊梁，直视着面前的警察道：“我要请律师！”
——
小鱼重新坐进了那间审讯室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死死的掐着手心，红唇紧抿着。
审讯室的门开了，有人匆匆走进来。
“小鱼。”
“竹君。”
看见聂竹君，姜小鱼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得到放松。
“你这是怎么了？他们说你持刀行凶？到底怎么回事？”
聂竹君的性子，一向都是咋咋呼呼的，这个时候大概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着眉头，满脸愁容。
小鱼握住她的手，声音抑制不住的发抖：“竹君，我可能，需要你帮忙。”
“你说。”
——
夜幕悄悄降临，城市华灯初上，一切纷繁照旧。
西城水月居内，裴衍笙端着一杯咖啡，浅酌慢品。
赶走陆西蒙那家伙以后，这屋子里总算清净多了，不过倒也显得几分冷清了。
管家从他身后走过来，手里握着一张烫金的请帖，“少爷，靳市长派人送过来的，过几天就是靳小姐的的生日宴会，希望您能赏脸光临。”
裴衍笙看也没看，“知道了，放着吧。”
管家将请帖放下来，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物来：“这个，是佣人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大概……是那天晚上那位小姐留下的。”
“嗯？”裴衍笙终于舍得转过头来，视线落在管家手指上，那一个小巧精致的发卡上，又平淡的移开视线，“也放着吧。”
“是。”
管家走后，裴衍笙才转回身，慢步走到了桌子边。
伸手，修长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捻起了那个小发卡，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点缀物，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
——
小鱼被噩梦惊醒，一身的冷汗，惊醒之后却忘记了梦的到底是什么。
环视四周，还是那个冰冷狭小的审讯室，挂在墙上的钟提醒她，她不过才眯了十分钟不到而已。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了，竹君去后就没有再回来，她的心越发不安起来。
眯了几分钟，她现在倒是冷静下来了，正好可以分析一下眼下形势。
顾家在江城，岂是一般人家？
她姜小鱼一没有靠山，二没有钱，如果顾家真要下狠手整死她，只恐怕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也没有钱请得起律师，即便花的起那个钱，放眼整个江城，恐怕也没人敢得罪顾家，没有律师敢接这个活。
她让竹君去医院找顾西泽，现在，只有顾西泽能证明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