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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老头们本来就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剩下的就是天气好去蹲墙根晒太阳,每次出门兜里都装个几十块钱,可是他们总也花不出去。现在忽然冒出个高志宝,还变戏法似的弄来扑克牌,喊着大家一起耍钱,老头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说什么,“好!”,什么,“玩玩牌也不错。”,什么,“我正有此意!”,还有,“好久没玩牌了,来一把就来一把!”
高志宝大喜,做个鬼脸说:“好嘞,来来来,你坐这,你坐这,好,好好,我先发牌噢!”他指挥着老头们一个个地坐定,七八个人围出一个圈来,中心放好一块破木板。大家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为数不多的压兜钱来,押在木板上。“都押好了吧,好现在发牌噢!”高志宝用一块半拉的转头压住钱,又麻利的发出牌去,他从自己的右手边顺时针派发一圈。三圈过后,拍派发完了,大家有的拿起牌小心的看,生怕被别人偷看去。高志宝右手边的第一家老头,他有着丰富的玩牌经验,他当时没有立即看牌,而是用个小石子把身前的牌压住,一来防止牌被小风刮飞,二来证明自己没有看牌,他打算“闷押”,这样他押一块钱的,别人看了牌的就要押两块钱。
这时,大家都看好牌了。那个没看牌的老头说:“都看好了吧?你们看啊,我可没看牌呀。”他指了指身前的牌厉声叫喊,“我闷一块的!”说着,他一巴掌将一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砸在木板上,那玩牌的架势真的很豪情万丈,不仅令别人忘记他已经是个古稀老人,还让他自己也觉得年轻了很多。或许,这就是玩牌能让人气壮的一点体现。
高志宝被那个老头的架势吓了一跳,愣愣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头,只见他脸上皱纹不多,眼大如铃,并且炯炯有神,双眉向上长直插天仓。他的样子和气场还真不同别的老头那样萎顿。高志宝不屑的嗑着瓜子,嘴里的瓜子壳在空中乱吐,“呸”的一声,他吐出个瓜子壳,不偏不倚,正好喷在那老头脸上,高志宝不在乎地说:“龙老头,你玩的不错呀,看来你天天的没少玩牌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开始打鼓,他本想着糊弄点这些晒太阳的老头们的钱财,以为他们都是糊里糊涂的人,没想到刚开始牌,就冒出个不糊涂还经验丰富的老头来,他寻思着自己心里的打算会不会难于实施。
龙老头,叫说:“看着点,看着点,你吐我一脸!”他抹了抹脸说,“不咋玩的,今天大伙都这么有兴致,我也掺和掺和。”高志宝不唸声,嘴里的瓜子壳吐的更加有力,也更响了,他满脸不悦地低头看牌局。
第一局,高志宝和龙老头都没有赢到,而那个赢家,他正颤抖着手把木板上的十多块钱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数了数,放在上衣兜里,又轻轻的拍了拍,确定刚赢的钱财已经放进兜里后,才安心去整理地上的扑克牌。这个举动立马令大家不乐意了,纷纷说:“诶,那钱是你的么,就放兜里呀,不怕给兜烫个窟窿啊?赶紧掏出来,等玩完了在放兜里!赶紧的,别磨蹭!”赢钱的老头尴尬的嘿嘿傻笑,迫于大家的压力,他很不情愿地掏出赢的钱,又数了数,小心叠好,放在跟前。然后,他又从身边摸来个土块压在钱上,最后,他又用手试探地抽了抽,确认钱不会被风刮走,他舒了口气,这才放下心。
这帮子老头一圈一圈的扎着金花,手上的那几块钱也跟着每一把牌局,从这个人手上流到那个人手上,轮流着转。高志宝没有赢几把,眼看着自己的钱越来越少,他按耐不住想法了,他要出千。这不机会来了,现在轮到一个糊里糊涂的老头发牌,他刚发一圈牌,还差两圈的时候,高志宝高声叫说:“停,你发错牌了!要这样发才对,”高志宝用手逆时针画了圈,接着说,“你是这样发的。”他又顺时针画了个圈,“你发错牌了,这地下押的钱都要归组织者,要赖的话,大家就赖他去吧!”高志宝指了指那个发牌的老头说。他快速的把这局押的底给搂了过来,一脸奸笑。大多数老头都不太清楚玩这个牌的规矩,纷纷叹气,只好埋怨的瞅着那个发牌的老头,唯有龙老头没有做声。其实,在津海的这个小镇玩“扎金花”根本就没有这个规矩。
高志宝通过各种胡编乱造的规矩,不仅很快就捞回输去的本,还赢了不少。这不,高志宝又一次通过无中生有的规矩骗了大家,正要搂钱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顿时勒得他钻心的疼。他抬头一看,那人真是龙老头。龙老头一脸刚毅地说:“我说大侄子,你这是干啥呢?别人不懂玩这个的规矩,你叔我还不懂?给钱给我放下!”
