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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城有直接抵达平城的直达火车, 中途经过的都是大城市,靠站停留时间比较长, 索性祁云他们也不赶时间。
轮到大站台停靠的时候就带着江河跟平安下去走走看看, 这会儿在站台里做生意的都是独一份儿。
不过比起后世的高价买破烂,这里花了钱至少还能买到实在货, 关键是不需要票, 所以火车上一些家里不缺钱的人也会在这里下车买点东西尝个鲜。
走走停停,路上的路况倒是不错,一直到四天以后的上午十点多,祁云他们才在平城西站下了车, 这里是往南部跟西部发车的站台,人流量可以说是目前平城所有火车站里最大的。
余安安是平城本地人,下了火车就算是鱼回了海里,带着祁云他们拐来拐去出了火车站又走了一段距离, 最后在一处公交站台停下, “要去哪里都可以在这里等车,看旁边的牌子上有写明公车路线要经过的地方。”
祁丰还要回去找连长报道, 余安安跟他商量好了,先去她家坐一坐,算是见见父母,让父母知道他们闺女交往对象是个怎样的人。
余安安家里管得严, 要是回头突然跟家里人说她处对象了, 而那时候祁丰又已经归队返回南城轻易见不着面, 那余家的人还不得又气又担心?
祁丰虽然觉得自己现在还一事无成, 可也确实是想跟余安安处对象结婚的,要是这回余安安父母同意了,回头祁丰回去了也好打恋爱报告。
祁云早就跟老王联系好了,说了一到平城就要去看房子,再加上祁丰也是头一次上余家,祁云总不好拖家带口的跟着上门吧?
那不成打秋风了么?
因此两边决定分头行动,“大哥你放心,我跟我那位王编辑约好了地方见面,房子他已经帮我找好了,就等我过去看,等我安顿下来了就给你打电话,学校地址你也是知道的,到时候写信往那边寄也可以。”
祁丰也知道祁云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依靠他这个大哥的阿云了,余安安倒是有心送祁云去学校那边。
可刚好她家跟学校那边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平城又不是小城市,坐公车一个来回怕是就要大半天没了,祁丰时间可不多了,明天之前就要归队,也就是说今下午必须离开平城,乘坐客车离开。
余安安最后把家里的电话以及自己单位的电话都写了一份给江画眉,让两人一会儿找到地方安顿好了打个电话说一声,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也可以叫他们再出来。
祁云给了祁丰一个过来人的鼓励拍肩,事实上他从跟江画眉处对象到结婚也根本就没经受过来自岳父的眼神杀,还鼓励祁丰。
这人也真是够了,看得江画眉都要忍不住想笑。
上门送的礼也是现成的,一路上祁丰跟余安安说好要去余家之后祁云就在沿路买了不少特产,都是不贵但是很难买到的东西,看着也还不错,拎着送人也能拿得出手。
祁丰跟余安安走了,祁云也看好了公车,带着媳妇孩子小舅子一起往北城区那边去了。
清苑的原址曾经一迁再迁,最后这个国家平安了这才重新回到“王室后花园”旧址。
目前还没有像几十年后那样分东西校区,便是美院都还在旁边挨着没搬走,清苑学堂也还处于半使用状态中。
祁云填报的是建筑系,在这个年代这个学校也算是吃香热门专业,往上数在外行人眼里也勉强算是要“子承父业”了,可惜祁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其实就是觉得分数高了不报个好点的专业有点儿奇葩,然后刚好系统的学一学以后给自己给儿子给闺女甚至给孙子孙女都能搞个专业定制的家。
建筑这个东西很严肃啊,祁云以前还没想过去学,现在因为祁海茂而有了这个念头,所以祁云准备利用几年的“业余时间”去系统的认真的学一学,以后要自己给自己设计房子住下来也更踏实。
江画眉不太懂这个专业是什么意思,听祁云说以后要给自家设计房子,于是江画眉就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两个人就躺在床上头挨头搭着手中间夹个摊开手脚呼呼大睡的奶娃娃。
两人一起设想着以后的家要是什么样的,这个要个大院子能种菜能种花的那种,那个要个大阳台能晒太阳能看星星还能躺的那种,反正小两口谁也不关心专业难不难前景好不好工作之后压力大不大。
这回祁云拿了通知书回怀城过年祁海茂才知道自家小儿子选了这么个专业,看见站在他面前说是要跟他做半个同行的祁云,祁海茂咋就那么不相信呢。
写书的大作家去学建筑系?
