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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被人紧紧扣住, 那只手遒劲有力,顾容安毫不怀疑,只要他轻轻一捏,就能捏碎她的喉咙。
“乖乖的不要发出一点声响, 我就放开你的嘴。”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 仔细听来似乎还带着笑意。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在顾容安的颈边,太过危险的距离, 让她觉得很不安。
“明白了?”男人不放心强调一遍,唯恐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在他放手的一瞬间尖叫出声。
听了男人的话, 顾容安僵直着身子点了点头,她闻到男人的手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要知道, 我轻轻一捏,就能捏断你纤细的脖子, ”男人轻笑着威胁了顾容安一句,感觉到手下的身子微微颤了颤。终究是闺阁娇女, 能撑着不哭就很不错了, 男人放了心,缓缓地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危机暂时解除,好像能够商量的样子。顾容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强自镇定,“你是谁,刺客还是匪徒?”她心里迅速想着可能请刺客来要自己命的仇人都有哪些, 发现多得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都不是, ”男人随口答道, 挟持着顾容安,两人亦步亦趋地进了内室。
屏风后的浴桶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兰汤的香气弥漫,晋王府自备的厢式屏风床上帷帐低垂,铺着淡黄绣缠枝莲花的被褥,一旁的贵妃塌上,还扔着一件顾容安的海棠红肚兜,是她刚才随手仍的。
好好一个修身养性的禅房,无端变得香艳旖旎。
这样的环境令顾容安更紧张了。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衫,衣衫穿得匆忙甚至没有掩好衣襟,低头就看见自己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一迈步子,光溜/溜的小腿就会从衣摆露出来。
完全没有半点安全感。顾容安想到自己就在刚才已经被这个不知道面目的男人看光了,就恨不得把这人千刀万剐。
他不是刺客也不是匪徒,难道是采花贼?顾容安抓紧了自己的衣襟。
“我现在放开你的脖子,但你要是敢喊一声,你要知道,在有人进来之前,我能先把你杀了。”男人声音平稳无波,轻描淡写地,仿佛捏死顾容安就像捏死一只小兔子。
这话顾容安当然相信,她急忙点了点头,乖乖地,“我不喊。”
脖子上的手缓慢松开,在他完全放开的一瞬间,顾容安足下发力,一下子溜了出去,试图躲到床后去呼救。
然而她快,那个男人比她更快,几乎是瞬间,就重新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整个人按倒在贵妃塌上。
顾容安的后脑被撞得有点疼,她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二十多岁,古铜色的皮肤,胡子拉碴,脸颊消瘦,一双眼睛黑得发亮,牢牢地盯住她,像一匹饿狠了的狼,又凶又悍。
一看就是杀过人,并且杀人如麻的狠角色,顾容安的心沉了沉,他确实不像是刺客,也不会是匪徒,倒像是军中悍将,一身杀伐。
男人的手缓缓收紧,顾容安渐渐觉得呼吸困难,然而她整个人都被这个男人紧紧按着,像是被一座重重的山压住了,半点也挣扎不得。
她要死了吗?顾容安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不要再试图逃跑,你跑不掉的,”看她哭得可怜,男人的手略微松了松。
顾容安急促地喘着气,泪眼模糊地胡乱点着头。
男人狼一样的目光盯了她片刻,仿佛在斟酌她是否真的诚服。
顾容安努力睁大了眼睛,带着祈求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把自己当成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终于男人的手彻底松开了。