高志宝的手腕被龙老头攥得咯咯响,疼的他额头都渗出汗水,他说:“撒手!龙叔,你老撒手哇!”这时,龙老头的手攥的更紧了。高志宝大叫“哎呀,哎呀!你这老家伙赶紧撒手!再不撒手我卷你噢!”龙老头说:“给钱放下。你卷个试试!”高志宝哪里敢骂龙老头,只好极不情愿地放下钱。龙老头见状,也撒开了手。
高志宝不顾腰腿的劳损,他猛地跳开,跑出数米远,站在诊所门口破口大骂,一开始他说什么:我们在一起晒太阳的都是穷人,你姓龙的家里那么有钱,干嘛来我们穷人的圈子里玩,我们不欢迎你,你赶紧滚。又说,我们大伙玩牌的都是老头,身体不好的人。你一个老不死的身体好,跑这里显摆自个身体好来了吧!高志宝站在门前向龙老头叫骂,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龙老头冲过来,他就闪进诊所,闩上门,让他进不来。毕竟自己腰腿劳损,虽然年纪比他轻,但是还是打不过他的。唯一的法子是骂他出气。
一开始龙老头并没有当回事,可是后来传人他耳朵的骂声都是些什么,“我跟你什么怨,什么仇!我浑身都是病,你个老不死的看我年轻你欺负我吧?”要不就是些不堪入耳的市井秽语。龙老头终于被高志宝骂急了,他一个箭步,瞬间就挪到了高志宝身边,那速度令周围的老头无不惊讶无比。高志宝更是吓得浑身僵硬,魂都要从他头顶飞了出去。龙老头涨红了脸说:“骂街?我搥你操的!”说着便是一圈砸在高志宝眼眶上。砸的他头晕转向,昏昏然找不到北。众人见他像跳芭蕾舞一样,优雅的单腿原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后,一头栽在地上,怕也爬不起来。
高志宝被龙老头砂锅大的拳头砸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龙老头见状也没有再出手打他,鼻子里喘着“哼哼”的牛气,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盯着高志宝。
徐小春吃过饭,正在睡午觉,还没睡几分钟便被噪杂的声音吵醒。走到外屋一看,登时被吓了一跳,看到高志宝浑身是土的坐在地上,身子抵着墙壁,半边脸肿胀的很高,嘴中不住发出“哎呀,哎呀!”的难受声。而另一边,龙老头目光如炬,像是个发怒的将军一样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长椅上。
徐小春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打着圆场说:“别打架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动啥怒哇!都消消火,消消火!”他一边说,一边扶起鼻青脸肿的高志宝,找出冰块给他敷上。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说的自己舌烂生花,喉咙喷火,终于把二位劝的和好如初,互相搂着肩膀回家去了。他内心不由得佩服龙老头的身体好,一点也没有那些蹲墙根老头的病态。
他望着高志宝和龙老头的背影,叹气说:“身体真是本钱啊。”
当天晚上,林月回到家里。林仕森兴奋的说:“月啊,明天一龙大师的师弟来家里坐镇!看着吧,这下可好了,你看那个女鬼还敢不敢来骚扰老子,这几天真是太好啦,爸爸睡觉可香了!”他看着林月一脸不悦的表情说,“怎么?你不替爸爸高兴么?”林月叹气说:“爸,一龙和尚是个骗子,他表演的东西像啥,撇纸着火,砍木头流血的伎俩,徐大夫也能干出来的……”林仕森上下打量着林月,没发现出她哪里不对劲,不悦地说:“你没事吧,徐大夫也会?是那个给你治好病的那个小娃娃么?”林月叹气地说:“是的,下午的时候,我跟他说一龙和尚的事情来着,结果他听完后竟然也表演出来了,还弄的跟一龙一模一样,像是撇纸着火,砍木头流血啊,人家小春照样能干出来。爸,我看那个和尚算是骗了你。”
林仕森更加不悦地说:“你懂个屁,你说的那个叫徐小春的能干出来?就是治好你身上怪味的那个小大夫?”林仕森看到林月点头认可,继续说:“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他的医术还说得过去。一龙大师抓鬼的神通本领,他小娃娃知道个屁呀!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我不同意你和他交往。就他也配做我女婿?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瞅瞅自个长得啥样。再说了他才多大岁数,吃几斤几碗饭,人家一龙大师吃的盐都比他吃的饭多!一龙大师只要一发功,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戳死那个小娃娃,大师的本事可不是吹的!”
