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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混球宁九
“回老夫人的话，下个月便满十五了。
我十岁时被家人送到别庄，这几年一直住在那里。时隔五年，这是第一次回云郡。”
粉饰太平的话，穆臻不会说，也不屑说。
在宁老夫人面前花言巧语，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还没那份自信能搪塞过去。
与其被宁老夫人识破难堪。
穆臻索性直言不讳。
反正按了宁子珩的话说，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他。
“怎么会被家人送到别庄去？身子不好？去休养？”一般都是家中女儿身子弱，然后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去疗养。
宁子珩当初只说找到了意中人。
穆臻其它的事，宁子珩并未多说。
倒也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在宁子珩看来，这是他的事。
便是家中长辈不点头，他也没打算放弃。
所以穆臻姓什么，身份是什么？当他想开的那一刻，便都不重要了。
穆臻看向宁子珩，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实话实说？是不是太找死了。
想着自己那辉煌的克亲克族克一切的命数之说。穆臻实在没勇气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刺激宁老夫人。若是老人家一个受不住，她岂不成了宁家的罪人。
“能有什么，穆臻生母早故，继母是她的亲姨母，只是性子太软弱，护不了阿臻。父亲又被庶女糊弄了，不喜欢阿臻，觉得阿臻克了母亲。总之，一团乱，最终的结局是穆臻被送往别庄。”
宁子珩说的也是实情。只是故意隐瞒了相士替姐妹二人看命的那一段。
其实穆臻也怀疑过，会不会是穆欣弄虚作假。
只是穆欣不承认，时间太久了，她也没什么好法子可以自证。
“是个可人疼的姑娘。”
“祖母说的对，我对她就是因怜生爱。祖母，阿臻模样好，性子好，当您的孙媳妇最合适不过了。”
对于孙子处处维护穆臻。
这还没娶进门呢，便已经满脑袋媳妇经了。
这一旦娶进门，那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个小白眼狼。
“你出去一会，祖母和阿臻好好说说话。”
宁子珩自然是不愿的。
只是小的终究斗不过老的，宁老夫人一句，他若不出去，她便不替他在父母面前说话为由，愣生生让宁子珩一脸委屈的退出了屋子。
离开前，还叮嘱宁老夫人，不准欺负他的心上人。
在宁老夫人拐杖扔过来前，身子一缩，麻利的遁了。
宁老夫人摆摆手，身旁服侍的小丫头也鱼贯而出。
屋中只有一老一少。
宁老夫人这才轻声开口。“当时珩儿告诉我，他想娶妻。我还当他在哄我，这小子自从十八岁后，有多少媒婆子上门要替他说亲。他都不点头，几年下来可把他母亲急坏了。生怕这小子胡闹一辈子。如今，他终于开口提要娶妻，我这个当祖母的，自然得助他一臂之力。穆姑娘，你看中我们家珩儿哪里？”
宁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宁家公子性子顽劣。
简直就是吃喝玩乐样样精。
这么一个除了长相和出身，几乎一无是处的人。哪怕他姓宁，其实连宁老夫人自己也不大看得上自家宝贝孙子。
只是那是自家的孙子，便是再不争气，也依旧是她的心头肉。
“九公子生性喜玩乐，有时候行事不管不顾。可他待人至诚，一旦得到他的认可，便被他划为自己人。他会不顾一切的相护。
别人都道他风流多情，是个纨绔公子，可在我看来，终究是瑕不掩瑜。”
宁老夫人眼睛亮了亮。觉得穆臻的想法简直和她不谋而合。她也觉得孙子并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而是像穆臻所说，是个早晚能成大事的。
“你家是开药铺的？我听珩儿说，你因故离开了家。你可还会回去？”
“……不知道九公子有没有告诉老夫人，我为何离家？”
宁老夫人摇摇头，上次她倒是想问，可是宁子珩压根不理会她一个老人家迫切的心思，以还要想法子追回心上人为由，看她一眼便跑了。她都没机会问。
穆臻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
自己被父亲不喜，被长姐算计。
穆家长辈处事不分对错，全然捉信穆欣的话，对她不闻不问。
时隔五年，再见父亲，竟然是父亲质问她，为何不能代长姐出嫁？
宁老夫人听完，啪的一声把桌子拍的山响。
院外宁子珩高声唤了句祖母。
宁老夫人回了句失手。
下一刻，帘子被挑起，露出宁子珩的脑袋。
看着穆臻乖巧的站在宁老夫人身边，脑袋迅速退了出去。
“浑小子，我老婆子还能下手打人不成！
再说你们穆家。做长辈的怎么能偏心至此？你长姐姓穆，你难道不姓？同样是女儿，这样厚此薄彼……真是让人不耻。”
宁老夫人偶尔也会听身边婆子说些坊间趣事。
似乎还真的听人提起过，说是梅家那个被梅家主偏心的旁支出身的公子哥，相中了云郡千金榜上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出身一般，梅家上门提亲。
对方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宁老夫人没想到，会是穆家。更加想不到的是。
穆家竟然打算让幼妹代长姐出嫁。
只因长姐受宠，不愿嫁给梅霆那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公子。
梅霆的坏，和自家孙儿不同。
那小子是一肚子坏水，做的事，便没一件上得了台面的。
而自家子珩，虽说也是花楼常客，可却做不出逼良为娼的龌龊事。
自家浑小子，讲究的是风骨……
虽然行事荒唐，可好歹还有几分宁家人的风骨。
可梅霆，据闻行事百无禁忌。
若不是得了梅家主欢心，指不定早就被人捅死扔在哪条臭水沟了。
那样的人，自然没姑娘肯真心下嫁，何况他虽姓梅，却并非本家出身。
谁知道以后梅殊继承的家业后，还有没有这个梅霆的活路。可再不忍心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也不能让小女儿替嫁啊。何况穆臻还是嫡出。
宁老夫人是十分看出嫡庶的。
庶出的孙子孙女，她还有几个。
可却一个都入不得她的眼。