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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荷花笑嘻嘻过去挽住陆隽宇的胳膊,道:“不愧是我的夫君,太了解我了。唔,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陆隽宇并没有被糖衣炮弹迷惑,挑眉道:“所以重点呢?”
李荷花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厮很难被忽悠啊,她只好说:“我的画工不行,夫君暂时先帮帮忙呗。”然后又保证道:“我会努力提高画工的。”哎,早知道用得上,她在现代学画画的时候就坚持学下去了。
陆隽宇想了想,道:“好吧,过年这段时间我就专门抓你画画吧。”
李荷花毫不吝啬的亲了他一口,抛了一个媚眼,还没有等说话,整个人都被陆隽宇抱起来了,道:“既然娘子话说完了,那么我们就办正事吧。”
李荷花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摩挲着他的唇,然后满意的看到他的眸色深如夜色,轻笑道:“如君所愿,盼君怜惜。”
陆隽宇含住她的唇,喃喃道:“固所愿也。”
除夕是要守岁的,晚上陆家一家人围在炭盆旁等着新年零点的到来。陆芙蓉有了漂亮的衣服,对李荷花好得好似她们就是从来没有矛盾的亲姐妹。
苏氏看了看陆芙蓉的披风,对着李荷花道:“荷花,这件衣服太贵重了,你不应该花那么多钱啊。”本来她以为李家很贫穷,谁知和王氏聊起天来,才发现他们家生活倒是不差,日子过得比他们舒心多了。
这经济来源竟然大部分来自她这个儿媳妇,据说是在外给人抄书?看来还真不是普通的乡野丫头。
李荷花装作没有看到苏氏不认同的样子,笑道:“母亲,别担心,没有花多少钱。这也是赶巧了,正好铺子刚进了一匹好布料,我是想着妹妹也是大姑娘了,又是过年,就想着给她做一件,再说要是妹妹喜欢,再出去走一圈,大家一看人美衣服也美,肯定就会打听了。人美是父母给的没有办法,可是漂亮的衣服可以买啊,然后我们布铺就可以等着赚钱啦。”
苏氏看着她唱做俱佳,都哈哈大笑起来。陆芙蓉有些害羞的低着头,拉着苏氏的胳膊,偷偷的笑。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陆隽宇偷偷的对她竖起大拇指,在她耳边小声说:“娘子马屁拍得好。”
李荷花挑眉,道:“夫君要和我学吗?我可以免费教你。”
陆隽宇暧昧的看着她,道:“好,等一会回屋,你教我。”
李荷花:……教着教着就教到床上去了吧?
她撞撞他的胳膊,故作深沉道:“骚年啊,青春正好啊。”荷尔蒙每天爆棚!要是在现代,那是妥妥的中二少年。脑补着陆隽宇要是顶着一头彩虹头,带着大金链子,穿着皮衣、破洞牛仔裤,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陆隽宇:这句话笑点在哪里?是不是还有后半截没有说完?
他正想问,苏氏笑够了,道:“行,我不管了。反正你们都大了,我也老了,想管也没有精力了,我就等着享清福咯。”
陆芙蓉也笑道:“母亲,您瞧嫂子多厉害啊,您就别担心了,就等着到时候嫂子给您挣大钱呢。”
李荷花道:“母亲,我一定会尽力的。”然后瞥了一眼陆隽宇,嗔怪道:“夫君,母亲和妹妹这么相信我,弄得我压力好大呀,我一个人可扛不住,夫君一起。”她可不愿意背锅,做生意这件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陆老夫人和陆芙蓉让她赚大钱,她哪里敢应?
