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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柄红缨枪贯空而来,堪堪略微倾斜的插在陆锦年面前,红缨枪上附带的内力惊人,与迎面而来的掌风交融,相互抵消。
陆锦年多少受了些散发的内力冲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倒是比直接被掌风击中好得多了。
马蹄嘶鸣声随即而至,驾马跃过,随手抽出了钉在地上的红缨枪,指向了那个人,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人见来了帮手,也不顾与之过招,转身就逃,黑衣人也见势不好,退散开来。
马背上的人身着铠甲,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坚毅,见黑衣人都撤退了,并没有打马追去,而是转身看向陆锦年和巷子里的人,“你们没事么?”
陆锦年从地上爬起来,打打屁股上的尘土,歪头确定蓝楚几人都没事后,才笑吟吟的对着马上的人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将军搭救。”
这位将军陆锦年认识,四年前在草原边关,还曾并肩作战过,后来接任了前齐阳侯,统领宋家军的宋逸。
只不过宋逸认识‘小哑’,却不认识‘楚倾故’和‘陆锦年’。
宋逸盯着陆锦年微微凝神,他身着铠甲,认得他是将军并不难,但是这个人给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不是身形或是长相像他认识的人,而单单只是感觉,更重要的是……
“这位小公子,你的碧空步法,是谁教的。”
语气淡漠,似乎就是随意一问,却是让陆锦年惊诧了一下。
糟糕了,碧空步法是当年殷兄教她的,并明说这是殷家的家传步法,因为她武功杂乱,又以灵动为要领,碧空步法又是专门针对身形灵巧变幻的,正对她的路子才教她的。
刚才只顾着和那人对战,碧空步法又着实好用,就直接用出去了,肯定是被宋逸看到了,想起来之前的事……
陆锦年面不改色,笑道,“哦,原来这个步法叫碧空步法?在下江湖中人,偶遇一前辈教授的,只觉得好用,尚不知其来历呢。”
“原来如此。”宋逸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确实认识会这个步法的人,但江湖上的功法,和学习功法的人又何其多,不可能用同一功法的人,都相互认识。
很快,城防军和京兆府的衙役都赶了过来,领头吏使看见了宋逸,忙拱手见礼,“宋将军。”
宋逸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这里似乎是江湖私斗,大人劳累,接手处理,本将军今日刚回京,还要进宫述职,觐见陛下,便不多逗留了。”
吏使点头,挥手,让城防军和衙役让开道,让宋逸过去,才把视线转向陆锦年等人。
黑衣人不见了,依寒自觉回归了暗处,蓝楚和陆飞渊慢悠悠的从巷子里出来,正要跟吏使解释一番,就听有道清越的女声,紧张的道,“裴钰公子,都是我的错,你有没有受伤?”
裴钰公子?
吏使和衙役们面面相觑,女声的主人却已经挤过层层衙役,穿了出来,扫了眼陆锦年三人,奔到了巷口呼喊,“裴钰公子,你有没有事!”
如此夸张的表演,陆锦年都要吐了,裴钰皱了皱眉头,避过女子果断在陆锦年身边站定。
吏使见裴钰果真在此,便道,“裴大人,此处的事……”
裴钰了然拱手,“有劳吏使大人,此事本官会向府尹大人详述,给予结断答案的。”
吏使点点头,正要招呼着衙役处理地上的尸体,女声又幽怨的响起,“裴钰公子,小女路过此地,见公子被恶人缠斗,有心帮助,奈何小女只是个弱女子,只能跑去报告官府,公子可是怪小女来晚了?”
裴钰蹙眉,朝吏使投向询问的目光,后者道,“裴大人,我等确实是接到这位小姐报案才来支援的。”
陆锦年却是挑眉,挡在了裴钰和女子中间,笑嘻嘻道,“这位小姐很面熟,之前本公子当是见过的,就是忘记了小姐芳名,敢问小姐如何称呼啊。”
“陆轻瑶,楚公子有礼了。”陆轻瑶眸光中怒气一闪即逝,面上却守着文雅秀气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陆锦年邪邪勾唇,“原来是大将军府的陆三小姐,有礼有礼,就是不知陆三小姐打哪里路过,能这么巧瞧见我家钰兄被恶人缠斗,本公子记得,联系城防军最近的报案点也是在一里地外,这里打斗不出半个时辰,三小姐脚程可够快的。”
吏使和衙役们或许不知道,但是陆锦年几个人却是明白了疑点在哪,这里是临川码头附近,有的是做生意的商人、青楼画舫和渔民,买卖的都是货物或是水产品。
陆轻瑶一个闺阁小姐,就算是逛街也不会逛到这个地方,而且穿着女装,总不能和陆锦年一样,是来逛青楼的。
就算不提陆轻瑶为何出现,打斗的时候裴钰一直在深巷之中,除非和刺客一样,正对着巷口往巷子里冲,陆轻瑶就是长八只眼睛,也不可能偶然看见裴钰,刚才就连吏使都没看见裴钰在,陆轻瑶却是直接喊了出来。
码头鱼龙混杂又很混乱,附近有驻点的衙役负责疏导和维持秩序,但看衙役和城防军一起来,就知道陆轻瑶并没有选择最近的衙役驻点,因为发现了打斗,就近的衙役一定会来先行插手情况,就算是情况不是小小衙役可以控制的,也会先进行探查打探。
而刚才,明显没有那样的人介入。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陆轻瑶并没有出现在现场,但她却清楚地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她的目标直指裴钰,所以这场刺杀和陆轻瑶有关系,或是说,就是她安排的。
陆锦年摸摸下巴,送点心下药不成,改自导自演来一出美救英雄喽?如果成功了,接着救命之恩,裴钰自然不能拒绝她的亲近示好。
想来上次刺杀她的就是陆轻瑶派来的人,啧啧,这是暗地里下黑手抹杀‘情敌’啊,陆轻瑶对裴钰倒是挺执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