说出去也不知多少人会觉得稀罕,以前祁海茂还以为祁云要去北平大学走文学系呢。
不想自己变得奇葩其实已经够奇葩的祁云到了学校附近先找了个招待所住下,然后就用招待所里的柜台座机给老王打了通电话。
老王知道祁云要离开插队的那个乡下来平城,之前就托他帮忙在清苑大学附近找房子,最好是独门独院的那种,说是家里有两个孩子,有院子的那种孩子跑得开。
那会儿老王想着都两个孩子了还是会跑会跳的那种,看来这位云深先生已经三四十岁了,回城里还要找房子住,那看来不是平城本地人了,要不然即便是当初被下放的那些人,现在平反之后回来也是完全归还曾经的房子跟财产。
至于祁云叮嘱的要在清苑大学附近找,尽量找个有市场有公园有幼儿园小学之类基础设施公共设施齐全的地方,老王就想着祁云是个文化人大作家,要把家安置在这样学术氛围浓郁的环境中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当老王接到电话就颠颠儿跑到约好的茶馆见面却看见长得俊俏顶多二十出头的祁云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您真的是云深先生?”
老王回不过神来,还是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祁云也没觉得被冒犯了,笑吟吟的依旧点头,“王哥,这几年多亏了您的照顾,咱们也别太客气了,你叫我阿云就成了,叫什么先生,实在叫我不大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可刚才被他叫了几声先生脸上也一点没不好意思的样子。
老王总觉得自己崇拜了许久的云深先生跟他想象中的形象很不一样,不过一时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愣了愣还是顺着祁云的话应了两声,“是是是,怎么说也是认识四年多了,这样确实太客气了,您也别叫我王哥,叫我老王就成了。”
哪有这样的大文豪喊他哥的,跟街头小混混似的。
客气完称呼双方也算是进入初步相交的程度了,祁云决定往平城考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寄信给老王说过房子的事了。
一开始是让他帮忙打听留意一下,之后接了通知书,就确定了房子挑选范围,托老王向有门路的人给寻摸着,这么几个月老王也确实尽心,按照祁云的要求给找了三处,都是老院子。
原本这种地方也不好找,主要还是房产这一块儿很少有人愿意买卖,不过去年到今年平反回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也被归还了老宅子。
可有些人有工作上的调动,有的人又已经在别的地方安家落户了,所以私底下也就有了愿意卖老宅的人。
像是老王帮忙找的这几套房,以前也都是文化人被弄下去的那种,甚至有些是当年在清苑里教书育人的那种真正有大学问的先生。
可那会儿文化越高本事越大越被整得厉害,祁云就听曾老说过他曾经一位博古通今擅长多国语言的老同事被直接活活打死了,许多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谁是凶手,也可能所有人都是。
那些被历史掩藏的字里行间,谁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的血泪,老王说起来也是直叹气,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谨小慎微似乎还被年代刻印在人的骨子里,让人不自觉的被驱使着在一个名叫规矩的圈圈里打转。
最后祁云选定了一处位置最清幽的四合院,旁边有个小公园,公园里还有条从清苑西校区那边转过来的小河,河边又有杨柳,周围的院子也没有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租出去,人员不会太复杂。
祁云第二天早上带江画眉他们一起出来吃了早饭溜达着来这个院子外看了看,确定大家都挺喜欢的,回头找老王牵线跟房主见了面,就把房子给买了。
江画眉一直以为他们是租,谁知道自家男人出去一趟再回来,一家的积蓄就掏光了,噢也不算掏光,因为还剩下二十多块钱。
“放心吧,散文集前几天就已经在印刷第二册了,老王今天就给我带了钱过来。”
四合院不算太大,也就正房三间房的那种,侧耳房有厨房跟厕所左右分开,空出来的院子倒是还算略大,不过没房子的空院地是不怎么值钱的。
最后成交价五千多,其中有三千还是当初祁云给凝开芳寄回去凝开芳帮他们攒起来准备买房的。
之前凝开芳还不准备把钱给祁云的,不过后来杜山直接给送了一套在怀城的房,凝开芳想着也没必要再买房,就把钱给了江画眉,让小两口到了平城也好过日子。
若是凝开芳知道自家儿子到了平城还没过几天就把家产全给挥霍光了,怕是要从怀城一路追到平城来,就为了用鞋底子抽死自家这个败家儿子。
江画眉虽然知道祁云一下把五千多都给花光了,心房差点儿停跳。
不过好在姑娘年轻,身体好,再加上跟祁云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几年了,思想上可以说被祁云同化了不少,也就第一时间听到的时候心抖了抖。
之后想到在平城居然有了自己的房子,心里还是挺踏实的,至少就算要饿肚皮,好歹也有了遮风挡雨的落脚地了。
江河跟平安两个就纯属完全没想到这茬的主儿,听两个大人说这里就是他们这几年在平城的家了,两人高兴得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
当然,平安基本就是被他小舅舅拎着两条胳膊跑的。
这院子虽然自从收回来还给房主之后就空置下来没人住了,可房主准备要卖掉,自然要提前找人修葺打理一下,残砖破瓦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看起来也有些失了礼貌。
所以这会儿房子看上去除了房里有些灰尘以外,倒是一切都不错。
江画眉现在有了要省钱的迫切感,所以一行人也没有回招待所住了,一家人挽起袖子麻利的该擦的擦该扫的扫,也不用选什么搬家的吉日了,随来随住百无禁忌,今儿就住进去得了。
从怀城寄的包裹还没到,祁云拿了票去买了些必备品回来,江画眉一时没走开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去了。
结果等祁云花了几大百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江画眉看着剩下的那零零碎碎一百来块钱,深深的叹了口气,深觉以后真不能一时疏忽让这败家男人去买东西了。
祁云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搬新家么,当然要把该买的都买了,这灯笼挂在房檐下多好啊,晚上点了蜡烛一挂,朦朦胧胧的橘黄、色烛光就笼罩了院子,起夜上厕所都不用抹黑了。
这对联算了,一看就是过年剩下来的,还不如买红纸回家自己写,那毛笔大小号也都多备几支吧。
哟这小包好看,平安背了出门去公园玩,刚好给他放他的小竹水筒,平安买了那小河肯定也要买,去新学校上学当然要有新书包啊......
