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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姨招呼我们坐下来,就忙着给我们泡茶。
我爹见我们拎着这么多东西回来,一路上说我:“败家子,尽乱花钱,还不如存起来换成钱要好。”
对于这些,我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看艾丽思,艾丽思忍不住“噗嗤”一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不想要她买那么多东西。
埋怨归埋怨,其实我爹对我带女朋友回来还是挺高兴的,瞧他那一脸欣慰的表情就看得出来。我爹放下东西就进房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胡姨则忙着端茶送水,还拿了一些自制的小点心出来。
许久,才看到我爹从房间里面出来,手里头还握着一个红包,见艾丽思坐着跟胡姨说话,就把那个红包放到她的面前,难得的听他说了一句话:“给你的,见面礼!”
红包里面是什么,不用猜都知道。我爹是老一辈的人,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的规矩,儿子头一回带女朋友回来,十有八九会是将来的儿媳妇,既然要进自家的门,这见面礼是少不了的。
我不知道我爹塞了多少钱在红包里面,但是拿这个红包跟从不缺钱的艾丽思跟前,让我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感。
“爹,思思不需要这个。”
我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你懂啥?闺女,你拿着,我这小子平常不懂事,你以后多担待一点。”说得我好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我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样跟我爹这样的老顽固解释。
农村就是这样,明明家里不宽裕,却还是要紧紧缩缩的拿出钱来做脸面,逢年过节这些礼数一样都不能少了,还有婚丧满月之类的事情,伸手缩手都是要花钱的大事。没办法,农村人就是活得这样累。
我不想要我爹拿什么所谓的见面礼,可是又说服不了他,在他看来,要是不收下他的这个红包就是瞧不起他,是活脱脱的打他的脸。
“伯父,其实……”艾丽思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老人越来越阴沉的脸,便笑着接过来,“谢谢伯父。”
我爹这才松开微微皱起的眉头,给了我们好脸色。
中午的饭吃得有些沉闷,虽然桌上是鸡鸭鱼肉,胡姨的厨艺也不差,但总让我有一种食之无味的感觉。
我本来跟我爹话就不多,再加上今天姐姐又不在,让我们父子两个在桌上坐着都显得有点儿尴尬。好在胡姨是个话多的,跟艾丽思问长问短,语气里头透着几分亲近,要不然这桌饭我可真的吃不下去。
胡姨在桌上时不时的给我和艾丽思夹菜,还断断续续的问了艾丽思一些问题,比方说艾丽思多大岁数,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有几口人,双亲多大年纪,仿佛她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替儿子关心一下未来儿媳。
对于这些问题,艾丽思也如实回答,我知道胡姨这些问题是替我爹问的,我爹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什么事情都喜欢写在脸上。看得出来,他对艾丽思的一切都是很满意的,唯独听到她是一个演员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不一样。
我爹不喜欢我做这一行,虽然他对什么网红、演员、娱乐圈之类的完全没有概念,但在他眼中,那些行当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就像古时代的戏子一般,没什么社会地位和前途,甚至还不如他在工地上搬砖。对于我找一个演员当女朋友,他似乎不太乐意,但脸上还是欢愉的,因为这毕竟是亲生儿子头一回带女朋友回家。
“爹、胡姨,我和思思打算下个月结婚。”既然来了,我就打算把自己人生的大事正式敲定。
这话一说,别说我爹,就连胡姨也有些惊讶,“这么快?小龙,上回见你不是说想等事业有成之后再成家吗?”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我和思思已经决定了,反正也就是到民证局领个证的事情,结婚后我们会按照原来的方式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结婚是好事,可是我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看我,再看一看艾丽思,忽然问道:“闺女,结婚是大事,你想好了没?”
看样子我爹是觉得艾丽思不错,怕我们两个是冲动型结婚,担心艾丽思以后会后悔。我心里头却忍不住叹一口气,先是我姐,现在是我爹,怎么我的家人一个两个都不放心我?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吗?
艾丽思却想也不想的就答道:“伯父,我早就想好了,小龙是一个不错的人,我愿意嫁给他。”
我爹听到艾丽思的话似乎十分欣慰,喜悦的点点头:“你乐意就好,我们老杜家虽然穷,但绝不亏待儿媳妇。”
我们都没听明白我爹刚才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他突然离了席,然后拿着一张深绿色的存折出来,递给我,“这上面有六万多块钱,你拿去置办婚礼和酒席吧,其他的钱我再想想办法。”
我知道自打我爹生病之后,家里头就没有什么正经收入,现在生活稍稍过得好一点,是因为我和我姐都长大了,自己可以挣钱养活自己,而我爹还呆在农村,之前种田,现在也只不过靠着一些养殖业改善一下生活而已。这六万多块钱,或许是他多年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现在却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给我结婚。
我知道我爹不容易,不想收下这钱,便说:“爹,我和艾丽思不想办婚礼,只想简单的请家人和朋友吃一顿饭而已。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太复杂的过程,您这钱还是收回去吧!”
我爹马上就震怒,朝我骂道:“混帐!你当结婚是过家家吗?什么叫不需要复杂的过程?人家姑娘那边的父母我也没有见过,聘礼也没有商量,你想人家嫁给你受委屈吗?”
我爹就这脾气,什么事情认准了就没有我说话的地方,艾丽思看到我爹不高兴了,马上帮我说话:“伯父,你不要怪小龙,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不办婚礼和酒席是我的主意,事先没商量是我的错。但是我是真心喜欢小龙,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至于我的父母嘛,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