死里逃生,顾容安浑身软软地提不起半点力气,倒在榻上急促地喘气。
刚才的一番挣扎,让她的衣衫散开了,一双玉兔半掩半露,随着她起伏的呼吸,柔滑的衣裳缓缓滑落,一只粉红娇嫩的小尖尖怯怯地探出了头。
男人的目光一滞,视线下移,却看见一双毫无瑕疵的修长玉腿,最后他只好避嫌地把目光落到了顾容安的脸上。
这是一个灿若玫瑰的娇艳美人,浓艳热烈,花姿瑰逸,饶是男人见惯了美人,见到顾容安也不由注目。他想起方才手中嫩滑柔嫩的触感,不禁呼吸一窒。
顾容安察觉到男人凝视的视线,心里一慌,挣扎着蜷缩起来,用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衫把自己包好。可就是这样,一双脚还是露在了外面。
那是一双精致纤细如莲瓣的足,粉红白嫩,脚踝精致,十指圆润可爱。胡乱蹬在莲青色的绣褥上,左脚不留意,竟然踏着她自己那件颜色柔媚的海棠红肚兜,鹅黄的芍药花被她踩在足下,令人想到一个词,妙步生花。
早就听闻晋王府的嘉宁县主是晋地第一美人,却不知这位以骄横霸道闻名的湖阳县主竟是一位绝色美人,无处不妙。
男人想到他在梁上看到的绝妙风景。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并非是偷看美人,而是为了观察情况。如果他不是注意着湖阳县主的动静,没有察觉到异常,等这位机灵冷静的县主出了房门,就是他死了。
察觉到男人在看她的脚,顾容安不自在地双脚交叠,并拢紧双腿。已经顾不得更多,顾容安试探着开口,“这位郎君。”
一出口却是有些干涩的嗓音,她才感觉到喉咙肿痛,顾不得疼,她咽了咽口水把干涩的喉咙润了润,重新开口,“郎君藏身寺中,想来是有难处,我是晋王世子的长女湖阳县主,还算有些能耐,如有可以帮到郎君的地方,我愿意倾力相助。”
“哦,你能帮我什么?”男人问,声音平静,也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生命暂时得到保全,顾容安才是看清楚了男人身上的衣裳,是一件略紧的深青色僧袍,长度只到他的小腿肚,一看就是从寺中偷来的和尚衣裳。
衣摆下,他脚上穿的却是一双牛皮厚底的革制吊腿将军靴。
顾容安的心怦怦跳起来,这个人穿的军靴制式普通,纯黑颜色,不像是高级武官的绣纹华丽,莫非是军中叛逃的小将?
然而她看他腰直背挺,神气内蕴,自有一股威仪在内,又觉得自己许是猜错了。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个小兵。
“郎君若有要求,我能做到的定然不会推拒,”顾容安小心道。说完这话,她看见男人的神色似乎有些松动。
男人估量地看了顾容安一眼,在她瑟缩地抱紧胸口的紧张下,淡淡道,“我需要养伤。”
养伤?顾容安想到她闻到的血腥味,急忙表态,“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不,我信不过你,不要妄图耍小聪明。”男人盯着顾容安小兔子一样的眼睛,他知道她并非表现得这样单纯可欺,平淡地拒绝了,“我养伤的时候,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这就是要她藏着他养伤了,命都在人家手里,顾容安乖巧地点头。
男人却觉得这位湖阳县主并非安分的人,他上前一步,在顾容安惊怕的目光下伸出手拔下她头上的纯金吉字梅花钗。
尔后随手一掷,但见烛光下金光一闪,只听轻轻咄地一声,那枚金钗就深深地插/进了屋顶上的中梁,只留下一个小巧的钗头,闪着微弱的金光。
顾容安目光闪了闪,轻轻地,弱弱地,露出一个淡淡的讪笑,“郎君且安心养伤,我不会乱跑的。”
顾容安自己知道,被男人扔出去的钗子精致小巧,金针细长,只有锥子粗细,并且纯金柔软,一个三岁顽童就能轻易折弯。这个男人却能够随手一掷,就将细软的金钗置入木中,显而武艺高强,她只要有妄动,这个男人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县主明白就好,”男人神色缓和下来,显得不那么凶悍骇人了。
顾容安连连点头,识时务地缩在一旁,却看男人当着她的面解开了身上的衣裳,露出精装结实的胸膛。
她心间一颤,双臂抱紧了自己,颤巍巍地问,“你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竟有些痞气,“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县主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