陆隽宇拍拍她的胳膊,道:“别担心,慢慢来,我和你一起努力。”
苏氏笑意淡了一些,看向窗外,道:“马上就要到午夜了,我们准备一下,去祠堂吧。”
陆家祠堂在陆家西院,李荷花在三天回门正式入陆家族谱的时候去进祠堂拜见过陆家祖先。平常是陆母在打理,大年夜是大节,自然要全家出动了。
先前陆家因为祠堂之事和陆家村的人好闹得很不愉快,被李荷花打击之后,倒是偃旗息鼓了,也让陆家过了一个安心年。
苏氏头一个上香,对上一年进行总结之后,就开始祈愿来年陆隽宇考中,半个时辰之后,才轮到他们小辈。
等从祠堂出来之后,天已经微微亮了。
苏氏脸上有些疲惫,陆隽宇忙去扶她,道:“母亲,您先去休息一下,我和娘子来招待客人。”
大年初一,各家亲戚都会早早的来拜年,基本上没有时间睡觉。
李荷花努力的挣了挣眼睛,道:“是啊,母亲,您先去歇歇。”
苏氏看着他们俩,欣慰笑道:“好,大郎你已成家立业,以后陆家就教给你了。”
陆隽宇点头道:“母亲放心,我们定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他们亲自送了陆母去东院休息之后,才回到了主屋。
陆隽宇见荷花哈气连天,歉意道:“娘子,辛苦你了,马上客人就要上门了,不能让你睡一会了。”
李荷花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道:“没事,我可是陆家女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再说往年都是母亲劳累着,我这么年轻,可不能输母亲呢。”社会习俗如此,再说也无伤大雅,最多少睡点,她无所谓。
陆隽宇拉着她坐下,微笑道:“嗯,我很幸运娶到这么贤惠的娘子!”
两人说着话,倒是没有那么困了。不一会,玉雪就进来禀告,说客人上门了。于是两人起身前去迎客。
初一初二,接待近亲的人。陆家近亲也只剩陆家村的人,两天就走完了亲戚。初三,回娘家,王氏如今搬到了陆家村,回家也方便。但李家村的亲戚就要王氏亲自去了,所以初三下午,陆隽宇就请了一辆马车送王氏回去了。
初四开始就是陆隽宇朋友同窗了,相互走动的人数还不少,李荷花跟着串门,落落大方,也渐渐有了些许名声。
一直忙到初十,各项交际总算告了一个段落,李荷花累得都瘦了一圈了。休息了几日,总算精神好了许多,然后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一大早,陆芙蓉就兴奋的到主屋道:“嫂子,我们是不是要早点去县城啊,不然晚了没有马车去了。”
她在陆家村出够风头了,看着那些人羡慕的眼神,她心里得意得很。去了县城说不定一样风光呢。且他们一家人人手一件,一定会吸引人的注意。说不定她就被某个俊俏的公子喜欢上了呢,嘻嘻。
李荷花还没有说话,陆隽宇先开口道:“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你现在去铺子都没有开门呢。先回去等着。”
陆芙蓉咬咬嘴唇,失望的向外走。
李荷花笑道:“妹妹年纪小,孩子气呢,你不要那么严肃!”
陆隽宇道:“她都十三了,今年都该议亲了,再这样什么万事不过心,谁家敢娶?”
李荷花犹豫了一下,道:“望山县太小,不如等两年,等子铭去了京城,肯定有更好的男儿等着妹妹呢。”
陆隽宇有些忍俊不禁,咳嗽了两声,道:“娘子就这么相信我?”
李荷花瞪大眼睛,故作惊讶的道:“当然,子铭这么厉害,三元及第都不在话下。”
陆隽宇戳了一下她的脸蛋,道:“娘子这么相信我,我不努力都不行了,走吧,我们去书房。”
李荷花看着自己被搂住向前走,道:“为什么我也要去?我已经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今天要出去,所以她一大早连锻炼都没有去,就开始完成今天的每日一画。
陆隽宇停住脚步,道:“画画完成了,识字呢?识字完了,还有诗词歌赋。”
“夫君大人这是要将我培养成才女?”还诗词歌赋,她不想太耗费脑细胞啊!
陆隽宇一个响指,道:“娘子说得是,娘子如此聪明,定能学得好!”养成娘子?嗯,好似不错!
李荷花挣扎道:“我不想做才女,做个一般女人就行了。我还有事,子铭你自己去吧。”前世她已经当够才女了,不想再次被书本淹没啊!
陆隽宇一把抱起她,挑眉道:“嗯,我知道娘子喜欢我们这样去书房。”
李荷花:……这才是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元宵灯会是大齐朝的一个特色,每个地方都会举办,差别只在于规模大小、华丽程度。望山县就是属于小而普通的那个地方,但是也是一年一度的大节,这一日男男女女都出来逛,倒是热闹非凡。
陆家一行人穿着果然引起了注意,很快就有人过来问了,李荷花自然不放过每个推广的机会,详细介绍陆家布铺。一晚上下来,至少有二十个穿着富贵的人打听了地址。
等到一行人回到家里,李荷花还兴奋着呢。
陆隽宇调侃道:“我在娘子眼中好似看到了钱。”
李荷花愉悦道:“子铭没有看错,我眼前现在全是飞舞的金子、银子!”