林月红了脸,气呼呼的说:“爸,你少东拉西扯行不行!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少管我!我再告诉你,徐大夫说,一龙的那些伎俩只不过是江湖杂耍,糊弄人的障眼法,你爱信不信!”林月自幼娇生惯养,被林仕森当成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总之林仕森对林月是百依百顺,任何要求都会尽力去满足,别说打骂她,就是数落一下,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林月这会儿忽然被林仕森数落了一通,心理异常不是滋味。林仕森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的心上人说的一文不值。这下可坏了,林仕森不知道林月这么多年藏在深闺,感情空白,一朝动了心思,她决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心上人乱说乱碰,别说他爸爸林仕森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是不行的。
林仕森不知道他不经意的话,已经触犯到了林月的大忌,他还笑盈盈的说:“月啊,你也不小了,等爸的事情弄完后,爸给你介绍个大公子哥认识认识,给你介绍个人品、相貌,都一等一的人……”林仕森说着这些不着边的话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林月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忽然林月抓狂的大叫一声“哎呀”,随后脚一跺,扭头飞一般得跑了。剩下林仕森吃惊的站在那里。
林仕森透过窗户看见林月驾车驶出别墅,他慌忙的给林月打电话,一连打了七八个,林月始终不接。万般无奈之下,林仕森联系下属赶紧去追林月,他生怕林月会出一丁点意外,或者做出各种傻事。林仕森对着电话大叫:“赶紧给我拦住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要是出了一点意外,我就一句话:你给她偿命去!”
林月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忽然,她透过后视镜,发现有车在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她到处乱转。林月向东,那几个车就跟着向东,林月向西,那几个车就跟着向西。后来,在她车屁股后边跟着的车越来越多。突然,一辆奔驰轿车出现在林月的保时捷前边,牵引主她。紧跟着,那辆保时捷的左右侧,分别出现一辆轿车,平行在林月的车的左右侧,并且保持一两米的距离把它夹住,保时捷车尾更是跟着好几辆各色汽车。几辆汽车就这样前后左右的夹着林月的车向前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辆辆汽车出现在“达万酒店”门前,他们把林月安全的“护送”了过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酒店经理,带着一帮人连忙跑出来迎接林月,关切地说:“哎呀,我的姑奶奶呀,您可来了!吓死我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快进屋快进屋!”林月一声不吭,她梗着脖子,用一脸蔑视的表情环视了下周遭的人。她长长的叹口气,心里明白——父亲被自己的举动弄的着了急。这帮子人前呼后拥的把林月围进酒店。此时,带头的那个人终于松了口气,拨通林仕森的电话,一五一十的汇报着平安。接到平安的消息后,林仕森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林仕森的心情又舒畅起来,他晓得明天严再新大师会来家里坐镇捉鬼。心想着那个纠缠自己多年的女鬼即将被降服,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书房内,林仕森把赵妈喊来,得意洋洋说:“现在,让大家都放个假吧,明天一早再上班,到时候给每人都发个一万块钱的红包,让大伙都精精神神的迎接严再新大师来!”赵妈如同少女一般一脸娇羞,没有作声。眼里看着林仕森敞胸露背,色眯眯地走过来抱住自己上下其手的乱摸。窗外路灯那黄里透红的光线射进书房,昏昏暗暗的投在林仕森和赵妈的身上,除了窗外的那盏永不说话的电灯泡,谁也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良久,赵妈推开林仕森说:“我去通知下,打发她们赶紧回家。”林仕森躺在床上拍手叫好:“快去快回,快去快回!咱俩要享受这一刻良宵!”昏暗的书房阴沉沉的,一丝微弱的灯光映在林仕森脸上的疤痕上,显得异常难看。
