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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试镜的地方出来,我和艾丽思就回到她的住处。艾丽思现在住在羊城的朋友家里,她之前跟几个同学成立了一个工作室,虽然她前一阵子在国外,但是工作室还在继续运转着,她的同学现在国内的影视圈里头混着,有的当上了导演,有的当上了导演助理,还有的已经跃居二线明星的行列,当然也还有继续演配角或是跑龙套的,反正都在这个圈子里头混着。
有一帮不离不弃的同学就是好,几年共同求学的时间,培养出一个互相扶持的小团体,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什么新的消息,都会在第一时间里在他们的私人群里互相沟通,艾丽思得到的这个参演机会也是同学给他透露的。
这一次的大制作,就有艾丽思的同学在里面做导演助理,有几个同学已经和艾丽思一样,获得参演的机会,他们租下了羊城城区的两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作为生活和工作之用,艾丽思在里面也有一间卧室。
我们进去的时候,房子里面坐满了人,沙发上,椅子上,有不嫌弃的连桌子上都坐。客厅的角落里面还有帐篷,可见房间不够的时候还可以挤在客厅里面支两个帐篷。得托艾丽思的福,我才可以跟她分到一间小小的卧室,房间不大,也就七个平米方左右,刚刚够放下一张双人床。
跟同学们介绍了一个我,我也笑着跟他们一一打个招呼,搞艺术的人就是这样,就像是人生当中来来去去的游者,看到路过的人或许会问候一下,但未必能够在他们的心灵当中留下什么印象。
一进卧室,艾丽思就关上房门,她还在絮絮叨叨的埋怨我,“多好的一个机会呀,就生生让你错过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明年这部剧是重头戏,会上央视播出的,我跟你说的那两个角色也不是戏弄你,虽然是配角,但都是这部戏里头比较重要的男配角。主角已经定好了,只有这几个男配角你才有机会争一争,没想到你本来抽了一张好签的,却把这机会让给了别人。”
以前我没有发现,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女人结了婚是会变得婆婆妈妈的,就连以前我觉得挺决然挺另类的艾丽思也不能免俗,或许每一个成了家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会比以前更有出息,会比以前更成功吧。
“也不算是让吧,那个角色就算真让我来演,也未必比那个人演得更好。再说了,最后怎么决定还不知道,也未必我就不能算上。”我向艾丽思解释道。
可是艾丽思并不买帐,我的一番解释听在她的耳朵里,居然变成了替自己辩护的借口,“哼,还没有去试就知道自己不行,你就是这样建立信心的?杜望龙,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演员,没想到居然是我看错了你,在一个充满挑战的角色面前你居然就这样轻易放弃,还说想在表演方面有所突破?”
我被艾丽思噎得一言不发,她说得没错,我是曾经信誓旦旦的希望能够提高自己的演技,挑战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角色。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演太监,小时候看到荧屏里头那些整天呆在宫里,说话阴阳怪气,走路畏畏缩缩,连手指都是挟成兰花状的太监很没有好感,要我去演这样的人,真的会让我喷饭作呕。
“没被选上就没被选上吧,反正我已经尽力了。”面对艾丽思喋喋不休的指责,我只能认怂。
艾丽思皱着眉表示对我的不满:“你这就叫做尽力了?试都没有试过就说自己不行?……”
我们两个人正在房间里面争吵着,门居然就这样被推开了,原来艾丽思根本就没有锁门,房门只是虚掩了一下,很容易就被她外面的同学推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生,看起来像是艾丽思的同学,可仔细再看一眼,又发现她梳着两个小女孩梳的小辫,乍眼一看以为只有十多岁。
那位女同学很随意的推开了我们的房门,然后探出头来笑着问我们:“你们两口子还在耍花枪呢?班长说今天请客,他们提议在家里吃火锅,我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我们出去吃。”
“在这里吃。”
……
问题一抛出来,我跟艾丽思却给出了两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的看法是,跟大家都不熟,而且跟艾丽思又是刚刚结婚的两口子,两个人到外面吃是所应当,如果不是艾丽思坚持,我甚至决定连住宿都在外面的酒店里解决。
可是艾丽思却不这样想,她习惯了集体的生活,一大伙人混在一起吃吃喝喝,畅谈一下人生理想,交流交流演戏的心得,是让她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没跟我商量一下,就替我拿下了主意,“我们留下来吃,等会儿采购丸子食材之类的,我跟你们一块去。”
“这倒不用了,食材由猪头负责,饮料和啤酒由班长包了,刚才班长说了,我们女生就负责摆桌子就行。你们两口子就暂时不用出面,等会儿弄好了我叫你们一声。”听得出来这个女生跟艾丽思的关系不错,所以才会这样说。
可是艾丽思听说我在试镜时放弃了演太监那个角色,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也不想继续跑我呆在房间里面,而是跟着那个女生一块出来帮忙。
既然老婆大人都出来帮忙了,我那个这个占老婆光的男人更不应该躲在幕后。跟着两个女人出来之后,我就帮大家摆摆桌子,搬搬凳子之类的。
转间之间,两张桌子就拼成了一个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大饭桌,材料买来了,又弄了两口大汤锅,火锅料放进去了,又把粉丝、丸子、白菜、金针菇之类的东西丢进锅里面,看着里头的汤料咕咚咚的滚着,几个男人已经打开了啤酒和饮料,女生们拿出买来的薯片和串串,一大堆人就围着火锅聊起来。
别看艾丽思平常跟谁都不熟,但在自己的这帮老同学面前,完全算是一个核心人物,跟这个聊几句,跟那个聊几句,好像跟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话题。跟她相比,我在这里头就要拘谨许多。
一边吃一边听着,才发现原来艾丽思聊来聊去都是围绕今天我试镜的话题。
“你们说他是不是傻?这部戏里头的一个重要配角,就被他这么拱手让人了。”
被自己的小媳妇这样当面数落,作为男人的我心里面真的有些不是滋味,红着脸反驳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从来没有演过太监这样的角色,也不想演,如果真的没能选上,只能说明我运气不好。”
我这样一说,旁边一个坐着的留着一头卷发的男生就不乐意了,“兄弟,别怪你媳妇埋怨你,其实艾丽思说得对,这部戏里头的太监可不是寻常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