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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树下,张浩看着米彩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米彩,我的确不是保安了,你也不会一直崇拜着小说里侠肝义胆的人物,你还是……”
“我不要!”米彩看着张浩喊道:“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感觉,你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不管你是保安还是大老板,对我没有任何差别!”
张浩哑然失笑,道:“好,那我今天先走了,你可以慢慢考虑。等你想好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我等你。”
张浩说完,转身从林荫道下踱步而去,香樟树高高悬在他头顶,风轻轻吹动的时候卷着两篇叶子从他身边拂过,又飘落在地。
米彩死死咬着下唇,视线里的张浩模糊成一团黑点,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挤干净眼里的泪水,将前方的背影清晰地刻进自己心底,深刻地下唇咬出血丝来,像是要连带着所有好的坏的记忆,一起封刻起来。
张浩渐行渐远,消失拐角处,米彩往前走了两步,捡起一片树叶来,拖在掌心仔细观察。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这一片,是离张浩最近的一片。
米彩小心将树叶夹在两只手掌之间,一路慢慢走回去,生怕撞到人。
在检验处借了两片薄片玻璃,米彩将树叶小心夹在中间,确保不会漏进一丝空气。
“米彩,这树叶有什么特别的,还要做成标本?”旁边的同事问道。
“当然特别了,每片树叶都很特别。”米彩手指覆上树叶的纹路,细细摸着说道。
“听你这口气是尤其喜欢这片咯?跟我说说嘛,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八卦道。
米彩看着窗外一片明亮的绿色,眼里一片温柔,轻声道:“是啊,这片是最特别的。”
……
从第一医院离开,张浩又立刻赶去了西南医院,按照毕文康所说,沈飞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本来不需要急着办手续,毕文康也只是例行通知,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张浩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签个字,把这个单子拿去收费处交一下就行了。病房按照你之前说的,我会安排和武杰同房,不过武杰不归我负责,不会只有我一个医生查房。”毕文康说道。
张浩接过单子,问道:“沈飞现在身体怎么样?你预计什么时候能下床?”
“恢复不错,但下床至少再等一个月。而且还要拄拐,当然现在坐轮椅也可以,现在可以试着弯下膝盖,慢慢来,想下地走路差不多要两个月。”毕文康说道。
“两个月?”张浩皱眉道:“要在西南医院继续呆两个月吗?”
毕文康自然明白张浩的意思,看着张浩说道:“骨折在术后换两次药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但是他胸腔受伤严重,至少还要在医院呆一个月。”
顿了顿,毕文康补充道:“这是保守估计。”
“我明白了,我先去办手续,麻烦你给他先换房。”张浩心中无奈,也只能暂时同意。
一趟手续办下来,沈飞的病房也已经转好。连人带床整个搬到个小武的病房里,零散的东西也有护工一起跟着搬了过来。
双人间比起单人间要大一些,张浩给了护工两张整钱去买四份饭回来,护工喜滋滋地就去了,一般这种出手阔绰的可不会要找回的余钱,多半都是当小费了。
小武腰上戴着定制的矫正器,每天只有两小时的摘除时间,睡觉都得戴着。为了防止他乱动,医生也是煞费苦心。
“沈爷,现在跟我住一个病房,我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的。”小武一副戴罪立功的模样,信誓旦旦看着还躺在床上不能起床的沈飞说道。
“行了你,自己都动不利落还想这么多,好好躺着吧你。”沈飞侧着脑袋喊道。
小武顿时垮了脸,撇嘴道:“沈爷,您自己还动都动不了呢。”
“你个小兔崽子,信不信我起来揍你一顿?”沈飞怒道。
“那您起来揍我一顿吧。”小武破罐子破摔道。
“你给我等着,几天不教训你就皮痒痒了。”沈飞放着狠话,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身体动一下,胸口就撕裂般的疼。
“我一定等着,等着沈爷您起来教训我。”小武看着沈飞认真说道。
沈飞长叹一声,看着天花板,这好几天的时间里他常做的事情也就是看着天花板,或者看着窗外发呆,沈飞嘴里轻声道:“小武,我现在没法起床,得换你保护我了知道吗?”