陆隽宇无奈摇摇头,道:“你呀,喜欢阿堵物可以,但是只好我说一下就好了,出去可别对外人这样,外面的人有些很坏的。”士农工商,商为末等,被人嫌弃得很。他是无所谓,可是怕那等没有眼色之人让娘子难堪。
李荷花过去坐在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道:“我知道,谢谢子铭。”她知道这个时代商人是处处受歧视,即便再喜欢钱,也要装作不屑一顾,生怕铜臭沾了身,尤其是自诩高人一等的读书人!而陆子铭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和不耐,只有关心。
她撩起他的一撮头发,咧着嘴,继续道:“我就是喜欢这些阿堵物,有了阿堵物,可以给夫君买好看的衣服,买你想要的书籍,还有你想吃的佳肴。”
陆隽宇拍拍她的翘臀,故意怒道:“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买呢?还有你现在尾巴都翘起来了,先赚到钱再说吧。”他只懂书有关的商机,所以墨香书院经营得还不错。范叔懂土地,所以土地每天产出都还行,但是家里没有人懂铺子,就差点被搞得关门了。
李荷花一拍他的肩膀,豪气道:“这个激将法我接了,夫君大人,等着穿新衣吧。”
陆隽宇瞧着她鲜活的样子,只觉得整个屋里的气息都香甜起来,不由得伏在她怀里,低低的笑了。
李荷花轻拍他的头,道:“喂,陆隽宇,你故意的吧,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啊?”
陆隽宇起身,一本正经的说:“是啊,占自家娘子的便宜叫便宜吗?这叫夫妻情趣。”
李荷花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道:“夫君,你变坏了,哈哈,不过我喜欢。”
陆隽宇扯扯她的耳朵,道:“这话应该我来说吧。”
他都怀疑他家娘子是妖精,怎么和现下的女子那么不同呢?她胆大却又仿佛有种奇怪的底线,用粗俗悠哉在世俗边缘,可偏偏她腹内自有书华,矛盾的对立面让她完美的分开了。要不是墨香书院是他的,他估计都发现不了她的秘密。
他碰碰她的唇,道:“我发现娘子有很多面呢,到底哪有面才是你呢?”
李荷花故意咬了一下他,眯着眼睛说:“错,我只有两面,外人面前的陆夫人,和夫君面前的小甜心。夫君欢喜吗?”
陆隽宇觉得脑中好似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在看着眼前这个小狐狸得意的笑容,立即狠狠的吻上去,“我看你就是狐狸精。”
什么小甜心?把他的魂魄都勾得随她起舞了。他从小到大见识过各种女子,以至于渐渐心如止水了。
原本娶她,一是看中她性子彪悍,绝对能镇得住陆家村那些牛鬼蛇神;二是这姑娘心善,对家人掏心掏肺;三来最近媒人上门太多,刘家还在其中浑水摸鱼,他索性就答应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加不要说只是迎娶。
这个理由无人敢反驳,也会让他知恩图报的名声传出去,这对他以后绝对是有莫大的好处的。后来他借着探望救命恩人的名义去见了李荷花,这姑娘,呃,长得也挺好的。于是他就更加不抵触了。
果然娶了她,祠堂的问题解决了;外出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到母亲的眼泪、芙蓉的任性和无数的琐事,家里的一切井井有条。
她把他从后院的烦躁中解救出来,他只需要关注自己的学业和墨香书院就好了。自此,他的学习效能显著的提高了。
而在夫妻情事上,他是真正感受到了书中所说的鱼水之欢,恨不得日日相对才好。他对她言听计从了,她竟然还问他欢不欢喜?这个小没良心的,他一定会让她好好记住这句话:他喜欢她!
翌日,李荷花简直后悔死了,陆隽宇这厮的肚子一定装满了墨汁,竟然在床上胁迫她喊她喜欢他,然后他再回一句他也喜欢她。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嗓子都沙哑,早知道昨天不撩拨得太狠了!
玉雪进来收拾好屋子,见李荷花在梳妆镜前编辫子,忙过去道:“夫人,奴婢给您梳头吧。”
李荷花看看她,把梳子递了过去,道:“怎么?范叔连这个都找人教了你?”