当赵妈再次出现在林仕森面前时,她已经洗好澡,穿着靓丽的睡衣。平时她那总是盘在后脑的长发,此时也是湿漉漉的散落在柔弱的香肩一侧,两朵红霞飘在腮前,显得她娇艳欲滴,妩媚异常。“大家都让我打发走了,现在没人了……”赵妈还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像个少女一样低着头,娇羞的偷看着林仕森。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无比干练的强势赵妈。
林仕森光着身子,惬意的躺在床上,猥琐地笑说:“好,很好!”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起赵妈,扔在床上。他像个老虎一样把赵妈摁住,凶狠的撕下赵妈身上仅有的睡衣,如同老虎在撕扯着猎物的皮毛一般。他看着胯下赤条条的赵妈,皮肤白皙凝脂。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女人味,他狂风骤雨般的在她身上发泄着。赵妈柔软的身体,也如同毒蛇一样缠住林仕森,榨取着他体内每一分精华。
良久之后,林仕森发泄完了,赵妈也享受的很满足。两个人意犹未尽的缠绵在一起,林仕森叹气说:“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我总想给你名分。可是,可是,唉……”赵妈将头贴在林仕森宽大的胸膛上,说:“你说这些干什么,你的苦我是知道的。”林仕森说:“至今没有给你名分,不是我不愿意给。”林仕森深情地抚摸着赵妈的秀发,说,“我是怕小月她妈妈,怕她会来纠缠,听说她至今还在一个人过日子,你知道我惹不起她……”赵妈不唸声。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林仕森和赵妈都很珍惜的享受着这一刻良宵,他们俩恨不得让时间就此停下,永远停在这一刻。这一对老情人很久没有机会缠绵了,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时光。两人都不说话,而心中互相明白和理解。过了半晌,赵妈说:“仕森,这阵子闹鬼的事情弄的家里上上下下都不安宁,现在街上也有些流言蜚语了。你知道我是不信这个的,可你咋总说那个‘女鬼,女鬼’的呢,我不明白你为啥这么肯定有鬼呢,还是个女鬼。”细腻的赵妈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林仕森心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仕森叹口气,敷衍说:“我猜的,你看电视剧里的鬼,不都是女鬼么。”说完摇摇头,闭上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妈见林仕森不悦,也没有再问什么。两人无言又温情的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床上的林仕森还在津津有味的回味着昨晚和赵妈的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他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一点不快乐,在外人眼里,他英姿勃发,富甲一方,可谁知他的苦,他的孤独?他没有朋友,强势的他给人的感觉异常冷酷,大家都对他十分的敬畏。在多少年前,他可以和他对象倾诉,然而,全津海的人都知道他离婚多年,并且独身一人的生活,再加上他的军人阅历,人们都以为他是一块无情得顽石。这样一来,他心中的苦闷越发无人可诉。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善解人意的赵妈,在偷偷的过那不可示人的二人世界的时候,他才能静下心来,甩掉一身疲惫,和赵妈倾诉自己的心声。赵妈也知道,林仕森并不是把他内心的世界全部展示给她看,她知道在林仕森的心中还有一份不愿示人的珍藏。
赵妈在楼下里里外外地忙碌着,她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严再新大师的欢迎仪式。“都给我精神点,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告诉你们老板很重视这个活动,咱们必须要搞的隆重,热烈!”赵妈对着眼前整齐列队的下属们训话。
没过多久,一辆辆大客车开了过来,他们有舞狮、舞龙的;有扭秧歌、踩高跷的;赵妈一一将他们安排停当,严阵以待的恭候严再新大师的来临。穿戴整齐的林仕森缓步走到大门口看了看,点点头表示满意。他和赵妈四目相接,双方的眼神无言的交流了一下,彼此饱含的意思,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林仕森向赵妈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赵妈礼貌的向他微微一笑,目送他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