“沈爷……”
小武愣了下,随即又狠狠点头,道:“沈爷你放心,我一定死在你前面。”
“死你个猪啊死,我教你那么多功夫都喂狗了是吧?”沈飞顿时大怒,反手抄起脑袋下的枕头就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小武脑袋上,“要你拼命了吗?平时挺机灵现在被撞傻了是吧!”
“嘿嘿,我懂的沈爷,您放心吧。”被砸了一下,小武反倒笑了起来,看着沈飞说道:“咱两都会好好的,不过要是情况特殊,我还是会先保护好你。”
“你就不能想点好吗?咒我呢是不是?”沈飞白眼道。
“沈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要不是你挡着,我现在不知道躺在哪,我欠你一条命,我得随时准备还。”小武看着沈飞憨厚说道。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的烦不烦?欠来欠去你以为高利贷呢?”沈飞不耐道。
张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样子,枕头落在地上,一个下不来床,一个弯不了腰,沈飞别扭地别这头看着窗外,小武傻呵呵地靠在床上冲张浩打招呼。
张浩捡起枕头垫在沈飞头下,道:“起不来了还不老实,先休息会,我弄点东西。”
房里只有三人,张浩关了门,从西装内力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来。
“浩哥,这是什么?”小武奇道。
“反侦察探测器,以防万一。”张浩说着,在小黑盒子上拨弄了几下,拉开天线围着房间转了好几圈。
“看样子房间暂时安全,我在这装点设备,放心点。”张浩说道。
接连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小小的玩意儿出来,小武看得目瞪口呆,道:“浩哥,这些看起来都不便宜吧。”
“当然不便宜了。”张浩一边熟练操作着小玩意一边说道:“微型监控摄像头,窃听器,这都是联机的,你们有什么事的时候可以自己关掉,另外——”
张浩又拿出两个铁片似的东西,分别给了沈飞和小武,正色道:“这个是卫星定位跟踪器,你们随身带着,藏在牙槽耳朵后面指甲缝里哪都行,一定要带着,二十四小时带着。”
这小东西只有指甲盖大小,藏起来十分方便,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浩哥,这么多高科技装备,我还没见过这玩意呢。”小武看得连连啧舌道。
张浩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我拜托朋友从国外买过来的,都是最新型的,这一个房间的加起来好几万了。”
不过张浩没说的是,这都是韩星火友情赞助的,张浩只想找他帮忙把东西买过来,等货到了算钱的时候韩星火却拒绝了,几万块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值一提。
“好几万?!浩哥,这么点小玩意,就好几万?这得吃多少顿烧烤才吃的回来啊?”小武震惊地上下来回查看自己手里那一个小小的跟踪器。
“钱都是小事,你们两个能安全就好。”张浩笑道。
罢了,张浩顿了顿,看向沈飞,道:“沈飞,百花街的人前两天来了复兴街一趟,是林子飞授意的。力哥……被暗算了,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
“什么!”沈飞瞪大了眼睛,梗着脖子想起来。
张浩早有预料,连忙一把按住沈飞,道:“你先别急,力哥没事,休养些时候就好,肯定比你好得快。”
“那复兴街呢?没人管着那群小崽子不得翻了天了?”沈飞又问道。
张浩头疼得摁住沈飞,讲龙俊杰的事情详细说了,道:“现在复兴街停稳定的,而且百花街来上次带着五百多人来,最后被打得加入了神力,这件事已经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外面复兴街的名声叫得很响。”
“按你这么说,反倒还打出名头来了?”沈飞难以置信道。
他拿下复兴街了这么久,也就是在附近几条街有点名声,整个市里,连个小虾都算不上。
张浩笑着点点头,道:“对,你想想现在哪还有动辄几百人的大规模打斗?也得亏了林子飞召集那么多人来,之前拉拢人的时候消息又散播出去不少,现在几乎整个市里都在传这件事。
王杰找人出去查探过,消息传得还算属实,但没人知道你当时不在,以为是你把龙俊杰打服气了收编他的。另外苏州那边田光那四十个人我留了下来,让他们跟着你当驻守保安吧。”
沈飞沉默地点点头,看向张浩问道:“力哥什么时候能好?没个自己人看着,我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