玉雪小心的梳着荷花的长发,道:“嗯,是秋风姐姐教了。”然后偷偷看了看李荷花,小声道:“夫人,奴婢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
范总管说要是她再敢惹夫人生气,就把她卖了,而且在卖之前绝对让她尝尝酷刑的滋味。
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她会卖到哪里?陆家好吃好喝,新年还有新衣服,比她以前的生活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怎么愿意再回到从前呢?
再想想这些日子在范总管手下被训得生不如死,她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正如范总管所说签了死契的奴婢唯一的出路就是讨好主子。而在陆家,夫人是完全掌握着内院的,大爷又那么信任夫人,也就是说她是绝对不能再得罪夫人。
且眼看大爷前程似锦,陆家要高飞了,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她说不定比她的那些兄弟姐妹都好呢,让她那个偏心的娘后悔去吧。
想到这里,她越发殷勤小心,务必消除夫人的心结。
李荷花看着镜中与往日大辫子不一样的发型,前头的头发编起了小辫,头发夫妇服服帖帖的贴在头皮上,再梳成了类似坠马髻,后面一小半的长发披散着,再插上几根发簪,倒是很好看。
她想了想,从梳妆盒的下面拿出蝴蝶簪插上去,配合先前水滴流苏式的簪子,倒是有种端庄贵气的模样了。
玉雪赞叹道:“夫人样貌好,肤色也好,您这样真是好看,奴婢想和那些大家夫人也差不离了。”
李荷花见她行事规规矩矩,眼睛有藏不住的惶恐,笑道:“你见过大家夫人了?我可比不上。”那些人可是金银堆积起来的气质,哪是她这个刚过温饱线的野丫头能比的?
玉雪见荷花笑了,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夫人还肯用她,那么她就有机会让她看到她的忠心。
这是陆隽宇的声音传来,道:“娘子,今天要去铺子吗?我正好有空,和你一起去吧。”
玉雪听到声音,忙低头请安,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陆隽宇见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娘子今日很好看。”
李荷花也应道:“子铭今日也很帅气。子铭要是陪我去,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是陆家的铺子,姓陆的比姓姓李的说话好使。
陆隽宇牵着她的手,道:“走吧。”
陆家的两个铺子紧挨着的,只是并不是望山县城的主街道,所以人不是那么多,再加上款式、价格都不占优,能赚钱才有鬼呢。
金铺的掌柜姓许,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额,老年人了,好吧,这是陆隽宇说的,大齐人均寿命才四十岁,十年战乱之后,更是降了三十岁,四十岁可不就是老人了?
许掌柜长得有些干瘦,但看眼睛就知道是一个精明的人,他一见到李荷花和陆隽宇,立即上来作揖。
李荷花开口道:“前几日我请过来的冯师傅呢?”
许掌柜点头哈腰道:“夫人,冯师傅正在后屋雕刻您前天送过来的画上的金饰呢,说正在关键处,等会过来拜见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李荷花摇摇头,笑道:“许掌柜不必在意,冯师傅技艺高超,又如此负责,我才高兴呢。”
许掌柜摸摸山羊胡须,赞叹道:“夫人说得是,有大爷和夫人这样的东家,是我们的荣幸。冯师傅的技艺就我看来,在望山县能够排到前三去。”也不知道夫人在哪里找到这么一个人,以前完全没有听说过。
陆隽宇插口道:“这么厉害?那娘子画的东西能完全做出来了?”
许掌柜点头道:“冯师傅已经做了一个出来了,大爷可以一观。”说完去后台拿出一个盒子,在陆隽宇面前打开。
陆隽宇看着栩栩如生的海棠簪,简直惊呆了,然后喜道:“娘子果然厉害。”前几天,娘子说终于找到了铺子需要的金匠,加上年前找到的绣娘,铺子配置都齐全了。没有想到这两个人都这么厉害。
李荷花骄傲的说:“当然,我要用人就要用厉害而品德好的人,冯师傅和李姐姐是绝对不会被人挖走了。”
许掌柜脸有些发热,几个金匠师傅都是在他手中被挖走的,现在东家还信任他,让他做掌柜,又亲自找来了厉害的金匠师傅,他这个掌柜反而没有帮到什么忙。
顿时有些愧疚的拱拱手,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
李荷花截口道:“许掌柜不必多礼,往事不用再提,以后好好办事就好了。”
许掌柜郑重道:“是。”
陆隽宇看着他家娘子三下两下就把他的老掌柜的心收服了,不由得真心的笑了:也许他娘子真的能将这铺子起死回生呢。
他刚准备将盒子合拢放回原处,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道:“这海棠簪卖吗?”
