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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馨发誓自己对这顿饭局的初衷是要做一个安静地旁观者的，但是面对这样口无遮拦的老板，她自觉也无法坐视不管了。
秦肇深，你如果想在泰和商城多活几天，就赶紧给我闭上嘴，无论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这样的答案都让人觉得可笑、离谱。
“呃，老大，John让我跟你说一下，虽然你在商城上班，但是人事用度还是由集团开支。在商城期间，你只需要担负起现有职能的建议权，无论你有什么想法，与Shawn商量就行了。”
董馨在秦肇深落座后，轻轻地说道，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保证在场的所有人都入了耳、入了心。
让他们明确一点，秦肇深来商城任职，只是做一个可有可无的闲差，绝对不影响原有的架构和晋升。
说难听点，这个人就是来这个打个酱油的，你们都不需要太介意。
对于董馨口中的老大换人做这件事情，毫无疑问深深地取悦了秦肇深。
这个笨女人，不管她心里有多么不愿意，嘴上还不是要叫自己一声老大，想到这一点，他甚至觉得刚才自己那可笑的一幕都不显得可笑了。
至少看得出来，她还是愿意为他解围的，没有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对他不闻不问吧。
此后，大家的碰杯声就显得意兴阑珊了。
一些本来抱着看戏心理的人，发现肖永言的对手实在太弱，根本没有观瞻性。
而对于肖永言本人，他虽然不至于完全地把秦肇深列为打酱油的角色，至少对他的戒备心已经放下百分之八十。
刘天把金哲的人安插在他的身边代表的是对自己的信任，可对手太弱，要是一开始就弄死了也不是很人道不是吗？
至于只把董馨当作对手的Judy之流，却觉得在董馨这边有一种用不上力的感觉。
本来是很想与之一较高下的，可人家说得明明白白，她还是集团那边的人。
本来自己在商城这边独当一面好好的，偏偏集团安插一个董馨过来，就好像眼皮子底下装了一个监视器一般，这种感觉自然令人不爽。
所以董馨在给秦肇深解围之际，根本不清楚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反倒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职场之路，比集团那边要复杂地多多了。
奥迪A6在灰色的马路上疾驰，从饭局回来，董馨和司机小刘要负责把秦肇深送回家去。
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气氛不瘟不火的，根本连个劝酒的人都没有，这个男人居然还有本事把自己灌醉。
看起来还不是假装的，因为他是真的吐了好几回。
小刘和董馨一起，合力将秦肇深扶上了楼去。
那满身的酒味，让董馨皱起了双眉。
这是她第一次见秦肇深喝醉，记忆中的他，明明酒量好的很。
“我送你回去吧。”将秦肇深安置在床上，小刘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新老板这样实在失态，不过无所谓了，自己的职责完成了就好。
只是董馨在自家楼下刚刚挥别了小刘，便接到了她新老板的电话，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是能依稀闻到他声音中的酒味，那是命令式的口吻：“你过来，现在。”
她都没有时间拒绝，他已经任性地按掉了电话。
董馨呆呆地看着手机亮了又熄灭的屏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老板。
没有感情色彩，没有特别的意味，只是默默地提醒着自己，老板的要求，只要不是出格的，都得尽量去满足吧，这样才是一位称职的秘书，不是吗？
找了一辆Taxi，再到秦肇深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她按下了开门密码，走进静悄悄的屋内，完全不知道他这时候的召唤究竟代表着什么意味。
一股刺鼻的酒味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晕黄的灯光下似乎还能看见一个跪着的身影。
“呕……”
她心里一惊，加紧脚步走了过去，果然看见秦肇深和衣抱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老大，你喝的太多了。”
董馨的眼角瞥见那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正皱成一团丢在门边，而他身上的手工衬衫也没有幸免于难，皱的像抹布一样，哪里还能看出一点光鲜亮丽的质地。
她跑到了厨房，在冰箱里找到了几个柠檬，用最快的速度泡了一杯柠檬水。
秦肇深一直将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地一干二净，才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般慢慢地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形还有些晃晃悠悠的，但他鹰隼般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
明明身上的衬衫还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副狼狈的模样，可他的神情，却丝毫没有窘迫的感觉。
如帝王般游走到了董馨的身边，不客气地从她的手中拿起了杯子，仰头喝下了柠檬水。
董馨不知道他叫自己来是干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就好像是照顾他生活起居的老妈子一样。
“我去楼下浴室洗澡，这里你给我整理干净。”
秦肇深抛下这句话，就一边扯下衬衫的扣子一边脱衣服，很快就露出了一大片肌肉均匀的胸膛。
董馨顿时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可这人偏偏不知羞耻毫无自觉地把自己当空气，不，是当清洁阿姨。
秦肇深绝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事实上，他有一种把自己生活环境搞得乱糟糟的能力。
这在十二年前他位于苏黎世的公寓里，就已经突出表现出来了。
所以当董馨第一次迈入秦肇深的这所公寓，她倒是挺吃惊地，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这个人对房屋的要求，显然转了个性子。
一边收拾浴室和卧室的那片狼藉，一边在心里发出不甘心的抱怨。
虽然说遇见了奇葩老板，秘书可能连年夜饭准备什么菜色都得有所安排，但是毕竟自己入行八年来还是头一回做这种钟点工的角色。也只有秦肇深做的出来了，反正打车票她会让他报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