转转悠悠祁云就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看着堆满了堂屋桌子还在地上摆了不老少的东西,祁云心里还挺高兴的。
原本还想说叨说叨这败家男人的江画眉瞅着祁云眼角眉梢的喜悦,到底没忍心再说什么,琢磨着也不知道平城这边情况怎么样。
当初他们离开李家镇的时候火车站都已经有了挽着篮子盖着布头悄悄卖吃食的人。
二月里祁云他们从怀城上来,安置住处又花了两三天,等到还没来得及布置细节,祁云就拿了通知书去学校报道了。
跟祁云一起上来的这一批人员成分是比较复杂的,有的是已经工作好几年的人,有的是在乡下种地许多年的老三届。
当然,也有运气好才从高中毕业出来就遇上恢复高考的,年纪相差大,外貌也好似三代同堂一般,可精神面貌却都差不多。
这才刚开学,图书室几乎就爆满,走在路上人人几乎都在讨论学习,没有讨论的人咯吱窝下面也必定夹了一本甚至几本书,端着饭盒脚步匆匆。
跟这些人相比,似乎只有有课的时候才来学校偶尔去图书馆借阅书籍的祁云显得太过另类,在加上祁云是住在校外的,所以开学之后好一阵子祁云都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
建筑系一般都是男性,倒是也没什么人去说别人闲话,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考上清苑大学建筑系这样热门专业的人,基本上不存在什么脑缺。
偶尔有智商高情商低的人,那也是沉迷学习不可自拔中,根本没空管你什么祁云祁雨的。
祁云一开始也不算太适应这样的学习氛围,相比当初他经历过的大学生活,现在的课程安排得比较紧,而且授课老师也是绝对的负责。
好在祁云别的说不上擅长,就擅长学习,虽然祁云平日里看起来比同学“闲散懒惰”,可该学的该知道的都会都知道,学习上倒是谈不上吃力。
等到祁云帮着把家里都安置妥当了,江河也托老王牵线搭桥送进了附近的一所小学,祁云也算是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并且恢复了写作习惯,又给大哥他们恢复了通信。
江画眉还是在寻摸着如何给家里开源,因为祁云现在并不像以前那样为了钱就多写散文,家里的收入基本就是靠几本已经出版的小说作品再版。
可再版也不是三天两头就有的,家里现在不比当初在李家镇,那会儿虽然家里挣工分的没什么人,可也不至于吃棵青菜都要花钱买。
院子里的地江画眉翻好了,也在小公园那边碰见了卖菜种的老太太买了菜种回来撒上,可再神奇的菜也不能一夜之间就长起来,所以这阵子家里一应开销都是花的钱。
不过在此之前祁云还是把她劝住了,今年还有个人崇拜主义反复,局势算不上多稳定,祁云倒不是怕自己被牵连,就是怕江画眉被吓着。
“有人约了我明天下午去喝茶,中午我就不回来了,跟老王一起商量点事。”
原本祁云还没觉得钱有多紧张,可看江画眉皱着眉头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把珍藏版那事儿给定下来。
总归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个人采访也可以做了。
跟祁云见面商议这个事的是兴华出版社的副总编,戴着个眼镜,微胖,笑起来嘴角有小窝,看起来挺儒雅的。
不过干这行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书卷气。
在约好的公园露天茶座那儿见到这般年轻的祁云时这位张副编也一点没露出异样,十分热情的跟祁云握手寒暄了几句,说话滴水不漏,过硬的交际能力也压过了书卷气,叫人不敢小觑。
好在祁云也不是要跟他在谈判桌上挣输赢的对手,双方和和气气的也算是谈拢了。
“祁先生这般年轻就能有那样的笔力,最新的《夕阳》,我的父亲很是喜欢,每次回去都要让我给他念上一段。”
张副编也没耍什么滑头,书商书商,先书后商,张副编也确实对祁云很是佩服。
虽然一开始惊讶于祁云的年纪,可想想能够果断前往田山支援的人,有这样年轻人的勇敢无畏,却也好似显得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