他一转头见见到一群奴婢拥簇着一个光鲜亮丽的夫人,那夫人见到陆隽宇眼睛都亮了,脸也红了,整理了一下仪容,轻声细语道:“这位公子已经买下海棠簪了吗?”
陆隽宇摇摇头,道:“没有,夫人请自便。”然后对李荷花道:“娘子,你可看好了?”
夫人一听到他的话,脸上失望都形于色了。李荷花嘴角有些抽搐:男色惑人啊!
许掌柜机灵的上前接过盒子,走到那夫人面前,道:“夫人可要看看?”
那夫人情绪调节也快,很快就恢复了,拿起簪子,左右看看,爱不释手的说:“真是漂亮,我买了。”
许掌柜喜道:“是,我这就给夫人包好。”
那夫人突然指着李荷花道:“掌柜的,这位夫人头上的蝴蝶样式的可还有?”她路过陆氏金铺,抬头看到一个年轻妇人头上戴着的发簪闪闪发亮,这才走了进去。
许掌柜看了一眼李荷花,道:“不好意思,这位夫人,我们店里卖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带有蝴蝶的发簪有另外一套正在做,夫人要是喜欢,可以三日后过来看?”
那个夫人道:“独一无二,也就是说这簪子别人、别的地方没有?”
许掌柜道:“夫人,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望山县能打出如此精致的簪子的,只有我陆氏金铺一家。”
“好大的口气,不过冲着这么漂亮的簪子,我先买一个试试,等要是真如你所说独一无二,我定会再来光顾的。”
送走了那个夫人,许掌柜捧着十两银子,颤巍巍道:“夫人,真的卖了。”当初夫人说定价要高,一个海棠簪就定价十两,但成本也只不过一两银子,他还提出反对意见了。但是夫人坚持己见,他只好遵从,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容易。
李荷花笑道:“我们用的可是足金,又精雕细琢的,自然值这个价钱。”她就是打算走高端,有钱的女人口袋里的钱是最好掏出来的。
许掌柜算是服了,卖一笔就抵他们往年一个月的盈利了,瞧着这形势,也许陆家金铺真正会成为陆家聚宝的金钵了。
等了一会,冯师傅还没有出来,李荷花起身道:“许掌柜,我还有事,先走了,让冯师傅不要着急,慢慢做。下次我再过来。”
许掌柜拱手道:“是,东家和夫人慢走。”
他们出了金铺去了布铺,布铺的人气比金铺的旺,只是口里都嫌贵了,穿上却又不肯脱,到处找毛病,希望能降价。
布铺的掌柜兼绣娘李氏忙走过来,正要行礼,李荷花用眼神制止了她,走了几步,道:“李掌柜,又多了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啊,我可是又来光顾了,瞧我身上这身,穿得可舒服了,我的夫君都喜欢我穿这身衣服呢。对吧,夫君?”
陆隽宇很配合的点点头,道:“是,娘子很好看。”
李氏忍俊不禁,道:“陆夫人长得好看,再一穿我家的衣服,和天上的仙女似的,让这铺子都蓬荜生辉。陆夫人,您可是我们的贵客,请和陆大爷先去里屋坐一会,喝喝茶水,我一会再来招待您。”
然后又对着旁边站着的小姑娘,道:“妮妮,引陆大爷和陆夫人去里屋。”
妮妮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装作不认识,对着李荷花和陆隽宇福福身,道:“陆大爷、陆夫人请。”
等陆隽宇和李荷花走了之后,正在试穿的几个妇人,迟疑道:“穿得真的好看?当家的也会喜欢?”
李氏一看有谱,立即打蛇顺棍上,舌灿莲花,道:“当然,您看看陆家大爷多俊啊,可是对陆夫人那叫一个好,就是因为陆夫人穿了我们铺子的衣服,再说您看看这做工,这样式,绝对是望山县独一无二的……”
等把几个妇人都说动买了衣服之后,她才转向里屋,见妮妮坐在李荷花腿上,玩得不亦乐乎,忙呵斥道:“妮妮,不要没有规矩,怎么可以劳烦夫人呢?”
