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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灵霄并不知白玖辞就在剑城,若她知道,定然要穷追猛打将姬九璃的肉身夺回来才算完。
但她没有发觉,而是离开剑城跟姜玉京一道,往鸿城赶去。
南宫羽通过兽族传讯,得知姬灵霄会到鸿城炼造假翼,便直接在鸿城等着她。
两人再次见面,姬灵霄非常激动。
她扑上前去,说:“姨母,我是不是又让你们担心了?我不知道怎么就被送到了暮光海,我是不是耽搁了京城的大事?”
南宫羽摸摸她的头,说:“你平安就好,京城事已了,等回京路上我慢慢跟你说!”
肃帝的事情还好交代,宗正元勋的事情她却有些无法开口。
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有情愫,如今却成了堂兄妹,南宫羽也不知他们能否接受这种事情。
孙有容接待他们在城主府住下,姬灵霄因炼造假翼之事单独找到孙有容。
炼造假翼对于孙有容这种医圣而言,并非难事。
姬灵霄将羽翼尺寸告诉他后,两人又讨论起风清野塑造假身的事情。
孙有容遗憾道:“我一向自视甚高,认为这世上没有医术和药术能难倒我,可如今却一连炼造坏了两副飞龙骨,实在是愧对上仙的信任。”
姬灵霄安慰道:“小野同我说过,塑造假身并非易事,就算是你家祖宗孙忘机也不能一蹴而就。孙谷主千万不要因此而妄自菲薄。”
“小野……”孙有容心中暗暗惊叹,灵霄公主跟月满上仙关系不一般啊。
姬灵霄替小野传了些话,两人又商讨了各种细节,孙有容便忙去了。
姬灵霄心中牵挂着京城的安危,连夜找到南宫羽,说:“姨母,既然京城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在鸿城再待几日,回头还要再去一趟战矛岛。”
南宫羽颔首道:“姨母知道你手中有事,你尽管去做,我这段时日无甚要事,就陪着你。”
“真的吗?姨母能陪我?”姬灵霄很高兴,她还记得跟姨母一起去俊城的路上,听姨母讲母亲和南宫家的故事很有意思。
姬灵霄又说:“那姨母先跟我说说京城的事吧,我也好安心。”
南宫羽直接讲结果:“肃帝被废,将会由螣蛇使和蛟龙使押送至南海无底之狱。”
姬灵霄舒了一口气,道:“之前听说陶劲和段孤山死了,我还担心查不到他作恶的实证,玉京的法铃也被我藏起来了,你们是怎么查到证据的呀?”
南宫羽左思右想,觉得有些事瞒不过姬灵霄,她问来问去,总会问出端倪,于是横下心,说:“这次弹劾肃帝,还牵扯出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你知道怀明之难吗?”
南宫羽从怀明太子被废讲起,说到肃帝与大祭司勾结做了种种坏事,又讲到朱雀使假意帮肃帝。
“……所以,朱雀使将你送到暮光海,就是要让肃帝找不到你,让他以为朱雀使已将你暗杀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肃帝承认勋世子的身份……勋世子就是当年怀明太子的遗腹子……”
姬灵霄睁大眼睛望着南宫羽,眼神很震惊,可她什么话都没说。
南宫羽叹息道:“勋世子已经更换官碟,更名为姬元勋,近日就要祭奠先祖,认祖归宗。他手上有肃帝的传位诏书,加之他天资出众,怀明太子又得以昭雪,大多数圣人都支持由他继承皇位。”
姬灵霄心中有种在一瞬息之间,就经历了沧海桑田的感觉。
宗正……哦不,姬元勋变成了她的堂兄,即将登基为帝!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清楚了。
南宫羽不想她一直困在姬元勋的事情当中,补充道:“只是可惜,朱雀使因行为不端,要被革除圣人之位,等你回京之后,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她一直觉得愧对于你。”
姬灵霄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一整晚也没怎么说话。
姬元勋这几日也一直寡言少语,自他被圣人们从兽魂寝带回来之后,他就常常一个人沉思。
太上长公主以为他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便常常找他,同他说一些怀明太子的往事。
她希望他能理解当年的一些事情。
“当年我逼你母亲堕胎,后来你父亲又被发现偷习禁术,接二连三的事情,致使你母亲不到半年就病故了。怀明因为你们母子相继亡故,一直怨恨着我。勋儿,祖母没能等到你父亲的原谅,现在只希望你能理解祖母……”
太皇长公主雍容的面貌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
姬元勋红着眼睛说:“祖母对勋儿的疼爱,勋儿永世不会忘。关于父亲的种种过往,我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希望祖母再给孙儿一些时间,让我想明白。”
听到第一句话,太皇长公主就欣慰的点头,说:“祖母不逼你,你慢慢想。只是希望你明白,祖母和你父亲,都十分爱你。”
姬元勋攒紧了拳头,强忍着心底的秘密。
父亲……
他想起兽魂寝中听到的对话,想起大祭司与他错肩而过时看他的那一眼。
是他吗?
兽魂寝外,他干扰圣人们,故意放走大祭司,众人都以为他是被大祭司控制了,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是不想看到那个人死!
他还未抚平心底的波澜,又有朝臣来到宗正府,请他搬入宫中。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肃帝被弹劾退位,储君之事就成了每日必要争论的话题。
有一部分人支持姬明月,认为肃帝虽然有罪,但二皇子无辜,且二皇子常年协理朝政,又仁厚爱民,完全有资格继承皇位。
另一部分人,特别是姬氏皇族宗亲,十分支持姬元勋。
因为姬氏的魂兽之力正在逐代衰弱,他们更崇尚强者。
圣人、朝臣和皇室最后协商决定,暂由姬元勋和姬明月二人同时监国,分封左、右摄政王,待姬元勋熟悉朝政之后,再商讨选立新君之事。
姬元勋曾经对皇帝宝座有过一丝的幻想,那是因为只有登上皇位,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喜欢、保护姬灵霄。
然后,现在皇位摆在他面前,他却不想要了。
他和姬灵霄竟成了同宗兄妹!
得了天下,失了她。
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