妮妮立即溜下李荷花身上,拉着他娘的衣襟,道:“娘,我错了,您不要生气。”
李荷花忙到:“李姐姐,妮妮还小,再说也是我抱她的,和她无关,您不要责备她。”
李氏叹了一口气,摸摸了妮妮,说:“你出去看着铺子,有人来就进来叫娘。”
等妮妮出去了,李氏郑重的给陆隽宇和李荷花行了一个礼。
李荷花忙扶起她,道:“李姐姐,不要这么多礼,日后我这铺子还要仰仗李姐姐呢,再说算起来,李姐姐和我们李家也是沾亲带故的。”
李氏哽咽道:“都是夫人抬举我,我这李家早就和您搭不上边了,再说我娘家都不管我了,更和您没有关系了。要不是夫人给我一个容身之地,我和妮妮早就死了。哪里是夫人仰仗我呢,是我得谢谢夫人能收留我。”
李荷花拍拍她的后背,道:“李姐姐,别这么说,也是你自己争气,妮妮才不会受苦。”
李氏一抹眼泪,坚定的道:“夫人,你说的对,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我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好意的。”
正在这时妮妮在外喊:“娘,有个好看的客人来了。”
李荷花听到妮妮的话,差点笑喷了,道:“好,好,有妮妮这个嘴甜的小家伙,何愁铺子生意不好?李姐姐快去忙吧。”
听到李荷花夸赞妮妮,李氏脸上与容有焉,道:“妮妮是个听话的孩子,让我省心不少。”
说完福福身,道:“大爷和夫人先坐一会,我先出去应酬一下。”
李荷花起身道:“李姐姐,你去忙,我今日也就是闲着无事,才过来看看,时辰也不造了,我和夫君就先回去了,等有空再过来看你。”
李氏有些着急了,道:“大爷,夫人,至少让我给你们做一顿饭啊。”
李荷花劝慰道:“李姐姐,刚说叫你不要多礼了,我们还有事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啊,你先忙吧。”
说完就和陆隽宇走出里屋,老远还见李氏在张望呢。
陆隽宇边走边道:“娘子眼光真是不错。”冯师傅他没有见到人,但是李氏,他看得出她对娘子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不过人心隔肚皮,日久见人心,他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娘子。
李荷花感叹道:“冯师傅和李姐姐都是苦命人,要不是家中变故,也不一定能为我所用。”
说着讲述了两人的经历。
冯师傅祖祖辈辈都是金匠,但到了他祖父那一辈,因为家里有后辈不争气,起了贪心,将东家的东西偷偷拿去卖了,然后被送了官。冯家的名声也不好了,金铺没有人敢用冯家,冯家家传的手艺无用武之地,底子也不厚,就渐渐的困顿了。到了冯师傅这一代,连家里子孙生病都治不起了。走了走,死了死,冯家家里也没有几个人,而恰好他最喜欢的小孙子也病了,他记得差点投了河。
李荷花就是这个时候找到他的,有人愿意用他,他那里不同意,干脆签了死契,拿着李荷花给的钱,只好了小孙子,就到了陆家金铺。
李氏呢,则是丈夫死了,婆家不容她,污蔑她偷人,要把她沉塘,实际上却是想让她给她丈夫殉葬。李氏自己无所谓,但是她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她死了,女儿岂有好下场?所以她拼命的想要活下去。
正巧王氏在李家村听到了她的事情,又讲给了李荷花听。李荷花一听李氏有一手好绣活,顿时动了心思,于是就亲自去找了李氏,以她的绣活为交换条件,她给她想了几个办法,只要她自己肯豁得出去,就能活下去。
幸好李氏救生欲望很强烈,终于脱离了婆家,来到了陆家布铺。
陆隽宇听完,若有所思道:“娘子倒是胆大。”
用人最讲究品德,那是要查祖宗八辈的,结果这冯师傅祖上有污,她也敢用?
至于李氏,他是有印象的,前端时间,有个寡妇状告婆家草菅人命,县太爷吴大人接了案子,正好他是在场的。听着这女子调理清楚,证据确凿,是婆家诬陷,当堂就做出了判决,李氏母女脱离婆家。
合着是他娘子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